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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抵達神廟核心

      第七十七章抵達神廟核心

      見到岳陽

      一直到沖出迷霧區,索瑞斯才發現,自己懸身海面,距離第二層平臺相差一大截距離,這時他才明白須彌界是個倒椎體型,再想借助動力滑翔傘降落到第二層平臺已經不行了,他努力地控制著方向,飄向最底層的海岸線。

      尚未降落前,索瑞斯忽然鎖定了地面的一個目標,是一艘舢板小船,是卓木強巴他們乘坐的船嗎?

      不對啊,記得卓木強巴說過,他們乘坐的船在抵達這里之后就被毀了,這會是誰的船?

      索瑞斯清楚,若是船上另有其人,自己從天而降,如此明顯的目標,早就暴露了,索性降到了小船的附近。

      剛剛落地,就聽到有人用英文道:“你是什么人?

      從哪兒來?”

      索瑞斯扭頭,看到一個滿臉皺紋,一頭銀灰花發,但精神矍鑠的老人,應該是亞裔男子,索瑞斯的驚愕顯然不下于那位老者,他一直以為這里是隔世之地,聽卓木強巴他們說起,要穿越地下海抵達這里更是艱險無比。

      一個這般年紀的老者,他也是穿越地下海來到這里的嗎?

      聽他的英文發音和神態,他顯然和自己一樣,是從外界來的,他怎么做到的?

      等等,這個老人,好像有些面熟啊!

      老者看了看索瑞斯的長相,以為他不懂英語,又用俄、法、德三語重復了一遍,正好索瑞斯都能聽懂,他就更訝異了,而且那個老者,自己的確在哪里見過!

      老者見索瑞斯皺眉不語,顯然是聽懂了自己的話,卻不回答,突然拔地而起,從索瑞斯頭頂掠過,同時撒下一團什么東西,索瑞斯又是一驚,這位老者,年紀比自己還大,身手卻比自己還靈活,當下就地一滾,避開攻擊,同時想起來,大聲道:“佐佐木先生!”

      老者轉過頭來,滿臉狐疑,這才開口用日語道:“你是……”

      索瑞斯道:“我是t組的,索瑞斯·卡恩,我們在埃及大聯合行動的時候,見過一面。”

      索瑞斯的神情恭敬起來,佐佐木是那次行動的總領隊,據說,這個貌不驚人的老者,對植物的理解和領悟,已經達到了大園藝師的水準,實在是相當可敬。

      老者也想起來了,露出和藹的笑容道:“索瑞斯啊,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見你,噢,對了,你這樣……馬上,對,像我這樣。”

      佐佐木用手捏住鼻子,然后猛地放開,像打噴嚏一樣向外噴氣,并用鼻腔發出“鏗鏗”的聲音。

      索瑞斯不明就里,但還是照著做了,在第三次做的時候,有什么東西噴在手心上,攤開一看,有兩片薄薄的,僅有米粒大小的像葉子一樣的東西,帶著血絲,顯然是從自己鼻腔中噴出來的。

      佐佐木拍了拍索瑞斯的肩頭,道:“好了,現在沒事了,剛才不知道是敵是友,用了點大紅蓮的種子。”

      索瑞斯面色一變,他聽說過大紅蓮,據說是一種可以種在人體內的植物,以人的血液為養分,沿著你的血管和骨髓腔生長,最后沖破你的顱腦,開花結果,能把一個人,活活地種成一棵樹。

      佐佐木又問了一次:“你怎么會在這里?

      怎么會……”他指了指索瑞斯的赤身裸體。

      索瑞斯苦笑一聲,將莫金對他的邀請,后來又被驅逐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佐佐木笑了笑,道:“火狐啊,我對他還比較有印象。”

      索瑞斯問道:“佐佐木先生為什么也會來這里?

      也是為了帕巴拉神廟么?”

      佐佐木道:“帕巴拉?

      我從來沒聽說過,我來這里,只是為了搜集一些植物的種子,這里有些原生植物,只能在這里生長,放在外面的環境中,很難培育成功。

      上次來這里,應該是十年前吧,我在前面的林子里,用基因改良法培育了一畝雜交植物,這次來這里,是專程來收割的。”

      索瑞斯一愣,十年前就來過了?

      他心中暗嘆,自己這些人費盡千辛萬苦才能抵達的地方,對于那些實力高強的強者而,卻如家常便飯一般,這就是差距啊。

      佐佐木似乎看穿了索瑞斯的想法,笑了笑,道:“當然,這地方也不是說來就能來的,前面那一段沒有任何光亮的河道,好幾次都險些要了我的命。

      這次來這里,已經讓我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這次來了恐怕很難有下次了。”

      佐佐木一面說,一面帶著索瑞斯向他泊船的地方走去。

      “那,要不要去帕巴拉看看?”

      索瑞斯試探著問道。

      佐佐木笑道:“我去那個地方干什么?

      我是一個老人了,老年人,不宜做攀登這種危險的事情,你不知道嗎?

