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茜陪著笑臉,緊握著周稚京的手,側目看了她一眼。
周稚京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老太太,從老太太出現到現在,她就沒有收回過目光。
周茜猜不出來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唯獨怕她會魚死網破。
可眼前的人,不是一張普通的網。這是銅墻鐵壁,撞過去,就是死。
周茜笑著說:“我們怎么高攀的起呢。七爺跟您一樣,不過是關照親戚罷了。再說了,感情都是自愿的,能成就成,不能成也不強求。您這給個一百萬補償,那我也得準備個一百萬給靖善補償了。”
老太太:“不要妄自菲薄。京京比你想象中要厲害的多,也比你想象中要付出的多,這一百萬是應該的。”
這話里,便藏著話了。
但周茜也切切實實的聽出來,京京是真的做了什么不該做的,惹到了老太太。
之前她還覺得陳秉鈞的話,多少有點危聳聽。這會她覺得這張一百萬的支票,比剛才要剛燙手。
留著這張支票,就是一個雷。
而此刻,老太太的態度也很明確,這張支票他們不想要,也得要。
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老太太拍了下大腿,說:“好了,咱們也去后面院子里跟那些小的一塊品茶吧。今個我請了茶藝大師來教他們,不知道學的怎么樣。”
周茜沒動身,她咬著牙,握著周稚京的手越發的緊。
就在周稚京打算說話之前,周茜先開口,她依舊保持著微笑,不卑不亢的說:“老太太,您這樣德高望重的人,不能這么欺負一個小姑娘吧。”
老太太還是笑。
周茜頂著壓力,繼續道:“其實這件事跟陳靖善倒是沒什么關系,應該是跟您孫子陳宗辭關系最大。”
這里也沒別人,有些話就不必要模棱兩可。
周茜:“我這些話僅代表我自己,跟陳秉鈞無關。京京是我的親侄女,是我求著秉鈞讓她進的華瑞。一切皆因我而起,京京犯的每一個錯,我都脫不了干系。但據我所知,京京喜歡的人從始至終是陳靖善,他們之間的相處,也都發乎情止乎禮。”
“倒是陳宗辭,對京京步步緊逼,讓她處在尷尬的境地。確實,按道理京京應該離開,但拋開身份和地位,她就必須離開嗎?不是的,是因為她是弱勢,只能離開。你可以怪她不自量力,但真正的問題不在她身上,是在您孫子身上。如果他不肯放過京京,那么就算她離開,他照樣不會放過。”
“我們都是一些無名小卒,普普通通沒有背景,別說跟命運對抗,可能連隔壁鄰居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周茜重新拿起那張一百萬的支票,放到老太太的手上,說:“當然,作為普通人,我們在賺錢這件事上還是有些能力,愿意努力,肯吃苦,所以這一百萬,我們也可以賺到。而這一百萬,在您這里,也就是我們普通人手里的十塊。”
“您用這十塊錢,來欺負個小姑娘,真的有損您如今的形象。不知道您有沒有關注最近網上的信息,二十周年慶典帶來的效應,我想您不會看不見。單純華瑞這幾天在股市,都賺了不止一個一百萬吧。”
周稚京一顆被憤怒灌滿的心,被周茜這一句又一句帶著力量的反駁,慢慢撫平。
她沒想到周茜會說這些,她本以為周茜會放低姿態,然后把所有的錯誤歸結到她的身上,讓她給老太太道歉。
從而得到老太太的原諒。
可這些話,并沒有讓陳老太有半分動容。
她不氣不惱,安靜的把話聽完,甚至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換做我是你,自己的親侄女被欺負,無論她是不是有道理,我都會護著。那么,你若是換做我,自己的孫兒,無論做什么,有人想害他,我自然也要護著的。”
老太太將手上的支票,直接拿給周稚京,“拿著嗎?”
她的目光變得凌厲,強勢。這一眼,仿佛捏住了周稚京的命脈,讓她沒辦法拒絕。
周茜還想說什么,老太太沒給她機會,“京京,我愿意相信你是一個好女孩。”
下之意,她還在給她機會,并沒有徹底的將她打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