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走過去拿,就站在陳宗辭的旁邊,彎下身,拆開包裝紙,將口罩戴好后,轉過身,面朝著他,又彎下腰,與他的視線齊平,讓他檢查,是否戴好。
目光相對。
陳宗辭巋然不動,捏著酒杯的手,手指輕敲杯壁。
周稚京的視線往下滑,落在他的唇上,想了一下,側了下臉,隔著口罩,將這個吻落在了他的臉頰上,說:“謝謝你給我準備的新衣服,真好看。”
陳宗辭神色不變,只是抬手不勝在意的喝了口酒,說:“有司機送你過去。”
“好。”
周稚京趕到醫院時,周茜已經在住院部門口等著了。
她出現時,周茜一下子沒認出來。等她走到跟前了,周茜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侄女。
周稚京摘掉口罩。
周茜剛還在為她這身衣服感到驚艷不已,看到她臉上的傷口,頓時擰起了眉頭,沉默數秒之后,嚴肅的問:“他先動得手?”
“我先找上門去的,把他們家砸了。他要告我可以的,他自己也犯了重婚罪,我媽是昏迷,不是死了。他讓我進去,我也能讓他進去。”
周茜嘆氣,“你何必要這樣呢?”
“他要拔我媽的管子,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姑姑,你這樣縱著他,他只會越來越過分!我真搞不懂,你是有什么把柄捏在他手里嗎?要這么護著他,你賺錢也不容易,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周茜只關注她臉上的傷口,嘴角破損的厲害,瞧著她講話,都覺得疼。
她說:“反正就是錢的事兒,你爸爸以前幫過我,更何況她還是我親哥哥,我現在生活好一點,多幫幫他也是應該的。就是你跟你媽最苦,我看到你們現在這樣,我心里也難受。”
周稚京無奈,“不知道還以為您欠他一條命呢。您別上去,我先上去。”
“還是我上去吧,我來解決。”周茜攔著她,“而且,這一次你也太過了,哪有女兒把爸爸打成這樣的,就算你有理,最后也成了沒理,他到底是你爸爸,再怎么樣,也不能這樣做。傳出去,別人會說你不孝順,沒有教養。”
周稚京:“我有他這種爸爸,本來就注定了不會有教養。他殺妻行,我替我媽打他,就不行?他當不好這個爸爸,也別指望我會當一個正常的女兒。”
周稚京想到那個被她砸掉的家,冷笑一聲,說:“更何況,在他眼里,早就沒我這個女兒。他如今兒女雙全,住著頂層復式,日子過的舒服死了。他憑什么舒服啊!”
她的火氣又上來。
周茜想要安撫,但周稚京沒給她這個機會,只道:“您要是非要上去,那我以后再不找您,不認您這個姑姑。”
她說完,扭頭就走。
周稚京的脾氣上來,十頭牛都攔不住的性子。
周茜趕緊上去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跟你媽過你的日子,他過他的,往后互不來往就好。這要是鬧下去,他要是鬧到你單位去,影響你工作,就得不償失了。”
周稚京說:“我辭職了,我沒有工作,他去哪兒鬧?”
周茜用力把她拉住,“那以后呢?你不想嫁個好人家了?若是讓人知道你有這樣一個爸爸,你還怎么嫁入豪門呢?”
“不嫁了唄。”
此刻的周稚京還真是無所顧忌,之前她企圖找個有錢有勢的男人,來跨階級,讓自己換個生活方式,給自己給母親一個更好的生活。
但如今,這個想法被徹底打碎,她不但嫁不了有錢有勢的男人,她可能連一個普通男人都嫁不了。
那還有什么好顧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