      而且,我對你說的那個什么神廟,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只是來這里看看植物們,就像你喜歡的那些動物一樣,這里的每一株植物,都讓我很欣喜。

      而且沿海一帶的地域面積已經很廣闊了,要想探明這里的植物種類,恐怕都不是我所能完成的,人不要貪多,先要做好你自己該做的。”

      說著,兩人已經來到小舢船旁邊,佐佐木很熱情地對索瑞斯道:“你是我的第二名客人。”

      “您還有一位客人?”

      索瑞斯問。

      “是啊,前幾天我剛來的時候,一個大氣球從天而降,砸在海里,差點把我的船掀翻,”佐佐木道,“小伙子模樣挺不錯,是不是與你們同來的?”

      索瑞斯看著靜靜躺在小舢船內那張清秀俊朗的臉,此時的他,對這張臉已沒有多大的恨意,只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心中自嘲道:“或許,這就是你們中國人常說的命運吧。”

      他轉向佐佐木道:“是……朋友。

      我們一直以為他從那么高跌下,已經犧牲了,他怎么了?”

      佐佐木在一旁道:“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雖然他那個救生氣囊抵御了大部分沖擊力,但頭部還是受到了過于嚴重的震蕩,這些天,我用了些寧神安心的植物在他體內做調養,但他一直沒醒過來。

      這小伙子,看模樣蠻機靈的,挺招人喜歡,我有個孫子,和他差不多大。

      你知道,在這個地方,什么都不怕,就怕寂寞,一個人要從那漆黑一片的地方,漂泊幾個月,首先最難忍受的就是那寂寞啊,有個人陪著說說話,雖然他不能回答,那也是不錯的。

      唉,我最近的話也開始多起來了,不知是不是變老的一種征兆啊。”

      “漂泊幾個月!”

      索瑞斯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卓木強巴只是大略給他說了一下地下河的經歷,他也能感受到那種隨時隨地要與死神交鋒的險迫,可這位老先生,竟然在那種河道中漂泊了幾個月。

      他隨即想到,是了,這位老先生,可是沒有什么航線圖的,他顯然就是順著河流向下,只在潮涌的時候控制住船體,遇到死胡同又退回去,當然要漂幾個月!

      佐佐木又道:“既然你來了,就在這里多陪我一段時間,我們可以走得更遠一點,多觀察采集幾種植物,到時候一起走。”

      索瑞斯點了點頭,又看看仍在熟睡的岳陽,微微一笑。

      莫金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悠悠醒轉,卓木強巴則因心中有念,沒睡多久便已醒來。

      兩人合力轉動那數十個立方巖塊,打開了蓮花之門,接著,從毗那夜迦殿,轉金耀殿,烏波那南陀王殿,摩睺羅迦殿……直到尤波離殿,耶輸陀羅殿,寶幢殿……也不知在里面轉了多久,總之食物和水是有的,除此之外,便是一座座令人嘆為觀止的大殿和匪夷所思的機關。

      亞拉法師等人則從萬佛閣轉道阿爾多殿,惹耶殿,日耀殿,緊那羅……直到降三世憤怒明王殿,虛空藏殿,不空成就佛殿……

      有年輕人領路,他們這一路走來,所遇到的機關就比卓木強巴他們少了許多,而能將精力更多地集中到那些供奉品上。

      一段時間走下來,就連那些傭兵也學會了挑剔,非精品不要,最先搶塞到口袋里的那些普通金飾品,早被他們一路拋撒,不知扔到了哪里。

      而他們一路上,問得最多的,還是這座神廟究竟有多大,對此,年輕人這樣回答他們:“如果沒有這些機關迷宮,你們也不怎么在意那些珠寶珍玉,我們就這樣走馬觀花地跑上一遍,用不了一個月,我們就能將神廟最外層的所有大殿都瀏覽一遍。”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大家就對神廟的大小有了一個基本了解,亞拉法師心中默記著,這些日子他們總共走過了一百一十八座大殿,年輕人帶領的還應是安全便捷的通道,他們走過的,應該只是神廟的一小部分。

      其建筑之精美、大堂之華麗、設計之巧妙、機關之繁復,皆乃亞拉法師等人聞所未聞,語表達,實在不足以形容其萬分之一。

      又一日,年輕人帶著他的隊伍穿過摩訶缽羅底薩落菩薩伸展開的手臂,聽得前方轟鳴作響,像是開足馬力的工廠車間,年輕人面色一喜,道:“快到神廟的核心了。”

      眾人跟隨他穿過幽暗小徑,眼前一闊,大家都知道,已來到下一座大殿了,有人長嘆一聲道:“又是迷宮……”

      眼前是一個巨大空曠的空間,罕見的是殿內沒有了任何佛像,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吊板,那些寬四五米、長五六十米的吊板,四端被手腕粗細的防腐金屬絲吊著,金屬絲的末端又系在一根吊臂上,那些吊臂不停地移來移去,那些吊板也就在空中不斷地改變著位置和方向。

      看起來,很像是一座異常繁忙的集裝箱碼頭。

      年輕人帶著他們踏上吊板,從一塊吊板轉移到另一塊,由于吊板交接的時間很短,往往要輪換好長時間,才能讓所有人都踏上同一塊,轉了十數次之后,他們落到一塊懸空的平臺上。

      年輕人看了看這個地方,將柯夫喚到身邊,對他道:“柯夫,這個地方易守難攻,我要你帶一隊人守在這里,我會在吊板上留下標記,如果二十四小時他們沒來,你就來找我們。”

      “要殺了他們嗎?”

