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異常的圓滿,射進來的月芒從光滑的地板一躍而起,擦亮輪椅上那個男人憔悴的面龐。Δ』Δ筆趣Δ閣www.Δbiquwu.cc
他仿佛笑了笑:“您可真是厲害,既然什么都猜中了為什么還要來找我?”
緊張的氣氛隨著男人松緩下來的語氣瓦解了不少。
我終于能夠舒口氣了,抱著另一種朋友的心態與他對話:“是那個心理測試員影響了你?”
“是。”他由衷的感嘆了出來。
“他是個身穿中山裝頭頂黑色皮帽的男人嗎?”我一直猜測是陳長關。畢竟,陳長關說過兩天就會有事情生,說的那么自信一定是自己動手了吧?
“您說的是陳長關先生吧?”他雙手交叉放在毯子上,側臉泛著難以描述的詭異。
“你知道他?”我倒是很奇怪他會知道陳長關。
“不是他。”畫家很果斷的拒絕了我。他閉上雙目靜靜的思考了一會兒:“那個人確實改變了我,雖說那時的我已與死亡無異。但.........聽了他的話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熱。從來沒有對我有過什么孤立,就連我的母親和妻子一樣都只對我說過膚淺的話。而他對我說.........”
他把側臉轉過來,我能看到他稍有擴散的瞳孔,嘴角彎起來似笑非笑的樣子,十分的嚇人。
“走好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怎么說呢........總覺得很同情他,畢竟人們喜歡追求的是潮流,如果說你的東西不夠新穎或者不夠引領這個方面的潮流的話,很難被認可吧。他的畫在出之前我多少看了一眼,畫的很棒,不管是色彩的鮮明度對比上,還是細節上他都做的非常好。對一個墜入到谷底的人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似乎一點問題也沒有,到底是哪里的問題?
“哈呼~這位先生,請推我回去吧,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妻子和母親。”男人忽然打了個哈欠,聲音中還存有幾分留戀。
我緩緩的走到他的背后,推起他的輪椅。他的輪椅很老舊,上面留存著不少的傷痕,看它們的深淺程度的不同,似乎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些痕跡都是誰留下的?”我一邊推一邊指了指輪椅上的痕跡。
他低下頭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就這么靜靜的推著他朝著他的家的方向走去。過了好久他開口了:“是我的妻子和母親.........”
“因為我是家里的負擔,畫賣不出去所以堆放在家里幾乎都要霉了,我不舍得扔她們就對我下手了。我早就知道她們會受不了了。畢竟沒有任何人做的到單方面的付出還不曾感受到累,不曾感受到厭煩。”
不難聽出畫家已經有了尋死的念頭,一般只有快要死去的人才會有這種對于正常人來說就像瘋子一樣的。不過他說的句句在理,他也深刻檢討過自己了。出于無奈,他無法像正常那樣生活,虛假的生活被撕碎已成了定局。
夜晚除了清冷的月亮如同一塊白玉恍惚著我的視線。夜風也沒有一絲爽快的涼意,更多的是陰冷的寒意。
一路再無聲,山姆靜靜的跟在我的身后一不靜靜的觀望著。我亮出身份讓下面巡守人員離開了。我們就這么上了電梯,他自己伸手去觸摸了電梯的按鍵。我想他此刻倍感復雜吧。
叮!電梯驚醒了我的思緒。
輪椅前進的聲音摩擦在耳朵,不知何時變得順耳了不少。門口的老釘子早早的就守在門口,他揮手讓兩名警員讓開。
推動著畫家來到門前,他親手拉開的門。里面的腐臭味依然讓人難以接受,他只是揮了揮手便恢復了平靜。
客廳干擾人精神的布景,他只是看了看便閉上雙目仰起頭:“請先生幫我把這些都撤掉吧。一切的罪惡也有它們的一部分。”
我意會老釘子和山姆,他們迅的沖了上去把所有帶有視覺沖擊的東西扯了下來。這一刻.......這個房間冷清了不少,甚至連雙眼看到的都是灰白的凄慘畫面。
“先生,您一定看到了。這就是我眼前的畫面,很早以前我就失去了色彩的判斷能力。雙眼只能憑借著深淺程度來判斷它大概是什么顏色的。所以我買了這些為了幫助我繪畫。”他聲音中滿是苦澀。
我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也就是因為這些東西,令得你母親和妻子原本就痛苦的內心越的煩躁。”
“所以她們毆打我的原因我一點也不明白,直到你剛剛對我說我才知道的。”他的話語中隱隱有著釋然與得意。
“其他的我都知道了,我唯一想知道的是..........”我虛瞇起雙眼站到他面前,擋住了唯一能照亮他的月光。他的面龐上充斥著寧靜,我便放心的開口:“你是怎么屏蔽中央城的信息搜索的?”
他笑了,他展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并笑出來對我說:“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說實話很多自詡偵探的家伙都不知道,因為他們都不是在夢想城參加過那個所謂的冒險關卡的人們。您能這么問大概也不是吧。”
他無意之語深深地嘲諷了我,我卻不知該說什么好,一時間心里面又糾結又尷尬。
他推著輪椅繞過我回到月光下,頗有深意的說:“等你破了這案子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你想從哪開始?”我問他。
他捏了捏下巴思考了一番才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有另一個人的?”
反而讓我笑出來了,這可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我微笑著回答他:“很簡單,你一個人做不來,需要第二個人。至于那些失蹤的警員也是她殺的,至于她藏在哪..........離我們很近對吧?”
他確認了我的猜測:“確實很近,還有你怎么知道她是女人的?”
“因為我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在這里的那具尸體傷口處不是顏料,是口紅才對!你想想一個男人用什么口紅,再說了油畫的顏料可畫不出來這樣。你一定使用了這個女人化妝品去幫她化的妝。”這一串話在我心里憋了好幾個小時,現在一口氣說下來還真暢快。
他為我鼓了鼓掌再問:“不錯,確實是化妝品,可你知道她為什么要買那么多的化妝品嗎?”
我愣了一愣,心中生出一句話。我抱著嘗試的心理回答道:“她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