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千年前的故事
傳說中的胃葬
唐濤含蓄地笑道:“當然,我說過,兩大勢力之間的戰爭,遠比你的年紀還要久遠,而且,我想你也發現了吧,她的眼睛,特別是那眼神,和某人很神似,不是嗎?
我前面說過,我在全世界找阿赫地宮鑰匙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一件東西,那件東西,就是她啦,她的眼神和那人真的很像,看起來都那么清純無辜,絕對屬于人見人憐的樣子。”
卓木強巴早已按捺不住,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同時喝問道:“你知道我的妹妹?
!她在哪里?
!”
這次他沖得更快,莫金竟然沒能攔住,只見卓木強巴一閃身,就已到了唐濤面前。
不料,他快,唐濤更快,卓木強巴伸出右手,原本是打算抓住唐濤,或是直接攻擊,唐濤左手微微一抬,用手背將卓木強巴的拳頭推高,跟著手腕一沉,以比卓木強巴更快的速度,在卓木強巴身體靠近他之前,抓住了卓木強巴的衣襟,順勢一提,將卓木強巴舉過了頭頂。
面對卓木強巴這個比他明顯高出一頭的大漢,他說舉起就舉起,仿佛輕若無物。
“最后一個問題!”
就在唐濤剛將卓木強巴舉起的同時,亞拉法師開口了。
就在卓木強巴沖向唐濤時,亞拉法師和呂競男都驚愕地發現,唐濤的出手,明顯比他攻擊亞拉法師還要更快,這還只是他的左手啊,究竟他的極限速度會有多快呢?
而此時,雖然他們都站在貼壁的螺旋臺階上,可臺階距離下方還有二三十米,若唐濤將卓木強巴真的扔了下去,卓木強巴不死也重傷,因此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亞拉法師喊出了這樣一句話;他已經有些明白唐濤這個人的性格,他是屬于那種帶著高高在上的心態,藐視所有的人,一個認為自己已經獲得最后成功的策劃者,此時正迫不及待地向所有人解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以此向別人展示他的智慧和不可抗拒的強大,若說以自己的身份,表示出還有無法理解的事情,一定能極大地滿足唐濤的虛榮心。
果然,亞拉法師話一出口,唐濤捉住卓木強巴的手在空中停了停,跟著,才將卓木強巴的身體放到了階梯的另一側,手背按在卓木強巴胸口,一頂,翻轉為掌,再一推,卓木強巴踉踉蹌蹌,退出好幾步。
看來唐濤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暫時還不想殺了強巴少爺,看到這一幕,亞拉法師心中的石頭落地了,同時問道:“我想知道,為什么?
你們花費了如此大力,挖空心思,布了好大一個局,究竟是想得到什么?
我,我們,我們每一個到這里來的人,都有著自己的目的,我和競男是為了我們圣教的圣典,強巴少爺是為了尋找紫麒麟,莫金是為了找他家族守護的地方,至于別的勢力,都被帕巴拉神廟內的珍寶所吸引。
但剛才我看你,和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不同,說實話,在第一眼看到那些絕世珍品的時候,我和競男也忍不住心動,但你自始至終,并沒拿正眼看過那些珍寶一眼。
而為了布這個局,你的花費也不會少,你剛才自己也說了,為了做兩個贗品,你可以隨意花掉幾千萬,你不是為了財富而來,我想,你也不可能為了我們的圣典而來,那么你……究竟為何而來?”
此時唐濤仍面對著卓木強巴,他先溫顏相勸卓木強巴道:“不要沖動,我們做事,先要思量再三,要紳士,要君子,不要動不動就亂用暴力,強巴少爺,我也勸你要冷靜,沖動的人往往會先死,而且還會拖累同伴。”
卓木強巴已經冷靜下來了,當他被唐濤單手捉住舉過頭頂時就已開始冷靜,因為他突然發現,當自己面對唐濤時,就好像剛加入訓練營第一次面對呂競男那樣,有一種無力感,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想法,仿佛對方都事先知道。
見卓木強巴沒有暴怒而繼續攻擊的意向,唐濤才朝亞拉法師點頭,大聲道:“問得好!”
卓木強巴那一縱一躍,讓整支隊伍停了一下,此時唐濤在前親自押解,整支隊伍又繼續向前。
借亞拉法師詢問唐濤問題的時機,呂競男挪了挪背在背后的手,自腰畔露出手指,同時與莫金對上眼神,用手指打出特種兵才能讀懂的密碼道:“這個時候,我們應該聯合抗敵。”
莫金見那些傭兵并沒有注意到呂競男和他的交流,回應道:“他很強,我們不是對手。”
同時他眼角瞟了瞟卓木強巴和亞拉法師,暗示道:“如果沒有這些傭兵,我們四人聯手,或許可以和他一拼。”
呂競男皺眉,伸出三根指頭,示意道:“只有三個人,亞拉法師受了重傷。”
莫金面色難看地回過頭去,心道:“最強的一個人受了重傷,那就沒戲了,唐濤可是一名特種士,和我們不在同一層級上啊。”
呂競男也在想:“他一出手就讓亞拉法師重傷,肯定是早就計算好了,這個唐濤的算計實在是很可怕。”
唐濤在前面道:“那些黃金、寶石、珠玉,它們的價值,其實只是你們人類賦予的……”
亞拉法師凝眉不語,這個唐濤,又是這種語氣,開口閉口都是“你們人類,你們人類”,說得好像他自己不是人一樣。
唐濤可不知道亞拉法師心中的想法,自顧自地說道:“它們究竟價值幾何?