      柯夫問道。

      年輕人道:“不,我要你阻著他們,二十四小時,做得到嗎?”

      柯夫咧嘴一笑,道:“先生,你也太小看我了。”

      年輕人握住柯夫的手道:“自信很好,不要自大。”

      說完,帶著余下的人踏上了經過這兒的吊板,吊板很快就移向了另外的方向,又一塊吊板挪到了前面,柯夫下令道:“盧,休斯,你們上去,占領南角制高點,普休,契訶夫,我要你們爬上那座吊臂,做得到嗎?

      阿柯季夫……”

      跟隨著年輕人從一塊吊板踏上另一塊吊板,但見整座大殿四面八方都是出口,完全不符合先前的佛殿造型,呂競男和亞拉法師都暗暗驚奇。

      年輕人看穿了兩人的心思,嘲諷道:“這核心地段和你們想象的密宗建筑不太一樣,是吧?”

      呂競男道:“怎么會是這個樣子的?”

      年輕人道:“整座神廟,那么多機關,由什么來開動?”

      頓了頓再道:“這么大一座神廟,所有的機關環環相扣,其實我們可以把它看做一臺巨大的機器,它要活動起來,必須要有巨大的動力來源,這核心地帶,就是它的動力車間了。

      這個地方,屬于中轉站,這些吊臂將工匠送到不同的地方,那些開口,都通向不同的大殿。

      對于我們來說,這些移來移去的吊臂像迷宮一樣,其實對走熟了的工匠而,卻是最快捷方便的通道。”

      轉了幾轉,年輕人帶著他們走進其中一條通道,轉出這條通道,所有的人又是一愣。

      前方出現的是一條巨大垂直的甬道,就像塔一樣,他們站在塔的邊緣,有螺旋狀的緩坡繞行向下,而塔的底座明顯是一座火眼,炙熱的空氣在塔內肆意蔓延,站在緩坡邊緣向下望,能清晰地看到金紅色的巖漿翻涌。

      最不可思議的是,沿著緩坡外沿,整整齊齊地聳立著一排排金屬臂,巨大的金屬臂在某種動力的作用下有節律地做著有規律的運動,還有不少小的機械手臂來回忙碌著,巨大的動能通過這些機械臂傳遞到整座神廟的各個角落。

      每個人都感覺到,這不是一座殿堂,而是一座工廠,史無前例的巨大工廠,年輕人帶著敬畏道:“很震驚吧!這就是整座神廟的核心,一臺永動機!”

      看著所有的人張大了嘴,年輕人臉上出現一抹微笑。

      “這不可能!”

      呂競男馬上反駁道,“科學已經證實了,永動機是不可能被制造成功的!”

      “那要看對永動機是怎么定義的了,”年輕人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永遠都能運動下去的機器,是不可能的,但是相對于人類的生命而,多久算是永遠?

      十萬年,夠不夠久?

      整個人類文明史,就算加上史前文明,也不過一萬年。

      以前那些科學家,他們要制造的不是永動機,而是一臺無中生有機,違背了能量守恒原則,想要憑空制造出能量來,當然不能實現。

      事實上,制造永動機的關鍵不是機械多么復雜,而是能不能為其提供永久的動能。”

      年輕人張開雙臂,如布道師一樣高聲道:“想想吧,你們的古人,你們的先祖,早在文明誕生之初,就已經學會了利用永遠的動能。

      河流奔涌,百年才改道,山風鼓蕩,周而復始,他們所缺少的,只是足夠經久耐磨的零件。

      潮汐能,洋流循環,一萬年不變,算不算久?

      磁力,中國已經能制造出十萬年不損耗磁力的永久磁,算不算久?

      太陽能,四十億年光照,算不算久?

      只要利用這些能量作為原動力,讓一臺機器永遠動下去,理論上是可行的。”

      年輕人將身體微微探出,指著下方轟鳴作響的機械道:“齒輪、滑輪、軸承、杠桿,這些零部件在很早以前就被古人發明了,迄今為止,機械中用的還是這些東西,之所以不能保持長久的運作,主要問題在于零部件的損耗。

      如果說,有這么一臺機械,它能自行更換修復磨損的零件,并擁有永久的動力來源,那么,它為什么不能稱作永動機呢?”

      亞拉法師看著底部的火眼,遲疑道:“你是說……它一直在工作?

      不是打開門才啟動的機關嗎?”

      “打開門,只是啟動了它的防御機制,事實上,它一直在工作,否則,你以為籠罩方圓幾百公里的霧氣,是怎么來的?

