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板凳?你們鄉上的流氓?”
侯貴平重復著,其他學生低下頭默認。
他把目光投向那個女生,盯著她的眼睛看:“翁美香前天下午跟小板凳去縣城了,你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嗎?”
“是,是……”
“告訴老師吧,老師一定會替你保密,同學也不會說出去的。”
女生抽泣著,身體微微抖動,話到嘴邊卻就是不敢說出口。
剛剛的男生又突然冒出一句:“翁美香肯定是被小板凳欺負了,侯老師你千萬別說是我說的。”說完,他把頭深深埋到了兩腿間。
女生默默地點點頭,輕聲說:“翁美香昨天這么跟我說的。”
“欺負?”侯貴平停頓了好一會兒,慢慢地開口,“你們說的欺負……是什么意思?”
女生低下頭,繼續抽泣著再也不說話了。其他學生也都緊閉起了嘴。
侯貴平環視著他們,沒有人回答他。
沉默,只有三輪拖拉機的馬達聲。
侯貴平嘴巴干張著,不知說什么,他只知道,他所學的專業告訴他,這里出了大案子!
下車后,他把開拖拉機的農夫叫到一旁,詢問關于小板凳的事。農夫只尷尬地笑笑:“小板凳叫岳軍,是我們這里的流氓,侯老師你可千萬別去招惹他,這小子狠著呢。”至于其他再多的信息,他就不愿開口了。
侯貴平站在原地,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兩腿肌肉變得很僵硬,最后艱難地走回了宿舍。
現在該怎么辦?對于這個學生和成年人口中都如惡魔一般的村霸“小板凳”岳軍,他也有些發怵。
他是個外地人,這里又是偏遠的農村,不適用城市的文明規則,很多事情的處理,往往是一些人用嘴巴說了算。
他躺在床上,閉起眼睛,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翁美香那一天的眼神,那求助、那渴望,最后坐上車,帶著失望遙遙遠去的眼神。
他痛苦地握緊拳頭,前天下午發生的一切都如單片循環的電影,不斷播放著。
突然,他想起了他回教室時看到翁美香,她好像正在寫日記,也許……也許她的日記里會留下些什么。
侯貴平馬上跑回教室,從翁美香的課桌里找出了一本日記。他翻到日記的最后幾頁,日記是用鉛筆寫的,小學生的語很粗糙簡陋,但還是發現了線索。
日記清楚地寫了小板凳幾天前找到她,說周五晚上帶她去縣城,她很害怕,但不敢不去。雖然日記沒有寫小板凳要她去縣城干什么,但結合學生透露的消息,又聯想到葛麗的事,那一定是個讓人憤怒的結果。
來不及多想,他帶上日記本,搭了輛去縣城的貨車,最快速度趕到平康縣公安局報案,要求對翁美香進行尸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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