如果說,這世界上沒有人的話,這些石頭疙瘩,在一只貓,一只野豬眼中,價值還不如一只田鼠和一塊土豆。
我為什么要用正眼看它們,還要表現出欣喜若狂的樣子?
就算是在你們人類的價值觀里面,當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后,也會變成一堆沒有意義的數字,不是嗎?
而且對于實質和虛擬物品的價值取向,永遠處于一個相對狀態,若說寶石有著迷人的色彩,玻璃也一樣,我甚至可以用玻璃做出比寶石更絢麗的色彩來,為什么玻璃始終那么便宜?
它多嘛,所以,人類對物質價值的判斷,首先取決于它的多少,其次,才是它對感官帶來的刺激,至于物物交換和等價原理,更是人類有了文明體系之后的事情了。
我的價值觀,則是以生物的原始形態來判斷,這個東西,能不能填飽我的肚子,能不能讓我睡好覺,能不能讓我當做武器,獵取食物,這些,才是有價值的。
噢,說遠了……”
唐濤歪頭想了想,突然問道:“你們可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疾病,致死率百分之百,更可怕的是,無法預防,也沒有疫苗,以至于人們談到這種病的時候,人人變色?”
說著,他笑瞇瞇地回過頭來,目光掃過所有的人,看著這些人思索的樣子。
卓木強巴、呂競男等人固是不解,不知道唐濤這個時候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連莫金和唐敏也一臉茫然,不知道唐濤究竟想問什么。
唐濤仿佛看穿每個人的想法,一個一個地否定道:“不是艾滋,艾滋還有雞尾酒療法可以延長生命;不是狂犬病,狂犬病在一定時間內可以治療,而且疫苗已經很成熟;鼠疫也是如此,曾經威懾歐洲大陸的黑死病如今已掀不起風浪了;也不是癌癥,癌癥種類太多,而且不同的癌癥存活率也不盡相同,給你們點提示好了,那種病起源于歐洲,成名于英國,是人為因素造成的。”
莫金臉色一變,唐濤指著他道:“對了,就是你想的那個,瘋牛病。
根據目前的醫學研究證實,那是一種朊病毒引起的疾病,朊病毒其實并不是真正的病毒,它比病毒更小、更簡單、更難以預防和發現,其作用原理卻更復雜和難以理解。
國外學者將它劃分為亞病毒范疇,我們國內學者也認為朊病毒這個翻譯不準確,應該稱為傳染性朊粒。
朊病毒大小僅為三十至五十納米,沒有核酸,沒有包膜和衣殼,在電子顯微鏡下甚至見不到病毒粒子的結構,但它卻可以使蛋白質發生改變,具有感染性和遺傳性。
隨著研究的深入,人們發現,這種比病毒還小的微生物對多種理化因素有著驚人的抗性,對紫外線照射、超聲波、電離輻射、一百攝氏度高溫,它都擁有令人震撼的耐受能力,對于人類目前研究出的化學試劑或生化試劑,它也表現出可怕的強抗能力。
而在免疫學方面,雖然巨噬細胞可以起一定防御作用,但從朊病毒身上卻不能檢測出特異性抗體存在,它不會激發干擾素,也不受干擾素的作用。
而最關鍵的是,它作用于生物體的部位比較特殊,它主要侵占,這里!”
唐濤將手指比作槍形,指著自己的太陽穴,然后道:“它作用于生物的腦部和神經系統,得了這種病的生物首先表現為神經癥狀,恐懼、易怒、神經質、瘋狂,接著,出現運動異常、行走失衡、共濟失調、肌肉強直戰栗,最后是感官減退,味覺、嗅覺,最后連視覺、聽覺、觸覺都將消失,在發病時,原本溫順的牛變得極具攻擊性,所以稱作瘋牛病。
它在醫學上的稱法,應該叫牛腦海綿狀病。
最可怕的是,在發病前,病癥有個潛伏期,以我們目前的醫學和科技手段,在潛伏期內,幾乎不可能檢測出朊病毒來,而一旦出現癥狀,大多數生物會在三個月內死亡,無法治療。”
卓木強巴等人面色都陰暗下來,雖然他們還不明白唐濤究竟想說什么,可是關于什么現代醫學和科技無法檢測出來,那蠱毒不也是現代醫學和科技手段無法檢測出來的東西嗎?
這里面會有什么樣的聯系呢?
唐濤又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們可知道,瘋牛病是怎么來的嗎?
在上個世紀,經濟復蘇,那些歐洲的農場主們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將屠宰去肉的牛,剩下沒用的那一部分牛骨,打成骨粉,用骨粉來飼養菜牛,突然發現,那部分牛身上出現了奇怪的病癥并且大面積擴散,這就是瘋牛病的由來。
其實早在瘋牛病之前,還有瘋羊病、瘋馬病、瘋鹿病,只是人們一直沒能發現致病機理,對于瘋牛病的發病機理,各種各樣的猜想和解釋都有。
有人說,人類強行改變食草動物的生活習性,最終導致了這種動物的蛋白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變異,形成了傳播性疾病;也有人說,在牛骨骨髓和牛腦中含有導致基因編碼錯位的物質;還有其余種種怪異的假說,不管怎么說,牛吃了自己同類的內臟而最終導致發病,這基本上是被認可的。
如果說,我們把瘋牛病的主體換作是人,你們覺得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人?”
