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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人狼大戰2

      “剛才那灰狼?”

      卓木強巴有些懷疑道。

      巴桑肯定道:“就是我打中那只,它根本是在裝死!我也根本沒打中它!是它們!這些絕對是我在十幾年前碰到的那種狼,你絕不能把它們當做狼來看。

      它們,是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特種作戰精英部隊,它們的戰斗方式足以讓我們這些擁有武器的特種部隊感到羞愧!它們是真正的戰士,而且是最可怕的暗殺戰士!”

      巴桑的心中還是不安,雖然他命令自己不要去懼怕,可他心里仍有一個聲音在說:“來了,來了!就和從前一樣,它們會先將最具威脅的武器從你身邊奪去,然后漸漸將你變得手無寸鐵,那時候,它們會不分晝夜地追逐你,折騰你,讓你無法入睡,無法停歇,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和恐懼!”

      卓木強巴也開始擔心起敏敏他們的安全來,和這樣的敵人作戰,他們會怎么做呢?

      不知為什么,就在這時候,卓木強巴反想起了張立那張笑臉,他不由微微一笑,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對巴桑道:“也沒什么可怕的,我想,它們再厲害,也總不能兩只后腳直立起來,用一雙前爪端著槍向我掃射吧?”

      巴桑對卓木強巴的冷笑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四周又陷入了沉寂,只有霧、影子和風。

      安靜了片刻,霧里的影子突然不見了,三個方向的影子同時消失,卓木強巴道:“那些影子?”

      巴桑道:“不知道它們又在搞什么花樣,看來是想讓我們自己露出破綻,它們一定躲在什么地方觀察我們的反應。”

      周圍沒有了狼的影子,反而更讓人心中擔憂,卓木強巴和巴桑背靠著喘息,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卓木強巴思索道:“你說,那個操獸師……”

      巴桑道:“我一直只是與他們單線聯系,后來也沒有直接接觸過,我不知道那個操獸師是誰,自倒懸空寺回來之后,我就再沒與他們聯系過了。”

      卓木強巴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我是想說,你覺得,那個操獸師究竟給狼群下了什么樣的指令?

      他怎么做到的?”

      “指令?

      那一定是將我們撕成碎塊!”

      巴桑道:“他應該是在我們身上撒下什么信息素,讓狼一嗅到就瘋狂攻擊我們吧?”

      “瘋狂攻擊?”

      卓木強巴搖頭道:“你看那些狼,哪里有瘋狂的樣子?

      它們比我見過最冷靜的人還具有理性。”

      “或許……”巴桑也無法判斷。

      他們沒一個人是操獸師,不知道操獸師是怎么做的,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個家伙,只是揮了揮手,就讓他們不得不拼了命在這里奔跑,兩次都是這樣。

      究竟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兩個人思索著同一個問題,又陷入了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有咆哮聲傳來,一道黑影正以無比快捷的速度向他們沖來。

      巴桑舉槍便射,同時提醒卓木強巴道:“注意左右兩側!”

      那道黑影看起來迅捷至極,應該極近了,沒想到巴桑數槍之后,那黑影不管不顧地繼續前沖著。

      卓木強巴扭頭看道:“不太對,那黑影大了點吧?”

      巴桑一皺眉,那影子沖出了霧區,兩人臉色同時一變,同時道:“快跑!”

      原來,那三頭狼不知從哪里推來一截斷掉的枯樹樁,直徑約有兩尺左右,四五米長,三頭狼將樹樁從坡上往下推,樹樁自身滾得越來越快,那三頭狼就跟在樹樁后一陣急追。

      卓木強巴和巴桑沒想到,那些狼竟然在附近找到了沖車和擋板,不能直攖其鋒,只能橫向閃開。

      狼的體力恢復較快,那樹樁轟隆隆從卓木強巴他們原先休息的地方滾過,三道身影就躥了出來,又開始追擊卓木強巴和巴桑,兩人只能繼續跑。

      卓木強巴邊跑邊想:“按時間算,那樹樁與我們頗有些距離,那三匹狼憑什么料定我們不會趁這間隙逃走?”

      他很快就想到一些以前學過的東西。

      那堂課上,方新教授放了一部紀錄片給他們看,一只母狼帶著幾只小狼,從容地從巨大的野牛群中穿過,有些野牛茫然不在乎地繼續吃草,有些野牛則警惕地盯著狼群,也有小牛好奇地打量著。

      那時,方新教授問:“知道為什么狼群能如此從容地從野牛群中穿過,而不怕野牛的攻擊嗎?

