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最軟下來語氣,陳只一下子沒忍住哭了出來。
她抱住他,眼淚鼻涕全部蹭到他脖子上。
走了那么多路,她很累,腳很痛,尤其是后腳跟,應該是磨破了皮。
她心里也很害怕。
怕陳最生氣,怕他直接把她丟在路上。
她承受不了再一次成為乞丐。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就如前一次,董美珍把她丟進車站,讓她一個人坐火車來這里。
她才多大啊,再驕縱霸道,那也只是在自己領域里,有爸媽的照拂,才那么肆無忌憚。
這么熱的天,兩人抱在一起更熱。
但陳最到底是沒有推開她,有路過的行人,見兩人抱一塊,看著就像情侶。引得人頻頻側目,偶有語落到陳最耳朵里。
說現在的學生越來越大膽什么的。
陳最這才把陳只推開,給她擦眼淚,說:“那個阿姨家里條件很好,是真心想收養你。你跟著她,會過上更好的日子。”
“我不要。”她的眼淚怎么都止不住,用力的搖頭,“你別丟下我。”
陳最沒有應答,只是帶著她回家,讓她洗澡,幫她把那條白色的裙子洗干凈。
那天之后,陳只總是怕,便硬要跟他睡同一個房間。
陳最無名指上的疤痕,也就這么留下了。
……
周稚京置身于回憶中,那種被丟棄的恐懼感再次爬滿整顆心臟。
她用力抱住自己的膝蓋,喃喃道:“不要丟掉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輕,但屋子里足夠安靜。
陳宗辭自然聽見了這句話。
他這會正在考慮用什么蓋一下,卻被她這句話拉去了心神。
“陳只。”他喊她。
“嗯?”她適時的應聲,抬起頭去看他。
兩人對視數秒。
周稚京起身往前,膝蓋抵住輪子,雙手壓在他的手背上,人湊上去。嘴唇不偏不倚的貼在他唇上,眼睛濕漉漉的。
腿上的疼痛,讓陳宗辭格外的清醒。
他的呼吸平穩,眼神淡淡,問:“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永遠屬于我。”
陳宗辭微抿了唇,平靜無波的眸色下,藏著一絲暗涌。
門鈴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氛圍。
周稚京像是被拉回了現實,她有一瞬的茫然,然后捂住腦袋,晃晃悠悠的起身,順著門鈴聲的方向過去,歪歪斜斜,連直線都走不了。
所以,她其實還沒有完全清醒。
還處在一個酒醉的狀態里。
虛實難辨。
周稚京打開門,來的是酒店的醫護,宋修誠也跟著來。
他們先將陳宗辭弄到二樓臥室。
拆了腿上的繃帶,檢查了一下刀口的情況。
出血量不少。
周稚京靠在門口看著,這么多人圍著他,她也就放心了。
刀口重新處理完,宋修誠打趣說:“悠著點吧。為這點事變成瘸子,犯不著。”
宋修誠一行人走后。
周稚京默默的走進去,她已經把頭發吹干,身上的男士襯衣不知道是從哪兒找出來的。
她看著像是清醒了。
可這人黏糊糊的抱住他的時候,陳宗辭覺得她可能還沒醒。
凌晨三點。
兩人總算是舒舒服服,干干凈凈的睡下。
周稚京睡的還算規矩,只是抱著他的胳膊。
喝醉了,屬于陳只的一些習慣跑出來。
周稚京睡的很快,躺下沒多會就睡著了,她原本還想說點什么。但這乳膠床太舒服,她一躺下,就沒別的想法了。
陳宗辭側頭,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臉上,她側身卷縮著,額頭在他肩膀的位置,沒有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