      這些充滿智慧的古人,降服了火山,利用火山的核心做動力,制造了一臺可以影響方圓幾百公里氣候的大空調,同時,將這個世外桃源,徹底地隱藏起來。

      你們別忘了,這是唐時的技藝,這樣的技藝,已經超越了那個時代,有許多科技構想和原理,就是今天的科學家,也只能望洋興嘆。

      事實上,這些也是古人學來的,這世上,早就有永動機了,而且無處不在,你們可知道是什么嗎?”

      呂競男想了想,頓悟道:“是人!”

      年輕人笑了笑,點頭道:“是生命,這個世界上,不管動物植物,還是原生生命形態,它們都有著共同的特點,那即是,它們有能量的循環更迭,有自己的延續方式,它們要生長發育,都是活動的。

      而且,其子代體都很完美地詮釋了父代體的特征,而進化又令它們將不好的剔除掉,從而只留下更適宜這個世界的個體,這不是永動機是什么?

      人為什么要造機器?

      不就是為了彌補身體上的不足嗎?

      而機器是根據什么造出來的?

      也正是根據這世上萬千變化不同的生命體造出來的。”

      莫金vs柯夫

      征服火山,改變方圓幾百公里氣候的大空調?

      這些都是現代科學家可望而不可及的設想啊,原來早在唐代,我們祖先就達到了這樣的工藝么?

      從年輕人嘴里說出的一樁樁令人不敢置信的事實,讓亞拉法師和呂競男沉浸于震驚之中,只看著那一臺臺超出時代范疇的巨型機械臂,恍然不覺已繞著螺旋邊緣走了多少圈。

      突然年輕人一聲怒罵,將他們從沉思中拉了出來:“該死!果然有這個東西!”

      呂競男抬眼看去,此時已到了環形通道的底部,距離下方的火眼還有上千米的高度,巖壁上到處都鑲嵌有無數齒輪,徐徐轉動,像一臺精密鐘表的內部。

      在巖壁一旁有大的廳堂,里面也全是轉動的巨型齒輪,一條金屬網鋪就的小路從大殿上空橫架而過,小路的另一端是一塊巨大的斜坡,與地平面約成四十五度角,年輕人正對著這道斜坡咒罵,實在看不出有什么奇異之處。

      正想著,只聽得斜坡下面傳來一陣列車駛過的壓軌聲,緊接著,斜坡上一塊石板向上縮去,露出一個邊長約兩米的方形孔洞來,有光從孔內透出。

      “請吧。”

      年輕人對亞拉法師和呂競男做了個手勢,竟是要他們先下去。

      呂競男看著法師,法師輕輕點頭,兩人當先消失在方孔內。

      接著,年輕人又對敏敏道:“你也下去。”

      最后,年輕人看著那些傭兵道:“沒辦法了,要去真正的核心地帶,必須從這里穿過去,聽天由命吧,愿意來的就跟我來。”

      說著他自己也跳下了方孔,一陣簌簌聲傳來,似乎沿著斜道滑行了一段距離。

      傭兵們沒了主見,幾個膽大的跳了下去,跟著又有幾個跳了下去,剩下猶豫的人還想跳下去時,斜坡上的石板又慢慢地合了起來,把剩下的傭兵阻隔在了石板外。

      又過了數日,卓木強巴和莫金也抵達了吊板處,此時柯夫等人早已撤離,他們也是從另一個出口抵達這里的。

      看著來來回回、移動不停的吊板,莫金發出“喔哦,喔哦,喔哦……”的一連串感慨,對卓木強巴道:“看來我們快接近這座神廟的機關中心了,你瞧這個地方,它令我想起一種大型的智能生產車間。”

      卓木強巴道:“這里到處都是出口,我們該朝哪里走?”

      莫金提議道:“隨便選兩個出口瞧一瞧,不行就退回來。”

      兩人漫無目的地隨著吊板移動,找了兩個出口,發現是其余的大殿,又都退了回來,在第三次重回移動吊板的大殿時,卓木強巴指著其中一塊吊板道:“這是……”

      莫金道:“是標記!他們來過了,看來他們也被分散開來,這才不得不留下路標。”

      兩人循著做了標記的吊板移動了一段距離,莫金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會不會有詐?”

      卓木強巴道:“我想不會,他們因為某種原因,曾在這里留下一批人,這些標記,應該是做給留在這里的人看的。”

      莫金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卓木強巴淡淡一笑,道:“我自有辦法。”

      莫金順著卓木強巴的眼神望去,仔細瞧了瞧,但見那標記旁,還有一種極淺淡的,像是指甲印一樣的標記,恍然道:“你的隊友也給你留標記了。”

      卓木強巴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了,我們要快些跟上去才行。”

      兩人順著標記來到火眼通道,當他們驟然看到這個無比巨大的垂直火山通道和下方的紅色熔巖時,都是一震。

      古代戈巴族人打通巖間的暗道,或是利用了天然的熔巖通道,將雪山上的融雪積水引入這里,與熔巖交匯,制造出大量的蒸汽,推動著粗壯的機械臂做著活塞運動,“嗤——嗤——”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團大團的霧氣從機械臂下方吞吐而出。