      要知道,這些野牛發起狂來,絕不是這幾只狼能抵御的。”

      后來,教授解釋道:“因為犬科動物的嗅覺器官十分的靈敏。

      我們知道,人類的情緒表達,喜怒哀樂,那不僅僅是一種表象,更是一種生化過程,就拿怒來說,在你發怒的同時,體內的多種激素會激增,刺激你的心跳加快、血管賁張。

      這種過程,不僅僅是人有,許多哺乳動物乃至別的動物都有,而犬科動物,它們的鼻腔,就可以敏銳地捕捉到你體內的激素變化。

      用通俗的話來說,它們知道哪一頭野牛在好奇,哪一頭格外緊張,哪一頭滿不在乎。

      知道了這些要素,它們穿過野牛群時,避開那些緊張的、格外容易被激怒的野牛,自然就十分的安全。

      記住,犬科動物看到的世界,與我們人類看到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

      卓木強巴明白了,那三頭狼之所以敢如此大膽地離開他們,一方面是它們的嗅覺根本不怕跟丟敵人,另一方面,它們清楚自己與巴桑是否緊張、體力消耗了多少,它們吃定自己一時沒有見機就逃的想法,在霧中轉了兩圈,迷惑了自己之后,從容而去,尋找擋子彈的東西。

      看起來簡單的一個行為,卻是打了一場非常精密的心理戰。

      擋子彈!卓木強巴一驚,正好看到巴桑換了彈夾,又開了幾槍,忙道:“巴桑,你還記得你開了多少槍么?”

      巴桑一愣,似乎回憶了一下,但邊跑邊打,走走停停,哪里記得那許多,只能搖頭。

      卓木強巴心道:“這下可好,我們自己不知道自己還能開多少槍,但狼卻知道!它們會在我們打完最后一顆子彈的時候發起襲擊!”

      “不要再開槍了,巴桑。”

      卓木強巴建議道:“這樣根本打不中它們,它們的目的,就是引誘我們打完子彈。”

      “那你說怎么辦?”

      卓木強巴想了想剛才與狼近身戰斗時,那些狼反而沒有太大的優勢,只是長槍無法發揮出來,如今他和巴桑拿的都是手槍。

      卓木強巴將一把usp插回槍套,拔出剖犀刀,對巴桑道:“和它們近身肉搏吧!”

      巴桑看了看卓木強巴,一手拿槍一手拿刀,都是短兵器,但刀可以在近戰時劃破狼的皮肉,雖說這些狼一沖一躍的距離相當遠,但那手槍可以彌補距離的不足,這種作戰方法倒是可取。

      他學著卓木強巴,也放下一把槍,拔出了彎刀,兩人再度背靠背作戰。

      三頭狼呈“品”字形停了下來。

      它們沒有過分逼近,而是在打量著,繞著圈,在卓木強巴看來,這三個家伙分明就是在思索這種打法的破綻。

      不一會兒,那三頭狼竟然蹲了下來,不懷好意地看著二人,好像在說:“不跑了?

      拿把刀?

      那咱們就耗著,看誰耗過誰。”

      這又大大出乎卓木強巴的預料,他們都做好了最壞的戰斗準備,那三頭狼竟然只肯在戰斗圈子之外,擺出一副你跑我就追、你不跑我就盯著的架勢。

      想起狼的捕獵技巧,卓木強巴心道不妙,和狼比忍耐力實在不是好辦法。

      顯然巴桑也吃過這種苦頭,他悻悻道:“這樣僵持不是辦法,它們可以一連好幾天都不吃不喝,我們不是它們的對手。”

      卓木強巴只得苦笑道:“我知道。”

      他再一想,又道:“那我們就這樣慢慢地走,一邊恢復體力,一邊想辦法找一個讓狼無法從四面攻擊我們的地方。”

      巴桑背靠著卓木強巴道:“就這樣慢慢走?”

      卓木強巴道:“嗯,就這樣慢慢走,不能給它們機會。”

      卓木強巴和巴桑,就這樣背抵著背,像螃蟹一樣橫著慢慢移,那三頭狼的品字形包圍圈,也跟著他們慢慢移,卻難以找到下嘴的好機會。

      卓木強巴清楚地看到那頭白狼緊緊皺眉,他心中微微有些寬慰:“總算讓你們無計可施了吧。”

      不料,兩人的螃蟹步沒走多遠,突然三頭狼一齊昂頭,朝著天空大嘯一聲:“嗷嗚——”那整齊的狼嚎穿透迷霧,像利劍一般,遠遠地激蕩開去。

      巴桑之死

      一聽那叫聲,巴桑頓時變了顏色,那曾經無數次回響在噩夢中的聲音,陡然再次出現,他不由打了個冷戰,急聲道:“不好!強巴拉!它們在召喚同伙!”

      話音剛落,就聽到四面八方傳來回應,那群狼的嚎叫清越悠長,仿佛本身就有一種震懾人心的魔力,聽得人膽戰心驚!