呂競男心頭一寒,喃喃道,“你是說……人吃……人……”
唐濤有些不滿道:“不要做出那副驚恐的樣子,吃人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在數萬年前,人類的祖先還沒站在生物鏈的頂端,往往會成為別的食肉動物的食物,在食物匱乏,又無法獵捕到大型獵物的情況下,他們吃得最多的,就是他們自己的同類。
后來文明建立,但是在大饑荒的年代,或是戰爭圍城之時,人吃人也是很常有的事情,而且,中醫里的紫河車,現在不也一直在吃嗎?”
說到這里,他突然又笑了笑,道:“不過,文明的傳承和發展,卻總是會出現那么幾支分支,發展出一些獨特的民俗來,世界上便有些種族,將吃人發展成了一種習俗,形成了獨有的吃人文化,這些民族,有一個統一的稱謂,他們都被稱作……食人族!”
唐濤冷冷地看著已經驚呆了的卓木強巴,戲謔道:“驚訝嗎?
你們一直在研究和探索的戈巴族,他們正是一支食人族。
不過他們和美洲、非洲、大洋洲的食人族不同,并不是說捉到人就殺來吃掉,相反,他們只吃一種人,那即是親人。
戈巴族人的父母老死或病死之后,由他們的子女將尸首分來吃掉,吃得越干凈,表示對父母越孝順,就像現在隆重的喪葬儀式一樣,他們也要舉行一個儀式,這就是傳說中最具爭議的喪葬習俗——胃葬。
在戈巴族人的信仰中認為,人的靈魂和肉體是緊密結合在一起密不可分的,當親人去世之后,肉體會漸漸腐爛,附著在腐爛肉體上的部分先人的靈魂,也會受到禁錮和折磨,所以,他們將親人的肉吃進肚子里。
這樣,親人的靈魂就和他們的靈魂永遠的在一起,而在他們逝去的親人身上,也依附有他們先祖的靈魂。
因此,每個戈巴族人的身上,都背負著他們全部祖先的靈魂,帶著他們的先祖而行走于世,不管勞作生活,都有他們的先祖環視,祝福著。
而另一部分靈魂依附在骨頭上,所以他們將親人的骨頭做成日常用具,比如碗、食盒,隨身攜帶的飾品,或是音樂器具,這樣,不管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他們先祖的靈魂都和他們在一起。
至于這種習俗是怎么產生和傳承下來的,現在已沒人知道了……”
卓木強巴腦海中卻是電光一閃,馬上想到了:“與狼同居!那是狼的生活習俗!或許這種習俗來自于狼,至于那種精神信仰……庫庫爾族!”
他想到了美洲叢林的庫庫爾族,想到了那里的食人部落,如此相似的理念,難道說是巧合嗎?
還是抵達古格的那位使者將他的信仰和理念帶到了美洲?
這和瑪雅文明的隕落,又是否存在著某種聯系?
唐濤拍拍手道:“好了,又說遠了,其實我想說的是,在瘋牛病成名之前,最早發現這種癥狀體征的病體,并不是出現在牛或是羊身上,據說最早被發現的,是在大洋洲群島之中,一個食人部落里。
當地人也有類似胃葬的習俗,死者的肉和內臟被他的親屬分食,而有時候,這個食人部落中就有人出現這樣的癥狀,起初是精神極度緊張,易怒,有很強的攻擊欲望,肌肉僵直,戰栗,行為和語漸漸失常,接著行走不穩,發音古怪。
這時候不管怎么進食,始終感到饑餓,身體也日益消瘦,身體的感覺逐步消失,最終死亡。
當有人出現這種癥狀時,那些土著居民就稱是一種古魯的神靈上身,并且他們都知道,一旦古魯神靈出現,它將攝取你的靈魂,人力無法抗爭。
后來,這種病被加入人類病庫,按當地發音音譯過來,就叫庫魯癥。”
亞拉法師淡淡道:“你是說,戈巴族人也患上了庫魯癥?”
“哦,不,”唐濤道,“庫魯癥并不可怕,雖然它無藥可醫,但它的傳染性很低,就是在食人族中,得這種病的人也微乎其微,而且只要不食用患病者的尸體,不進行輸血或器官移植,幾乎都不會被感染上。
而且我也沒有任何證據,說戈巴族里就一定有人患有庫魯癥,我只是說,他們與患庫魯癥的食人族,有相似的生活習俗,有可能會有人患上類似的病癥,僅此而已。”
卓木強巴等人大惑不解,既然無法肯定戈巴族人是否患有庫魯癥,那你說個什么勁兒?
卻聽唐濤話音一轉,道:“但是,你們不要忘記,戈巴族人還有另一個身份,他們是……光軍!”
唐濤露出憧憬的神色道:“或許你們對光軍都有所了解了,他們是古代的特種部隊,其實這樣的稱謂不完全正確,準確地說,光軍是一個大的機構,他們應該被稱為古代的特種軍事研發部門,蠱毒、操獸術、機關術、火藥術和熱兵器的研發、天氣咒術、外科手術、密修格斗術等一系列的科技,都是為戰爭服務的,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滿足君王一統天下的目標。
當年他們集中了世界上最先進的學術理論和科技生產力,甚至一些不能為當時人們所理解的、已經失傳的古術,也被光軍們找了出來,研究得很透徹,他們的科技實力和戰爭手段,已經超越了那個時代,有時候我就會想……”唐濤突然神秘地笑道:“如果,只是說如果,當年的戈巴族人中,恰好也有人患上了庫魯癥,作為擁有執著研究精神的光軍,會怎么看待這種病癥呢?”