      莫金瞪大了眼睛高聲道:“天哪,蒸汽機,他們竟然發明了蒸汽機……這……這又不知道比歐洲早了多少年,只是一直隱藏在這里,沒被人發現。”

      卓木強巴卻沒有時間感慨那巨型的機械臂陣列,他滿心想著的都是和法師他們會合,順著環道一路快跑,很快兩人都抵達了那個滿是齒輪的房間。

      剛踏進房間,卓木強巴就感覺不妙,拉著莫金向后退了一步,在他們腳下的金屬底板濺起幾點火花。

      “哈哈哈哈……”一陣狂放的笑聲從天而降,“莫金,我在這里等了你很久啦。”

      莫金抬頭望去,只見柯夫坐在高處,某個齒輪正中的橫軸上,手里拿著槍,其余幾個地方,稀稀落落地坐著另幾個拿槍的傭兵,似乎剛反應過來。

      莫金深吸一口氣,暴喝道:“柯夫,我沒想到,你還有臉來見我!”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柯夫又發出一串笑聲,咆哮道,“我為什么不敢來見你,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失敗者。”

      “柯夫!我不明白!從祖輩起,我們之間的合作就一直很愉快!為什么背叛我?

      在你死之前,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雖然巨型齒輪轉動發出咬齒磨合的聲音,但兩人的對話卻清晰可聞。

      柯夫道:“沒錯,我們以前合作是很愉快,但你也該知道,那只是合作而已;這次,我不過是選擇了一個更強有力的合作伙伴,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莫金道:“你錯了,柯夫。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才是最強的。

      可惜,你或許看不到了。

      你應該很清楚,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對我的背叛!今天,就算違背家族的誓約,我也要將你終結于此!”

      柯夫道:“這句話該我對你說,我也早想和你堂堂正正地戰斗一次了,賭上彼此的性命,莫金,來吧!”

      說著,他從高空跳了下來,直接落在金屬網格鋪的橋板上,整個橋面一陣顫動。

      莫金攔住欲上前的卓木強巴,懇請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戰斗,你不要插手。”

      柯夫也命令著其余幾名傭兵:“你們幾個,不許在我和他戰斗的時候動手,否則,我親手結果了你們!”

      莫金和柯夫雙雙走上那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金屬網格橋板,面對面站定,兩人一般身高,所不同的是,柯夫體型較莫金還要魁梧一些,肩更寬,腰更粗,但同時,他的年紀遠較莫金為大,從膚發和皺紋看,應該不下六十歲了。

      兩人對視著,眼神冷漠,殺機迸現,一時間,整個房間內鴉雀無聲,只聽得那些千年轉動的齒輪,發出“咔嗒,咔嗒,咔嗒……”有節律的跳動聲。

      已經分不清誰先出手,或許是同時出手,莫金是佯做拔槍,柯夫伸掌襲來,莫金卻是提臂出拳,柯夫變揮掌為握,吃住了莫金的拳頭,跟著莫金的另一只拳,還有腳下的進攻同時發出。

      兩人都知道,到了他們這種速度,稍慢一步便會露出破綻,在拔槍的時候,就可能已經吃上了對方的拳頭,是以兩人皆是以攻對攻,以拳封拳,以腿架腿。

      兩人的腿以弓形步別在一起,兩人各自用一只手握住對方的一只拳頭,然后幾乎是同時,兩人頭顱猛地往后仰,兩顆巨頭同時往一起撞,“砰”的一聲響,兩人同時退開兩步。

      這一次硬碰硬,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

      但畢竟莫金正值壯年,反應速度更為靈敏,在劇烈的腦震蕩后退的同時,搶先清醒過來,往后退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拔出了槍,而柯夫是在后退到第二步的時候,才開始拔槍,這時候莫金的槍已經在模糊狀態下對準了柯夫的大致身形。

      “噌——噌——”空中發出兩道火線,跟著聽到“砰”的一聲槍響,莫金終于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快槍,同一把槍發出兩顆子彈,周圍的人竟然只能聽到一聲槍響。

      但柯夫不是別人,他對莫金的套路無比熟悉,他的槍還未拔出來,但身體已躍到空中,原本在后退的姿勢突然變成前沖,柯夫的身體在空中橫了起來,就像一條梭子魚浮在水中一般,跟著快速無比地旋轉了幾圈,避開了莫金的快槍。

      不過莫金的槍一旦在手,子彈未打光之前他是不會停手的,無數子彈帶著呼嘯,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向柯夫射去,封死他所有退路和進攻的路線。

      這一點柯夫也想到了,他身體在空中旋轉時,轉向了一邊,竟是躍出了金屬網板,向下墜去,下方的巨型齒輪,距離這座懸橋還有幾十米高,眼看柯夫要跌出橋面范圍,他巧妙地一搭手,扣住了網格邊緣,利用自身重力一擺,從金屬網板的另一端,又躥了上來。

      讓人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的身手。

      柯夫躥上來的同時,也正是莫金一個彈夾打完,準備用無間隙換夾術換彈夾的那一瞬間,柯夫不僅只身躥出,隨著他來的,還有一道道火線。

      卓木強巴從未見過柯夫開槍,不過一看這些火線,就知道莫金遇到了勁敵。

      空中劃過的火線,一根根同時出現,竟然全是平行線,就算讓人用尺子比著畫,恐怕也沒有這般直,可想那個老者的手的穩定和槍法之精,實在是可怕!

