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這般想,嘴上卻不敢做聲,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接了。
玉到手之后,常伯川大吃一驚!這玉上的術法痕跡全無,顯然是被人抹去了……
心下一震,手指尖也驟然涼了下來——他此刻才后知后覺,阿凝因為修為不高,所以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可是以赫連尊者的境界,想必定能知曉這玉上的術法是誰所施……
常伯川的心意都不大敢對姬無曲說,更何況讓赫連尊者知道?此刻他頭皮發麻,再不敢多計較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了。
只是僵硬地行禮,道了聲“徒孫告退”便頭也不敢抬地走了。
枉費了彩羽一番心意,姬無曲嘆了口氣,順便也為常伯川默哀三息。
畢竟她覺得,她師父今天有火氣,而且火氣的來源八成是她那一壇酒,畢竟那東西讓她師父想起了幾百年前的情傷。
所以她估摸,她家師父本來應該是想往她身上撒火的,奈何常伯川十分積極地站在了火山口上……嘖,好人啊。
想來師父現在應該沒有剛才那么生氣了罷。
但姬無曲還是不敢說話,畢竟沉默是金。
兩人相對無了半晌,卻是赫連九霄先開了口,語氣沒有像對常伯川那么冷,但算不上柔和。
“冷?”
姬無曲想,能不冷么。而且還冷了好幾天了,好容易小輩送來了點心意,還挺實用,您老人家替我給退回去了。
于是幽怨中夾雜著絲絲委屈,誠實地點了點頭。
赫連九霄瞧著她這沒出息的小模樣,略有無奈,不自覺把語氣放柔了,道:“過來。”
姬無曲不知她師父要做什么,但感覺這語氣不像要發火,于是小心翼翼地往前湊了湊。
赫連九霄打量她幾眼,看著兩人之間沒什么變化的距離,十分耐煩地加了一句,“到跟前來。”
姬無曲略琢磨了一下跟前是多靠前,于是照著自己覺得合適的距離又湊了湊。
顯然,這個距離與赫連九霄所指的距離相差甚遠。赫連也不再多說,直接起身,尊駕移到姬無曲身前。
姬無曲訕笑了下,正要往后退兩步,不料這時候她家師父忽然伸手過來,輕輕掛了個東西在她脖子上。
略有疑惑,姬無曲低頭仔細瞧了瞧,只見一只墨色羽毛垂在她胸前。
它被掛在脖子上之后,姬無曲感覺全身都暖融了起來,她甚至覺得她可以戴著它不穿裘衣去外面雪地里滾一圈,而且肯定不會覺得冷。
姬無曲不由疑道,“師父?”
赫連九霄看她這樣子便知道她喜歡,略感欣慰,卻只道:“這比那小子送你的玉強多了,好生收著。”
想了想,又補一句:“你帶了它雖然不懼寒,但出門的時候裘衣還得穿,這里風不小。”
姬無曲應了聲是,心中微暖。
手指輕輕觸了觸這片羽毛,只覺得暖暖的,軟軟的,感覺十分美好。
驀然,姬無曲怔住了。
她家師父是金翅大鵬鳥化形,他的羽毛姬無曲識得。
如果她沒認錯的話,那么她脖子上掛的這個,十分有可能是師父的絨羽。
若說這是她家師父哪天沒過好,一不小心掉毛兒了,順便給她做了這個——讓她抄八千遍大荒古史她也不信。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