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辭到樓下的時候,正好遇上送外賣的,聽到對方念叨著五樓,他問了一句,就順手把外賣帶上來了。
如果周稚京能打開美團看一眼,外賣員在一分鐘前就已經給她發了消息,還附帶了一張照片。
周稚京站著沒動,一時不知道要怎么應付。
昨晚上的事兒,真復盤起來,是她自己走到陳宗辭的跟前,她可以跑開,可以立刻回到房間,那樣就可以杜絕掉之后發生的事情。
但她卻走向了他,像著了魔一樣,理智都拉不住她。
然而,徹底清醒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懊悔和苦惱。
她的行為,無疑是給陳宗辭更多的把柄,讓他更加肆無忌憚的貶損她,瞧不起她。
陳宗辭似乎能猜透她的心思,譏諷道:“昨晚不是我們第一次睡,倒不必露出這種吃屎的表情。”
“想著怎么后悔,倒不如問問我,最后那張床單是怎么處理的。”
周稚京的臉已經掉在地上,根本撿不起來。
陳宗辭繼續說:“再好好回想一下,又是誰,求我捂住她的嘴巴,她說她受……”
周稚京聽不下去,一把將他拉了進來。
她扯住拴著母雞的繩子,將其拎進來。
“我不會殺雞,你把雞帶過來做什么。”
陳宗辭把她的外賣隨手丟在旁邊的鞋柜上,“你又黃鼠狼附身了,看到雞就想吃。”
他站在玄關沒往里走,本來屋子就小,他這么杵著,就更顯擁擠。
周稚京在他腰上推了一把,沒推動。
陳宗辭:“給我一雙拖鞋。”
“沒有。”
她從他身后擠出去,拿了外賣到餐桌上去吃。
她買的是蔬菜沙拉,看著就不好吃。
陳宗辭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
房子很小,放了桌子和沙發,就幾乎沒什么空間。
裝修很陳舊,但打掃的很干凈,桌子上擺著一束花,添了一點色彩和新鮮。
周稚京端正坐著,無表情的往嘴里塞蔬菜。
耳廓紅的像是要滴血,可臉色又很白。
她捏著筷子的手發緊,心里像是有一頭怪獸,在撕扯著她。
手機震動,屏幕上顯示出陳靖善的名字。
她下意識的咬住唇,進食的動作停住。
陳宗辭也看到了。
啪嗒一聲,他點了根煙。
手指在桌面上輕叩,煙霧逐漸彌散。
周稚京松開牙齒,將手機拿起,屏幕朝下放好。
她挺起背脊,正視他,“昨天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是我鬼迷心竅,睡糊涂了,才會發生那樣的事兒。你可以在那五百萬的欠款上往上追加,當做是給你的補償。”
“我雖然不是好人,攀附權貴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改變人生,為了走捷徑,得到更多的資源和金錢。但我不干一腳踩兩船的事。知道我為什么不選擇你嗎?”
陳宗辭沒接話。
周稚京認真的說:“你不可能娶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就一定不會給我。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就是沒臉沒皮,就是沒有底線,除非你親自去陳靖善面前撕破我們之間的關系,否則的話,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抓住他,成為他的正式妻子,成為你的嬸嬸。”
她垂下眼,又往嘴里塞了一片菜葉,冷聲說:“不到萬劫不復,我不會放棄。”
“你說的沒錯。我們不是第一次睡了,我沒必要為此而感到良心不安。良心也當不了飯吃。”
陳宗辭冷笑,“不裝了?”
她繼續無表情的吃沙拉。
陳宗辭的煙快抽完,他問:“有煙灰缸嗎?”
她從后面置物柜里拿了一只出來。
陳宗辭將煙頭掐滅在里面,“那以后就順從點。”
周稚京咬蔬菜的聲音咔咔響,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