卓木強巴等人齊齊變色,照唐濤的說法,光軍是因為君王為了一統天下而建立的,那么毫無疑問,若戈巴族人中出現了庫魯癥狀,光軍首先考慮的,便會是如何將這種無藥可治的疾病運用于戰爭之中。
此時沿著螺旋階梯已下到三分之二了,唐濤看了下方一眼,道:“再和你們說一個故事好了,最后一個故事聽完,你們就會明白一切。”
巫王之后
說著,唐濤醞釀了一下,開始緩緩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部落,他們和狼生活在一起,繼承了狼的兇悍與團結,他們有著自己的信仰,他們崇信四位巫王,他們認為,整個高原上的人,都是那四位巫王的后人,那就是高原人的始祖。
所以,四位巫王的直系后裔,在這個部落中一直享有巫王的待遇,而且,這個部落的首領和精神領袖,也都由四位巫王輪流擔任。
原本他們只是古代象雄王朝的一個小部落,那所謂的四大巫王直系后裔也不知他們從哪里找來的,又或許是四個想當首領的人自己編出來的一個故事,這些都不重要了,總之,有這么一個部落,他們的首領被稱之為四大巫王,你們記住這點就可以了。”
“原本呢,若沒有什么大事發生,這個小部落就會和他們的狼朋友一起平平靜靜地生活下去,打打獵,種種菜,繁衍繁衍人口,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被別的部落兼并掉,又或許自身人口越來越少,就消失掉了。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高原上出現了一位杰出青年,立志要在有生之年,統一整個高原。
但他有一個最大的敵人,就是當時在高原上最強大的王朝,象雄。
要打敗象雄,就得擁有能打敗象雄的軍隊,這時候,有一位從象雄叛逃出來的貴族向這位年輕的君王推薦了這個小部落,說他們與狼同居,生性剽悍,戰不畏死,在象雄也沒受到足夠的重視,若能有效運用這個部落,可以成立一支極為強悍的軍隊。”
“你們一定很奇怪,這么一支強大的軍隊,為什么卻不能從任何歷史記載中發現他們的存在。
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一,這支軍隊是在叛出象雄的娘氏和韋氏倡議下建立的,而后隊伍的組建、訓練、統領,也一直由娘氏和韋氏共同擔任。
那位高原上的君王深知,娘氏和韋氏對自己是忠心的,自己在的時候,他們絕不敢有所背叛,可是,萬一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呢?
光軍這把劍雖然異常鋒利,用來對付敵人所向披靡,可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將屠刀指向自己的家族后裔,那結果不堪設想。
而當時高原剛剛平定,王朝的建立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依賴娘氏和韋氏這兩大力量,當時要想將這兩大家族鏟除,不管時間還是軍備都不允許。
所以,光軍在成立之時,那位睿智的君王就做了一個明智的決斷,下達命令的是君王,統領部隊的是娘氏和韋氏輪流擔任,戈巴族的信仰和精神領袖被保留,這樣,將君權、軍權、神權,三權分立,相互制約,以達到平衡的效果。
或許那位君王考慮的是,將高原徹底平定,修養生息,繁衍強大之后,再著手徹底解決光軍歸屬問題,將這把最鋒利的劍牢牢地抓在手中。
可惜,上天沒給他這個時間,所以光軍獨有的三權分立被一直保留了下來。
而娘氏和韋氏也紛紛開枝散葉,與吐蕃王室聯姻,終于盤根錯節地將他們自己與吐蕃王朝最大的一棵樹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不可分割,他們兩大家族,一直是吐蕃王朝最強大的兩大家族,直到吐蕃滅亡。”
“正是由于這種三權分立的原因,光軍這支最為強大的軍隊,在各方面不同的用心和考慮下,漸漸淡出了正規戰場,反而轉向暗殺部隊,娘氏和韋氏沒少用光軍這把鋒利的匕首來剪除政敵的羽翼,甚至彼此之間也相互開戰。
后來吐蕃的佛苯之爭,說道理的事情由佛教和苯教的大德高僧去做,動手則就是光軍的本職工作,而后無數次的農奴起義斗爭,也讓光軍的雙手沾滿了血腥。
這時候,光軍的精神領袖,四大巫王,開始反思光軍究竟是為什么而存在的?
就是為了毀滅一切嗎?
