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神色如常,主動伸手幫陳宗辭拿住吊瓶,好心腸的問:“需要幫忙嗎?”
“你心情不錯。”
剛來的路上,蘇滟的十萬塊到賬,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這樣一筆巨額收入,自然身心舒暢。
連身子骨都沒那么疼了。
想想稍后蘇滟要真的能拿到資源,說不定真能分她二十萬。
如此一來,信用卡上的債務能還清了。
但在陳宗辭面前,她還是要收斂一下嘴角,表情嚴肅的說:“沒有。我接到電話知道您進醫院的時候,我的心情就跟每年給我祖宗上墳一樣沉重。”
她確實心情好。
陳宗辭現在說話的欲望很低,低聲說:“進來。”
周稚京垂下眼跟著他進去,她高高舉著吊瓶,站在他后側的位置,陳宗辭身量高,周稚京穿平底鞋,只到他肩膀的位置,正好遮住視線。
安靜的氣氛多少有點尷尬。
周稚京想了下,說:“我剛才在外面跟迪迪初步商量了一下,讓她晚上留下來陪您,您看如何?”
“主要是她俄語說的好,在這里能幫您跟醫生和護士溝通,另外她跟您聊的也還不錯,起碼能讓您感到心情愉悅。所以,我才有這樣的想法。當然,一切還是以您的意愿為主。迪迪那邊,是愿意的。”
陳宗辭一直沒有說話。
他拉上拉鏈,沖掉馬桶,挪到旁邊洗手。
周稚京走到另外一邊。
衛生間空間不大,兩個人站在里面,略顯擁擠。
大概是插著針頭的手,洗手不方便,陳宗辭直接拔掉,往邊上一甩。
鏡子里的他,沒有任何表情。
水流迅速的將流出來的血水沖走。
周稚京正好看到這一幕,驚道:“你……”
驚的連敬語都不帶了。
他洗完手,抽了幾張紙巾擦手,側過身,一只手握住水池,撐住自己的身體,回答她:“可以。”
他的神情冷淡。
許是環境的問題,周稚京覺得他身上有種濃烈的厭世感,仿佛對一切都無所謂,眼底流露出的寒意,將人拒之千里。
他說完這兩個字,就自顧出去了。
他的背脊仍是挺拔的,可背影透著一種支離破碎的感覺。
周稚京心里仿佛被扎進了一根針,剎那間,疼的入心。
她咬了咬牙。
將吊瓶掛回去,又出去叫了護士進來。
護士輕聲細語說著話,周稚京一句也聽不懂,只站在旁邊看著她給陳宗辭扎針。
周稚京偷偷窺伺了陳宗辭一眼,他的眉目平順,拉聳著眼簾,面上一點兒表情波動都沒有。
冷的讓人不敢靠近。
護士出去之后,這病房里就只剩下無盡的安靜。
直到迪迪回來。
她跑了遠路去買了粥,陳宗辭現在只能吃一點粥湯,周稚京給的多,她心細,除了吃的之外,還給陳宗辭買了一些洗漱用品。
周稚京看了一下,小姑娘心思是細,每一樣都精挑細選過,但她買的這些牌子,陳宗辭都不會用。
迪迪出現后,給病房注入了一絲活力。
陳宗辭吃了點她買的東西。
看他們氛圍好,周稚京也不想杵著。
她說:“陳總,我現在去酒店幫您拿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