      可怕的槍技,令莫金來不及換彈夾,但莫金毫不慌張,手腕一抖,整把槍扔了出去,將柯夫本該射中他的那一槍砸得偏了,同時柯夫一擋,莫金扔來的那把槍又反旋著回去了。

      莫金伸手握住,同時他已拿在手中的彈夾,也裝到槍內。

      接下來便是火線交鋒,兩人也展開了近身肉搏,一面揮動拳頭,一面開槍射擊,同時又避開近在咫尺的子彈火線。

      幾輪下來,兩人身上分別留下不同程度的子彈灼傷,但皆無大礙,子彈打完了,槍作武器,砸過去,接著再肉搏,再分開,兩人又像變魔術一樣,不知道從哪里又各自拿出一把槍來,又開始近身本能搏擊射擊術的較量。

      “砰”的一聲,兩人再度分開,莫金兩手扶住了橋欄桿,胸腹起伏明顯起來,柯夫咧嘴笑道:“沒用的,你會的那些東西,大多數都是從我這里學去的,你從小就想戰勝我,但你從來都沒有成功過,你在心里恐懼我!你永遠不可能贏我!”

      “是嗎。”

      莫金冷笑,猛地仰天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不顧一切地朝柯夫沖了過去,只踩得金屬網板發出“當、當、當、當、當……”的響聲,整個橋面都在震顫。

      柯夫當胸一捶,也發出了同樣的怒吼,迎著莫金而上,兩人又一次扭打在了一起,由于體力的大量消耗,兩人的動作都不如開始靈便,子彈也早已打光,原本技巧的比拼,演變到最后,完全成為了力量的比拼。

      既然在避開的同時,無法擊中對手,索性不避了,于是兩人就你一拳,我一拳,在狹窄的橋面上再次硬拼起來。

      柯夫一拳擊打在莫金面部,莫金扭過頭來,反手就是一拳打回去,柯夫猛地一拳擺臂,再一拳打回來,跟著擊打莫金腹部,一拳,一拳,又一拳!

      莫金用腹肌硬扛著,胸腔發出悶吼,雙手鉗住柯夫的頭,用力往下一按,跟著膝蓋用力一抬,在柯夫后退的同時,再補上一拳,正中額頭。

      柯夫只退了兩步,又沖了上來,對著莫金的額頭也是一拳,跟著后手擺拳,對著莫金的面頰也是一拳。

      莫金被打得側過頭去,跟著回過頭來,同樣是一擊擺拳,直打得柯夫也側過頭去。

      兩人拳拳到肉,只打得汗水與血水橫飛,連卓木強巴看得都覺得有些殘酷,就在這時,突起異變,莫金又硬扛了柯夫的一擊重拳,整個身子弓起來,像頭蠻牛一般,卻牢牢地抱住了比他還要魁梧的柯夫,雙腳蹬著地面,同時往側邊發力,竟是一種同歸于盡的打法,似乎想抱著柯夫跳下橋去。

      柯夫手臂發力,掙脫出來,莫金抱著他的腰際仍在往外推,柯夫對著莫金的雙耳,兩只大掌一下就拍了過去,這一招雙風灌耳,是技擊術中非常實用又殘暴的一招,柯夫的手掌,比莫金的還要大上一號,簡直就是兩把蒲扇。

      這一下拍得莫金只覺得眼冒金星,差一點就暈過去了,不過好在他咬牙堅持下來,再次發力,柯夫上半身已經掀出欄桿外,懸身半空中,這后繼一撞,頓時失衡。

      這點小意外難不倒柯夫,他一手箍緊莫金,一手抓住隨身鉤索,掛在了欄桿上,兩人同時翻出欄桿,向下墜去。

      表面柯夫制住了莫金,但畢竟一只手要控制鉤索,莫金利用多一只手的優勢,在空中對柯夫展開攻勢,貼身格斗,頭、肘、膝的運用遠多于拳腳,兩人一邊纏斗一邊下墜。

      快墜地之前,莫金抓住一個機會,猛地將柯夫向下一推,利用柯夫的反彈力后翻躍起,雖然吃了柯夫一拳,卻同時也大大減緩了下墜的沖擊力,在空中一個后翻,雖然有些踉蹌,卻平安落地。