因戰爭而誕生,因毀滅而存在,這與他們原本的信仰是相矛盾的,他們追尋的是天理自然,與狼同居更是因為他們視狼為友,他們認為,狼和人擁有平等的地位,都是最優秀的獵手,都是團結和諧的社會團體。
而另一方面,君王和軍隊統領卻要求光軍不斷變強,各國的科技和遺失的古術都往光軍處聚集,各種慘無人道的訓練方法都強加在光軍身上,以至于嬰兒剛剛出生,就要進行嚴格的體質挑選,剛剛學會站立就要在冰天雪地中接受人體極限的挑戰,而且要求他們制造出各種各樣的藥劑,有可以使人體更強悍的,也有可以使人變瘋狂的。
而且,在歷代君王的要求下,光軍一直在研究一種終極武器,那種武器要一個人就能掌握,一出手就能導致成千上萬,乃至更大數量的死亡,最好只對人體產生作用和破壞,而對建筑、武器等物品,則能完好地保留下來。
光軍曾研究過大規模殺傷的熱武器,但達不到君王的要求,他們轉而將目光鎖定在小小的肉眼無法可見的生物體上,那即是……蠱毒。”
“他們究竟進行了怎樣的研究,沒人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點,他們最后成功了。
根據文書上的描述,那是一種粉末狀的物質,通過空氣、流水、食物都可以傳播,沸水、強酸、強堿,都不能殺滅,也沒有任何醫療手段可以治療。
更獨特的是,那是一種活物,當某種物質可以對它產生傷害時,它會進行自我的演變和防御調整,當同一種物質下一次作用在它身上時,就對它無效了。
而且,在光軍的反復努力下,那種物質被證實只對人體有效,對其余任何物種都不會產生損害,但哺乳動物會成為攜帶者,可以進行轉嫁和傳播。
當它們進入人體之后,人體立刻就變成那種物質的制造工廠,根據古人的反復調整和試驗,讓那種物質首先侵入人體的肺部和呼吸道,這樣一來,人與人之間的談話、呼吸,就可以造成那種物質的傳播,排泄、性交、血液,也可以導致那種物質的傳播;然后它們會進入人體的神經通道,一直在神經細胞內繁殖,導致人的五感消失,最后入侵大腦,讓人在瘋狂和痛苦中死去。
而且就算那人沒有馬上死亡,也會因大腦嚴重受損而變成不具有任何智力的人形生物,雖然在這種人形生物體內,那種物質將失去通過呼吸和其他途徑傳播的特性,但它們卻可以通過遺傳,將這種沒有智力的缺陷傳給這個感染者的下一代,下下代,乃至更靠后。”
“但是這種成功,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在光軍試驗成功的同時,他們就發現了這種物質的缺陷,它不分敵我,也無法預防,只要是人,它都能產生作用,所以,當第一位研究這種物質的光軍出現神經緊張、易怒、開始攻擊他人的癥狀時,慘劇發生了,四分之一的光軍,瞬間被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你們要知道,光軍作為戰斗個體,無疑是十分強悍的,就算是作為研究人員的光軍也不例外。”
“啊,對了,”唐濤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懷念道,“你們不是去過倒懸空寺嗎?
我可不敢去那個地方,因為按文書記載,那里就是光軍進行訓練和研究的地方。
當有人出現癥狀的消息傳到巫王耳朵里時,他們果斷地下令將整座倒懸空寺與世隔絕起來,想來當年發生的一切,一定很慘烈。”
亞拉法師等人總算明白了,為什么倒懸空寺的入口被土封幾十米,跨越地下峽谷的鐵鏈被斬斷,那門后堆積如山的尸骨,那累卵疊碟的血池,一切都是某段遺失歷史的無聲陳訴,一想到這些,他們就感到不寒而栗。
唐濤繼續道:“痛定思痛,戈巴族的巫王們開始反思,究竟部族的命運將會如何?
而且,另外那些沒有出現癥狀的光軍,他們也認為,那些人一定都被感染了,出現癥狀只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他們做了一個決定,將所有的光軍全部隔離轉移,轉移到一個他們已經查明的與世隔絕的地方去,那就是,傳說中的……香巴拉。
而同時,末代藏王朗達瑪正摩拳擦掌,準備展開新一輪轟轟烈烈的滅佛運動,睿智的巫王們,早就預料到了這場運動將帶來的后果。
巫王們也深知,沒有了光軍作為最后的依憑,吐蕃王朝究竟能在即將爆發的動亂和沖突中堅持多久,而大動亂一旦爆發,高原上曾經存在的智慧和文明說不定全都將毀于戰火,就像曾經的象雄王朝一樣,灰飛煙滅。
所以,作為四方廟的守護者,巫王們做出了另一項決定,在光軍離世撤走的同時,將四方廟里所有的珍寶和文化典籍,通通運走,這,就是帕巴拉出現的原因了。”
“四大巫王,不僅僅是戈巴族中智慧的象征,同時,他們也是光軍乃至整個戈巴族內,最強大的個體存在,他們當時的約定是,當時作為最高精神領袖的那位巫王,帶著全部光軍前往香巴拉,其余三位巫王,則留守在王朝的三個方向,保護沒有隨著光軍一起撤離的部族老弱婦孺。
他們沒有留在部族內,而是遠離了部族,畢竟當時許多王室高層都知道,光軍掌握著王朝不敗的秘密,守護著王朝歷年累積的財富和知識,為了得到這些東西,亂世的梟雄們將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當他們留在部族內,沒有了光軍的主體,再強大的個人,也只會招來大軍的圍剿,而當他們分散在各地,作為個體存在時,就將化身為黑暗,成為暗殺之王,沒有哪個政治團體的首腦不懼怕他們。
而當時,光軍撤離得十分決絕,也十分隱秘,就連戈巴族內部,他們自身的父老妻兒,也全不知情。
后來戰爭果然爆發了,雖然當時留下的巫王認為他們足以震懾那些強大的政治團體,可是戰亂來臨時,一切都亂了,沒有青壯年的戈巴族備受欺凌。
事實上,以前叛亂的起義軍幾乎都被光軍屠戮殆盡了,所以在普通百姓中,幾乎沒有人知道光軍的存在,不知道光軍的強大和可怕的人們,自然也不會懼怕強大的巫王。
我估計那些經歷了戰亂的戈巴族小孩,曾經多少聽說過光軍的強大,在受到欺凌之后,自然要奮進,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找到了部分殘缺不全的光軍練體的法門,于是,重復著先人的足跡,開始了超越極限的苦練,這群人,后來就發展成為你們——密修者!”
