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嫣的眸子空洞洞的,里面摻了麻木和迷茫,幾乎快沒了焦距。
終于,她還是沒能做什么。
無曲道尊方才若想取她性命,不過順手便可。無論是道尊不屑于殺她,還是愿意留她一命,她都算受了恩惠。
她落成這個樣子,怪誰呢。
——怪她自己,怪姬毓。
然而剛轉過身去,便聽見姬無曲的聲音。
“且慢。”
聽到這不重不輕的聲音,她住了腳步,也不由心驚。
也不由從心底里又泛起一抹涼意,若是她剛才真的起了殺心,那么,可能她就走不出這里了!
她又回過身去,想要問一句有何事,卻聽姬無曲又道:“道友若是走的話,把你的東西都帶上。”
周若嫣愣了愣……東西?
她想了半天,才知姬無曲指的是壇子和它旁邊那一堆……皮肉。
……
待人走后,姬無曲回味了一下白三春的味道之后便又開始琢磨煉丹的事。
冷不防聽見彩羽的聲音。
“師叔祖,你怎么那么心軟呢?”
姬無曲略微睜開眼睛瞧了瞧彩羽,順便也瞧見了彩羽旁邊的師父。
隨后她瞇了瞇眼睛,便又閉上了。道:“當然,你師叔祖我最心軟了。”
彩羽:“……”嘿呦喂!當我夸了您了哈。
彩羽也是無奈,道:“您老人家怎么不順手殺了她呢。”
姬無曲笑了笑,道:“你也說了,我心軟么。”
彩羽:“……你等我,我追出去趕緊把她殺了。”
姬無曲聞失笑,道:“無須。她若想得開,以后自然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想不開,她估計會去找姬毓的茬子,到時候,她便也活不久了。”
行吧,彩羽認命。畢竟她雖然覺得她師叔祖傻的很,但細細算下來,其實心眼子也不少,她跟著瞎摻和什么。
姬無曲又道:“彩羽,你是來陪師叔祖我煉丹的么。”
彩羽聞默了兩息,訕訕笑道:“師叔祖您忙著嘿,我突然想起來廚房還開著火呢。”
說完,便一溜煙沒影了。
姬無曲聽見沒了聲音,便知彩羽人也走了,于是接著和著微風思考人生。
驀然她感覺臉上有些癢,想是風把頭發吹到了臉上,便想抬手拂一拂。
然而等她觸到了,才發現那些發應該是垂下來的。
她便睜開眼睛,正瞅見師父的臉在她上空一尺的地方,正睜著眼眸瞧著她。
師父的發垂下來,落到她的臉旁,故而她方才有些癢。
她看見師父眉眼間帶著幾絲笑意,也看見師父勾著的唇角。他道:“不是說要煉丹么。”
姬無曲心道我騙小孩兒的你也信。
隨后她瞧著師父近在咫尺的臉,不由想起前兩天禁地里大霧中,師父泛著紅的脖頸和臉頰。
及此,她邊不由腦袋一抽,問:“師父,要一起來躺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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