      相反,柯夫受到的下墜力加上莫金的推力,鉤索承受不起這么大的力道,在放索到盡頭之后,“嘣”的一聲斷裂開來,柯夫盡管調整了身形,卻仍是橫摔在齒輪面板上。

      柯夫翻身立起,只見莫金站在這枚齒輪的另一端,兩人對視著,齒輪在不急不緩地轉動,身后的景象在不停地變化。

      這就是莫金想要的結果,他以硬挨柯夫一記猛擊,換來了地利,他很清楚,柯夫畢竟是六十好幾的人了,就算他的精神和力量仍然強大,但器官的衰減不可避免,柯夫的五官感覺絕不會猶勝壯年,從他剛才下跌沒能站穩就可以看出。

      而自己的優勢就是年紀和感官的靈敏,自己的體能恢復起來比柯夫快,哪怕只快一點點,在這生死對決中,也將是決定性的因素,所以,自己必須爭取更多的時間和空間來恢復,而這下方或疾或緩,沿著不同方向轉動的大小齒輪,能將自己的優勢擴大化。

      柯夫獰笑著,向莫金撲了過來,這次莫金卻沒有硬碰硬了,他一閃身,向后一退,立刻從這枚齒輪站到了另一枚齒輪上,齒輪的轉動方向反轉,卻見莫金奇妙地打個旋身,繞到那枚齒輪的中軸之后去了。

      柯夫也跟著一腳踏上那枚齒輪,殊不料齒輪的轉動方向反轉,令人的重心頓時發生了改變,柯夫腳下一陣晃動,險些跌倒,好容易兩腿站穩,將重心調整過來,柯夫這才警惕起來。

      要知道,這一路走來,莫金和卓木強巴見識的機關起碼是柯夫他們的一倍還多,尤其當莫金從卓木強巴那里學會了中國特種兵獨有的鼠竄技巧之后,對這種充滿東方技藝的小巧身形的領悟,令他在技巧型格斗技藝方面增進了一大步。

      如此一來,看上去是柯夫在追逐莫金,其實變成了莫金在引領柯夫前進,他從一個齒輪跳到另一個齒輪,如閑庭信步,穿插于林,利用步伐和身形的改變不疾不緩地拖著柯夫。

      莫金的體力在慢慢恢復,相反,柯夫的體力卻在一次次對抗重心改變中逐漸被消耗掉,此消彼長下,走過十幾個齒輪之后,柯夫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齒輪上,他也發現了情況不對,索性半蹲在齒輪上,不跟著莫金走了。

      九宮變

      這些齒輪半徑都在四五米以上,完全可以作為格斗戰場,只是柯夫一停下,隨著齒輪轉動,莫金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之中。

      柯夫在齒輪上轉了一圈,搜尋莫金,沒有發現,便怒喝道:“出來,鼠輩!”

      莫金無影無蹤。

      “小鬼,你只會躲起來嗎?”

      莫金身形不現。

      “哈哈,記得那年,我和你媽媽……”

      莫金無聲無息。

      “你老爸也是個懦夫,一個不能被家族承認的懦夫,他……”

      柯夫開始用惡毒的語攻擊,但莫金似乎根本不接招,忽然,柯夫想起一件事,大聲道:“我聽說,莫金家族,其實是一個狗屁不如的……”這次話音未落,莫金突然憑空出現在柯夫頭頂上空,從一根中軸上撲擊下來,柯夫早有防備,順勢拽住莫金的手,將他橫空摜了出去。

      莫金在被甩出去的同時,反過來抱住了柯夫的手臂,同時雙腿鉗上,自己跌倒在地的同時將柯夫也帶倒在地,然后一蹬腿,將柯夫踢過頭頂,柯夫拉著莫金手臂一扯,又將莫金從自己身上拉翻了過去。

      兩人如此翻滾幾圈,已到了齒輪邊緣,柯夫見勢不妙,又一發力,拉著莫金反向朝齒輪中軸滾去,兩人互攻了一拳,這才分開來。

      柯夫起身,舔了舔嘴角的血跡,餓狼般盯著莫金,莫金伸出食指,擦了擦鼻血,那雙澄碧的眼睛有些漠然地看著柯夫。

      “呃——啊——”柯夫一聲發吼,一躍而起,氣勢洶洶地猛撲而來,莫金沉著以對,眼里終于出現了一抹笑意,柯夫,不行了!

      又是你一拳我一拳的硬撼對攻,雙方的拳頭,朝著對方的頭顱熱情地招呼,你打我一拳,我向后退一步,我蓄積夠了力量,再打你一拳,你也不得不向后退一步。

      兩人戰斗在最后,與力量已無關,變成一種意志的較量,但在對等的較量中,莫金還藏著后手。

      莫金蓄足全身力量,發出又一記勁力十足的拳,將柯夫擊退兩步,當柯夫正準備反擊時,突然身體向后一頓,緊跟著聽見“喀嘎嘎”一陣聲響,柯夫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莫金,牙關緊緊地咬在一起。