唐濤指著亞拉法師,道:“你們只知道你們的先祖很強大,不斷地挑戰極限,超越極限,你們也重復著那些常人無法忍受的修行,可你們不知道,當年你們的先祖,也是迫不得已。
他們恐怕也并不愿意以這種非人的手法來折騰自己吧,在冰天雪地里赤身裸體走鋼絲,盤膝坐在釘板上,幾個月不進食,只喝水,這哪里是在訓練?
這簡直就是在對自己施加酷刑。”
唐濤發了通感慨,又道:“好了,不說這個,我們接著說,留在世間的三位巫王呢,一位留守在西方,看護著已被封存的倒懸空寺,應該是防止當時有人不慎發現什么蹊蹺,不小心重新打開倒懸空寺;另一位留在南方,那里距原本的戈巴族聚居區最近,他可以給予想對戈巴族動歪腦筋的邪惡勢力一些警告和制裁;最后一位,前往了中原,他想從中原博大精深的中醫藥學中找到能控制那種物質的方法,他也是四位巫王中,唯一一位仍希望能繼續研究那種物質,最終能將那種物質投入實際運用中的人,因為,那種物質的總設計師和研發制造師,就是他。”
卓木強巴和莫金齊齊一震,唐濤說的,已經距他們所知道的內容,越來越接近了,果然,唐濤接著道:“留守在西方的那位,是四大巫王中的莫·苯波;他的子孫改姓為莫,后來古格覆滅時,莫氏后人隨著葡萄牙傳教士遷徙到了西方,再改名為莫金,那就是你的先祖,莫金。
留守在南方的那位,是賽·苯波;他的子孫改姓為賽,那正是你的先祖,強巴少爺,所以,你的全名應該叫賽·卓木強巴。
最后進入中原的那位,是黨·苯波,他到了中原,入境隨俗,改黨為唐,那便是我的先祖,我們三人,都是巫王之后。”
“而去了香巴拉的那位巫王,是東·苯波,當時,他在三江源留下一位信使,負責傳遞內外的消息。
不用那么驚訝地看著我,沒錯,當時他們知道如何連通這與世隔絕的香巴拉,他們用來傳遞信息的信差,是唯一能飛越珠穆朗瑪峰的黑頸鶴,它們可以傳送信件或不太重的物品,我們先祖的智慧大無邊,豈是尋常凡人所能了解的?
而那位信使,就是后來出現在歷史上的那位使者的先祖,當時那位信使就傳送了一個信息,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總之接到那個信息之后,其余的三位巫王,也都一齊動身,來到了這里。
而當時,他們的子女都已經成年,所以,他們將家族的秘密,作為一種絕密的信息,傳達給了自己的直系長子。
由于這些訊息是如此的隱秘,所有的傳達都是一人對一人,臨終托付,所以,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傳著傳著,就失傳了。
事實上,我們三個家族,歷經千年仍有血脈延續,這本身已經是一個奇跡了,至于家族的秘密失傳,那反而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歷史記載得最清楚的,就是莫金的先祖,當年使者出現在古格王朝時,你的那位先祖,顯然已經毫不知情了,他不僅沒有守護家族的秘密,反而將那位使者引薦給了古格王。
所以,他并不知道,在這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卻將使者帶出來的訊息,牢牢地記住并傳給了你們這些后世子孫,他知道了有那么一個地方,有無窮無盡的珍寶,而他,則是很重要的一支血脈。
至于強巴少爺的先祖是什么時候沒能傳承下那個秘密的,也沒人知道,不過顯然你的先祖們,遺忘得比莫金的先祖更為徹底,甚至連使者帶出來的秘密,也沒能保留下來。
而我的先祖,傳承的時間最長,起碼在使者到來的時候,他們還記得那個秘密,至于后來是什么時候失傳的,那也就不知道了,今天告訴你們的這些秘密,都是我親自去發現的,至于我的父輩,祖父輩,曾祖父輩,他們可完全不知道。”
“至于你們!”
唐濤將頭轉向亞拉法師和呂競男道,“你們這些密修者,也只知道卓木強巴他們家族的身份很高貴,這個家族的每一代人,都應該被嚴密地暗中保護起來,但你們卻不知道,這種高貴的身份對你們而,究竟意味著什么。
你們這些原本應是巫王奴仆的存在,竟然完全忘記了我和莫金,我們的家族,你們的主人。”
亞拉法師和呂競男都有些惶然不知所措,唐濤說的這件事,他們完全不知道。
對于強巴少爺的身份,亞拉法師和呂競男自然是知道,誠如唐濤所說,他們只知道強巴少爺有著高貴的身份,密修者們秘密的修行,秘密的保護,但他們從來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種怎樣高貴的存在。
“啊哈!”
