只剩下一副殘破的身體,漆黑的心腸。
愛讓人變得柔軟,愛也能讓人變得十惡不赦。
飯后。
朱莉問:“什么時候有舞會?”
這個問題,她幾乎每天都要問一遍。
陳靖善:“現在陳家很亂,沒有閑情雅致舉辦宴會,等一切成埃落定之后會有的。”
朱莉輕輕點頭,側目看著他,又問:“如果我出去拋頭露面,告訴別人,我是你媽媽。你會覺得難堪嗎?”
“不會。”
她輕微的揚了一下嘴角,“她死了,你難過嗎?”
陳靖善搖頭,“不難過。”
她的笑容又深了一分,“你愛我嗎?”
“愛。”
“在你心里,我是你唯一的母親嗎?”
“是。”
每一天的詢問,她回來之后的每一天,都會問這些問題。
一遍又一遍的確認,才能讓她安心的過每一天。
“小勝,我想出去走走。”
陳靖善是陳老太給他的名字,故意取名為善,是要時時刻刻的勸告他做個善良的,知恩圖報的人。朱莉可不喜歡這個名字,甚至覺得惡心至極。
在她眼里,藺瓊華就是個道貌岸然的惡毒女人。她對陳靖善好,怎么可能會是真心實意,她不過就是想讓她難受而已。
自己的兒子,認自己的敵人為母,且對這個敵人感恩戴德,這不就等于是在剜她的心嗎?
奪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她藺瓊華算得上什么好人!
她現在看著陳靖善,很多時候心里都膈應至極,她永遠也沒法釋懷,自己的兒子被她最恨的人培養長大,培養的十分優秀。
這么多年,他一直叫藺瓊華母親。
很多時候,她甚至能在陳靖善的身上看到就藺瓊華的影子。
這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陳靖善應聲。
朱莉沒有換下身上的禮服,就這樣跟著陳靖善出門。
兩人只在樓下小區散步,夜色下,就他們母子倆,沒有其他人。
逛了一會,朱莉就覺得沒有意思。
正好送旗袍的人來了,朱莉讓他在小區門口等著,就帶著陳靖善走到小區門口。
這邊有門衛,還有送旗袍的師傅。
朱莉讓陳靖善接過盒子,笑著說:“麻煩您親自跑這一趟。這是我兒子,您應該認識吧?”
當然是認識的,眼下這位是姚師傅的親傳弟子池霖。
他微微愣了愣,“善總。”
陳靖善輕點了下頭,沒說什么。
“朱夫人……”
“你應該要叫我陳老夫人。”朱莉就糾正。
對方略微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不該叫出口。
他余光朝著陳靖善看了眼,最后還是硬著頭皮喊了一聲,“您回去試穿一下,有問題聯系我。”
朱莉:“您現在要是有空的話,可否跟著我們上樓。因為我明天就要用到這件衣服,要真有什么問題,又要讓您跑一趟,太麻煩了些。”
“我知道您是著名的旗袍大師姚暮的徒弟,傳承了姚師傅的全部手藝。任何問題,現場就能改好。”
“我也是不想耽誤您的時間。”
話到這個份上,池霖也不拿喬,跟著上樓。既然接了這個活,不管客戶是誰,善始善終是他們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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