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曲慍怒,挑著一雙漆黑的眸子瞧著晏修,道:“我師父到底有沒有受傷。”
晏修瞅著她帶著冷意的眼神,無奈一笑。
“我不知。在北林說的話……自然是騙你的。”
晏修本以為,他看到姬凝開口之后第一反應便是她師父,已經足夠讓他無奈苦澀的了。
然而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卻見姬無曲眼眸平靜了下來。及此,他才更加苦澀。
是啊,現在的無曲道尊處變不驚,一笑芳華。而能讓她憂,能讓她慌,能讓她怒的,便只有涉及到赫連九霄的事了。
姬無曲聽到晏修所,除了在嫌棄自己是蠢之外,還是松了一口氣。
既然晏修那是胡說八道的,那師父估計沒事。
想在晏修眼皮子底下傳音也不是容易的事,姬無曲干脆也就不做了。
她終于沒忍住問道:“晏修,你想滅風家,你想滅傅家,你想振名奪位,憑你的能力該不是什么難事。你為何要繞這么大一個圈子,布這些細枝末節的局,動一些無關緊要的棋子?”
如此,既麻煩了你自己,也熬苦了別人。
晏修驀然笑了,笑得姬無曲不明不白。
反正姬無曲看不懂他這個笑的意思,只聽他道:“你是否想問,我好像是在故意,在反復折磨風雁雪。”
既然他把話挑開了,姬無曲便也就直接道:“嗯。”
晏修聞,又笑了笑。依舊是一種姬無曲看不懂的,復雜的笑。
他也是在用一種復雜的表情盯著姬無曲,道:“你還記不記得,二百八十年前,在北林,你生日那天,我曾對你許諾。”
姬無曲道:“記得。”她還記得她當時感動得一塌糊涂,晏修還差點吻了她。不過姬通適時出現了。
也就是在那時,她們相互愛慕的事被姬通確認,也被晏菁菁知曉。
而后,便是姬通的禁閉,晏菁菁的局,七天七夜蠱蟲噬體,北林一掌。
此后二人徹底分道揚鑣,無甚聯系。
姬無曲不知,晏修為何此時提起這事。
“……當年,你我的事,便是那個女人給姬通報的信。”
……那個女人?風雁雪么。
所以,晏修以為,沒有風雁雪,他們的情愫便不會被發現,他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一步。也所以,晏修也想讓風雁雪嘗一嘗失去愛人,親手毀掉親近之人的滋味?
……
姬無曲又是默然無語。
若他所為真,那姬無曲理解晏修。他本就一身怒氣無處撒,好容易逮著一個跟那件事有關聯的人,自然是想往死里折磨,最好折磨的生不如死。
可她卻無法茍同。風雁雪不過是一個辦事的而已,姬通想盯著他們,沒有風雁雪,他也會派別人,風雁雪本也沒有做錯什么。
但人各有命,活在人堆里,保不齊誰就會無意間擾了誰的命格。然你擾了別人的,是福自然會有好報,是禍,別人就要來尋仇了。
天命對錯,誰說得清呢。
想再多也是無用,畢竟風雁雪已經歿了。自裁而亡,一種很不錯又很無奈的死法。
還來不及嘆息一聲,便聽見一陣破空聲傳來,隨后一人狼狽立于地面,慌忙之中行了個禮。
“少主,鏡林山赫連尊者殺過來了,他放佛是在找……”說到這時,他抬眼看了下姬無曲,而后有復低頭,道:“凡是赫連尊者到的地方,都傷亡慘重……如今,如今他已經快打到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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