唐濤似乎突然又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轉頭對卓木強巴道,“你還一直不知道吧,在密修者中有一種宿主和宿生的說法,他們自比為某種寄生生物,意思就是說,他們的靈魂,是依托宿主而存在的,他們是為了保護宿主而生,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宿主,不會因自然因素以外的力量而死亡。”
說著,唐濤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秘道:“我想你肯定不知道,呂競男,她,就是你的宿生之一。”
卓木強巴渾身一震,驚愕地向呂競男望去,呂競男抿著嘴,平視前方,一不發。
唐濤還在卓木強巴耳邊輕輕地說著:“或許,在你還只有四五歲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她那一生的使命,她是為了什么人而刻苦訓練,承受非人的極限訓練,她為誰而活,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密修者,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團體,他們……”
卓木強巴已渾然不覺唐濤后面的話語,在他腦子里和呂競男的相識,相遇,所經歷的一幕幕,霎時清晰起來,那個宛若矯鷹的女子,帶著軍人特有的氣質,第一次出現在卓木強巴視野中;第一次因為一條項鏈而爭斗,那種不亞須眉的盛氣凌人;在辦公室里,那份埋首文案的認真與執著;那一次次,黃昏暮后,遠眺著自己和敏敏的身影,孤單孑然;為了尋找迷失在叢林中的他們,獨自一人,手持獵刀,只身獨闖亞馬遜;雪山冰洞中,那個被冰凍成鐵也不開口服輸的剛毅女子,她……她是自己的宿生,自己,自己是她的宿主?
唐濤不耐煩卓木強巴的發呆,推了他一把,勒令他快走,接著又道:“事情到這里還沒有結束,關于光軍研究的那種物質,后來,又曾出現過兩次,而這兩次,都與那位到古格的使者有關。
畢竟當時所有的光軍都已受感染,但卻并不是全部發病,只有約百分之五的光軍出現了明顯的癥狀……”
莫金等人都在想,你剛才不是說四分之一的光軍消失了嗎?
一千年前的故事
唐濤似乎又知道了這些人的想法,解釋道:“知道你們在想什么,這有什么好奇怪的,百分之五的光軍出現了癥狀,由于他們神經和肉體發生了改變,為了阻止他們,不得不投入了百分之二十的光軍與他們同歸于盡。
不過前往香巴拉的那一部分沒出現癥狀的光軍,抵達香巴拉之后,就開始了新一輪的研究,那畢竟不是一小部分人,他們都有著求生的欲望和本能,而且,要想能控制這種物質,也必須更加透徹地研究這種物質的生物學特性。
經過后來的研究發現,那批光軍果然都感染了,那種物質就寄生在他們體內,他們不是不發病,而是那種物質進入了一種潛伏期。
而就今天的科技證實,不管是瘋牛病,還是庫魯癥,它們都有潛伏期,有些潛伏期甚至長達三十余年,不過一旦發病,那就是百分之百的死神降臨,無法醫治。
經過光軍們的反復研究,終于對那種物質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它起第一波作用的時候,那些突然發病的人,其實數量應該很少,只是一些特別敏感的體質才會出現神經癥狀;而大多數人,則只出現類似呼吸道感染癥狀,打噴嚏,咳嗽,發燒,僅此而已,短的七五天,長的不超過兩個月,然后感冒癥狀消失,人們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
只是在感冒期間,那種物質將呈爆發性繁殖,并會大規模擴散,對人類而,幾乎百分之百易感,然后,那種物質會潛伏下來,開始以人體無法察覺的方式,向神經系統轉移,直至第二次發病,時間,二至五年。
也就是說,從第一次感冒癥狀出現之后,因個體差異而潛伏期有所不同,但最長存活時間,不會超過五年。
這第二次發病可就厲害了,光軍們的研究表明,發病者首先是那種物質的爆發傳播源,同樣的通過呼吸、排泄物和血液等都可以傳播。
而厲害的是,由于長達數年的潛伏,那種物質幾乎占據了攜帶者的整個腦部,所以這第二次發病,攜帶者將做出瘋狂的攻擊舉動,一種無意識的,對所有會動的生物都會進行攻擊。
由于他們的感官嚴重受損,神經肌肉系統也極不協調,所以他們的動作并不靈活,但同樣因為感覺的缺失,他們感覺不到疼痛,所以……那個場面就有些可怕和血腥了。
而這第二次發病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后果,第一種,就是我剛才說的那種,極度痛苦,極度瘋狂,最后要么在無休止的攻擊中力竭死去,要么因痛苦而喪失生命體征;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大腦徹底受損,但卻不影響他們的運動功能,他們還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進食、繁衍、生活,唯一一點不同,就是沒有智商,他們只會保留下動物求生存的一些最基本最原始的本能,并且,將這種癥狀持續地遺傳給他們的后代,至于持續遺傳的時間,我個人初步估計是……三百年左右。”
“至于傳播能力,光軍們也得出一個大概的結論,大概一千個人里面,有一個人能不受感染,具有天然抗性,但至于那種抗性是如何產生的,他們卻說不清楚。
不過我覺得呢,一定是這個人的先祖在蠻荒時代,吃人吃得特別多,所以吃出抗體來了,最大的證據就是,四大巫王,全部具有天生的抗感性。
換句話說,我們三個人,以及我們的家族,對這種物質具有天然的抗性,它們對我們無效。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推測,究竟有沒有效,沒試過誰也不敢擔保。”
唐濤停下,卓木強巴冷冷道:“你的故事說完了?”
