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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是死在外面的,按照當地風俗,喪事不能放家辦,又由于尸體摔成那樣,按習俗等不及過頭七了,要先下葬入土為安。
徐家在小區不遠處的一個老年活動中心租了場地,治喪以及明天出殯后的親朋吃酒都在這兒。張東升把超市買的毛巾、紙杯交給幫忙治喪的人后,剛轉過身,就看到了嚴良。
嚴良獨自坐在靠里的一張空桌上,朝他點頭笑了笑,招手示意他過來。張東升本能地心中一驚。在他還是學生時,他就聽說過嚴良曾是省公安廳的刑偵專家,偶爾還會有杭市市局和省公安廳領導模樣的人過來找他聊天。后來認識徐靜后,徐靜告訴他,這位嚴叔叔以前做警察時可厲害了,從來沒有他破不了的案,甚至得到過公安部的表彰。和嚴良接觸多了,張東升愈發知道嚴良可不像數學系里許多只知道研究理論,并不懂這些復雜理論研究出來有什么用的老師,嚴良很喜歡發掘數學理論怎么樣結合生產實踐,像學校計算機系的學生,多半會來選修嚴良的這門數理邏輯,想必嚴良當年做警察時,也一定很擅長從數學角度解決問題。
當然,張東升很清楚,嚴良今天過來可不是為了查他,他是作為親戚明天送葬的。不過即便嚴良查他,張東升也有一百個把握,這案子無人能破,因為沒有任何辦法能證明人是他推下去的,而不是意外摔下去的。除非,那三個小孩的相機落進其他人手里。
張東升馬上點點頭,走過去,熱情地握住手,道:“嚴老師,四年不見了,徐靜說聯系過你,我還以為你這次沒空過來呢。”
“放暑假了嘛,你中學空,我大學也空。對了,我來時,他們說你去超市買東西,怎么買了幾個鐘頭?”張東升不慌不忙地撒了個謊:“我去找明天的送葬車確認下事宜,又跟花圈店結了下賬,耽擱了。”
嚴良點點頭:“這幾天你可忙壞了吧?”
張東升嘆口氣,低下頭:“出了這樣的事,徐靜心情不好,每天一沒人就獨自哭,只能我這個做男人的安排了。”
嚴良同情地看著這個學生,猶豫了片刻,還是把話說出來:“你現在和徐靜的感情是不是出了點問題?”
張東升低下頭,手捂著嘴巴,道:“她告訴你的?”
嚴良默然點點頭。
“我們……”他抿著嘴,似乎很艱難地說出來,“我們也許會離婚吧。”嚴良關切問:“怎么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也許……”他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香煙,他知道嚴良不抽,所以只拔出一根,自己點上。“你開始抽煙了?”張東升苦笑一下:“平時不太抽,偶爾心煩的時候抽一下。”嚴良點點頭:“能……方便跟我說一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