      終于,“嘣”的一聲,柯夫將牙齒咬斷了,只見他的后腿,一腳踏入了巨型齒輪與齒輪之間的縫隙中,那巨型齒輪霸氣十足的咬合力,頓時將他一只腳碾得粉碎。

      那種骨頭被瞬間粉碎的巨大的痛覺傳導上來,即便是柯夫這樣的硬漢,在咬斷了牙之后,仍忍不住自胸腔發出“呃——啊——”一聲慘叫。

      慘叫之后,身體頓時傾斜,一條手臂也被絞了進去,巨型齒輪仍不急不緩地轉動著,瞬間又將柯夫的手臂碾得粉碎,這點小小的阻力,絲毫無法阻止巨型齒輪繼續轉動。

      柯夫面色慘白,竟然還沒有昏死過去。

      莫金在柯夫面前蹲下,同時將兩把方才他們打斗時落在下面的短槍疊在一起,塞入齒輪的縫隙之中,槍身頓時就被碾壓變形,但齒輪也因此緩了下來,一進一退地來回碾磨著,想要繼續前進。

      齒輪每來回動一次,柯夫就渾身顫一次,劇烈的疼痛令他的身體早已不受他意識的控制,他仍死死盯著莫金,一面顫抖,一面道:“小鬼……咯咯……我……咯咯……沒有輸!我……咯咯……只是……運氣……差點……咯咯……咯咯……”

      莫金冷冷道:“真的只是運氣差點嗎?

      我為什么要挨你那一下,也要把你推下來?

      從上面掉下來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將承受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我至少還有十種方法,將你卡進齒輪里!現在,我給你個機會,說出與你合作的那人是誰,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哈,哈,哈……”柯夫顫聲笑道,“你,斗不過他……你永遠也斗不過他!”

      柯夫滿嘴是血,突然另一只手猛地拉住莫金的衣領,竟是要將莫金也拉向齒縫當中,莫金駭然后退,柯夫趁機將莫金持槍的手從齒輪縫隙中拔了出來……

      齒輪繼續轉動,柯夫另一條腿沉了下去,半個身子被卡了進去,血從他的七竅中被擠了出來,七竅飆血的柯夫最后道:“你們斗不過他的!”

      莫金踉蹌后退,一屁股跌坐在齒輪盤面上,這才發現,自己最后一點力量也消耗光了,連坐著也很吃力,腰一軟便躺了下去。

      “梆,梆。”

      上面有人在敲金屬欄桿,莫金轉動眼珠看去,卓木強巴站在橋上,問道:“要不要上來?”

      莫金再轉動眼珠,只見四壁的齒輪橫軸上,掛著幾個軟綿綿的傭兵,原來,莫金在和柯夫對決時,卓木強巴也活動了一下腰腿,以免發生“擦槍走火”的意外。

      原本對莫金先前的表現,卓木強巴還覺得他干得不錯,可最后那突然的變故,卻讓卓木強巴覺得過于殘酷了,原本是堂堂正正的武士對決,最后卻不是堂堂正正地打敗對手,莫金,還是喜歡用他的方式來結束戰斗。

      莫金將繩索系在自己腰上,卓木強巴將他拉上去,扶到那塊斜坡上,對莫金道:“我看過了,這里沒有什么出口,很奇怪,標記明明指向這里,柯夫也守在這里,卻無路可去。”

      莫金推開卓木強巴的攙扶,整個身體又軟倒在斜坡上,這種四十五度的斜坡,似乎令他想到了什么,他將耳朵貼在地表,全神貫注地傾聽著。

      “怎么?”

      卓木強巴也將耳朵貼在地表,只聽見下面似乎有許多機器的運轉聲,還有齒輪的轉動聲,還有一些什么大型物件的摩擦聲。

      莫金聽了一會兒,沿著斜坡爬了幾步,然后用手指似乎在掃斜坡上的灰,只見他拈起一小撮,怒罵道:“狗屎,他媽的,九宮變!”

      臉上卻露出一派凄慘的笑容。

      “九宮變是個什么玩意兒?”

      卓木強巴清楚,這些日子在神廟里,他和莫金經歷的機關不計其數,九死一生也是多不勝數,能讓莫金露出這種絕望的笑容,這種機關肯定非同一般。

      莫金翻過身來,仰面朝天,對卓木強巴道:“知道魔方嗎?

      就是那種小孩子玩的,可以擰來擰去,知道是吧,它最大的特點,就是它的長、寬、高,都是由三個小的立方塊構成的,每一面都是九個立方塊,疊了三層,整個又組成一個大的立方塊,這樣的結構,我們就稱作三宮變。

      然后你把一個三宮變想象成一個立方塊,再由九個這樣的立方塊組成一面,疊三層,形成一個更大的立方體,這樣的結構,我們就稱作六宮變。

      同理,九個六宮變組成一面,疊三層,那就是九宮變了。

      一個完整的九宮變,它的底邊是由二十七個小房間構成的,往內排了二十七排,高二十七層,總共有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個房間,每個房間開六道門,分別是前、后、左、右、上、下!”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由一萬多個小房間組成的立體迷宮?”

      卓木強巴試著理解九宮變。

      “不……”莫金直搖頭,“只是一萬多個房間那還不好辦!關鍵在于,九宮變那個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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