唐濤道:“當然沒有,我前面說了,這種物質后面又出現了兩次,而且這兩次都和那個傳送消息的使者有關。
具體的情況是這樣的,當年光軍抵達香巴拉之后,在這里開創出屬于他們的一片領土,要知道,當時居住在這里的,大多是一些高原上戰敗的部落,無意中,或是根據先人的傳說找到這里的,面對無敵的光軍,他們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光軍調集了整個地方的所有青壯年,修建了帕巴拉,歷時一百余年,同時他們也在拼命地尋找控制這種物質的方法,如何提早發現即將出現癥狀的人,如何讓出現癥狀的人盡量保持理性,如何延長出現癥狀或初次感染之后的生存時間,等等。
東·苯波和他的后人是整個地方的領袖,等到帕巴拉落成的時候,東·苯波的后人認為,歷經百年的紛爭,外界的戰亂恐怕也該結束了,而且,他覺得他已經找到了可以控制那種物質的方法,用我們今天的話來說,應該是他們發現了減毒活疫苗或滅活疫苗。
所以,他決定通知留守在外界的使者,邀請其余三位巫王的后人前來香巴拉,打開神廟的大門,取出當時隨光軍而來的四方廟珍藏和經文。”
“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東·苯波的后人不能直接取出那些珍藏,而一定要邀請其余三位巫王的后人,這又要從神廟的建造說起。
當年光軍進入香巴拉之后,陸續有人發病,展示了強大的破壞力,東·苯波擔心隨時會有別的光軍癥狀發作,毀壞了這些珍貴的古跡,所以他開始考慮,制造一個絕對保險的儲藏室,將珍寶儲藏起來,這個儲藏室,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里和外面那一層。
當時四大巫王已經齊聚,所以這個血池的機關不僅要求要有鑰匙,還要有三位巫王的血脈,直到這間儲藏室修好之后,四位巫王才先后離世的。
應該最后一位苯波離世前,告誡東·苯波的后人,要修建大型的神廟將儲藏室保護起來,不要讓隨便什么人都能輕易地抵達這里,以蠻力破壞了這里。
加上那些未死的光軍以及被光軍征召的勞力,他們有自己的信仰,而且開始在這里繁衍,神廟才以儲藏室為基底層和中心,開始向外擴張,規模越來越大,直到形成最后的規模。”
“又說遠了,當時的巫王,全都是具有大智慧和無邊法力的存在,而他們又將他們擁有的大部分知識傳授給了自己的孩子,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的后人,也全都會成為擁有大智慧和無邊法力的人。
在戈巴族的信仰中,只要聚集了三位巫王,就可以決定這世間的任何事情,恐怕他們也沒想到,一千年過去了,如今我們這些后人,根本就不信他們那一套。
所以當時東·苯波的后人派人將鑰匙和通往香巴拉的地圖送了出來,同時送出來的,還有一份四大巫王留下來的,關于帕巴拉所藏所有經卷和珍寶的總綱抄錄。
那份總綱抄錄,就是你們所稱的《大天輪經》了,所謂《大天輪經》包羅萬象,無所不有,其實它只是一份總綱,一萬兩千頌,分別包含了一萬兩千個分目,諸如佛學、道學、儒學、農業、生物、水利、冶金、武器制造,等等,這些都只能算一個個單獨的分目,你們看看這些抽屜,看看里面裝得滿滿的經卷文書,一萬兩千目啊!這里幾乎收錄了自唐以前,世界上所有文明的古代智慧,那些連當今科技也無法解釋的,已經失傳的古術,這里全都有。
所謂珍寶有價,智慧無價,所以這些記載著當時最先進科技的經書卷籍,被放在最核心,外面的房間收藏的則是一些寶物。”
“至于那三把鑰匙,就是剛才我們用來開門的那個,說來也奇怪,我們的先祖都忘記了那個曾經的秘密,卻都將三把鑰匙傳承下來了,恐怕是因為,這銅劍的造型,本身就象征了生殖和傳承。
至于地圖,則是分三個部分,也就是你們苦苦找尋的三件信物,第一件是兩張狼皮地圖,分別繪制了從地下暗河和雪山之巔前往香巴拉的路徑;第二件就是光照下的城堡,它繪制的其實是整個香巴拉的地形圖,并標注了從外界進入香巴拉之后,一直抵達神廟的路線;第三件信物,一直都在我們家族手里,你們沒見過,我稱之為玉尺,它標注的是神廟里的機關和路線。
這三把鑰匙和三件信物是分兩次送出來的,第一次使者將鑰匙送到了我們三人的先祖手中,說實話,我有些佩服那些古人的意志,雖然他知道三位巫王之后的大略方位,但人畢竟是會遷徙的,而且像莫金和你,你們的先祖估計當時已經都忘記自己家族的秘密和身世了,要找到你們可不容易。
我查找到的線索表明,為了送出這三把鑰匙,最起碼花了他十年的工夫。
不過第二次送地圖就容易多了,可偏偏出了點意外,當時莫金的先祖對家族的使命恐怕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正在巴結古格王,希望能成為一位達官顯貴,當他拿到鑰匙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進獻了。
一滴血,就能令一把看似銅劍的鑰匙發生如此巨大的形變,別說當時的古格,就是今天的美國,也造不出這種工藝品來。
古格王自然是驚為天人之作,同時,身為王室后裔的他也知道光軍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