      卓木強巴何嘗不知道那種叫聲,方新教授還曾專門帶他做過狼語研究調查,他記得教授對狼嚎有過系統的分類歸整,像剛才那種集合狼群的聲音,就是方新教授所說的集結嚎了。

      他還記得,方新教授教過他們,怎么從嚎叫的聲音中辨認有多少狼要加入,它們聲調里透露的方位、距離等信息,可是如今到了要用的時候,加上一緊張,卓木強巴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在已經距離卓木強巴和巴桑很遠的地方,索瑞斯站起身來,莫金問:“這些狼叫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聽到到處都是狼在叫啊。”

      “是集結嚎。”

      索瑞斯肯定道:“同一個家族的狼聽到這種聲音后,會做出回應,表明自己的位置地點;別的家族的狼群也會回應,表明自己的立場是想加入,還是別來惹我、別踏入我的領地。”

      馬索道:“難道說,那些狼感覺對付不了那幾個人,所以不得不召喚同伴?”

      莫金笑道:“喂哦,那可熱鬧了。”

      索瑞斯道:“這事兒,是好是壞還說不準。”

      扭頭又問:“你的人,什么時候到?”

      莫金道:“別急,他們翻山越嶺,還得有個過程不是?”

      霧靄中,卓木強巴和巴桑再也顧不得走螃蟹步,朝著一方突圍而去。

      若是被集結嚎召喚而來的狼群包圍,后果不堪設想,說得不好聽,那叫死無葬身之地!奔跑中卓木強巴仍無法理解,從一開始,狼群截斷他們與法師的聯系,分隔驅趕,隨后的“之”字步逼近,裝死偷襲,數彈夾,奪彈囊,到最后的集結嚎,無論是心理戰術還是運動戰術,都比他們領先一籌,這樣的狼怎么會如此乖巧地聽命于操獸師呢?

      那個操獸師究竟做了什么?

      那三頭狼徐徐追趕,既不過分緊逼,也不遠離。

      卓木強巴和巴桑不敢隨意開槍,那種距離和霧氣的阻隔,他們幾乎無法對狼造成傷害,可他們也明白,這樣一直跑下去的話,不等狼襲擊他們,他們累也累死了。

      此時不得不借助巴桑的回憶了,卓木強巴不禁問:“巴桑,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是怎么逃脫的?”

      巴桑咆哮道:“不要吵,正在想!”

      霧靄,亂石,奔逃,這種情形與十幾年前何其相似,他回憶起自己進監獄之前的那段時間,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奔跑,為了生命而奔跑,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在驅策著他。

      從雪山上滾下,在泥草中撲騰,一刻也不敢停息,直到跑得精疲力竭,才倒地便睡,一旦閉上眼睛,那黃色錚亮的妖瞳似幽靈般如影隨形。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力量驅動自己機械地甩動雙腿,即便是到了城里,看著林立的高樓民房,看著熙熙攘攘的人來人往,心里仍有一個聲音不住地提醒著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找個安全的地方!”

      當時是跑到哪里去了?

      第一座看到的城市……巴桑撇開這部分記憶,重新回想,在逃走之前,那些狼群圍了上來,隊友被撕成了白骨,自己在狼群中,可是……究竟是怎么逃掉的呢?

      巴桑一面快速奔跑,一面咬牙回憶。

      在他的記憶中,始終沒有出現自己如何逃走的畫面,那褐色石城與無數手臂倒是反復出現,只是石城內的景象他無法回憶,他記不起他們在那里到底看到了什么,記不起自己是怎么逃走的,記不起自己是怎么到了拉薩。

      在他的記憶中,全是逃亡的過程,從戰友一個個血淋淋地在自己身邊倒下,到自己一個人在雪山曠野草原上狂奔。

      那段時間,他不敢看夜空,不敢看河水,不敢看身后,就是不停地跑,就像現在這樣,聽著自己粗重的呼吸,感受著心臟的跳動,跑,快跑……

      卓木強巴看著巴桑的動作表情,有些后悔了,要是巴桑在這個時候突然失控,那可糟了,正想著是否要點醒巴桑,讓他脫離那種危險的回憶時,巴桑突然加速了,卓木強巴趕緊追了上去。

      本來按照他們的勻速跑,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可是像巴桑這樣拼了命地跑,就是卓木強巴追趕起來,也格外吃力,他在巴桑身后大喊道:“巴桑,放慢些,那些狼并沒有追這么緊!”

      說著,他向后看了一眼,這一看又讓他驚出一身冷汗,原來,他們身后霧中那三頭狼模糊的影子,不知什么時候,竟然變成了四頭!這次卓木強巴沒有看錯,那移動的身形,沒錯,是四頭狼!

      巴桑根本就沒有聽到卓木強巴的呼喊,他漸漸地融入了回憶,在他眼前,已經沒有了卓木強巴,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壓抑在心底深處的那個聲音又回來了:“跑!快跑!不要停下!”

      卓木強巴在巴桑身后緊緊追趕,時不時回頭看看,他清楚地看到,身后追逐他們的狼從四頭增加到五頭、六頭、七頭……越來越多,到后來,霧中盡是涌動的狼影,數不過來了。

      而此時,巴桑已沖到自己前面好幾米遠的地方,跑著跑著,卓木強巴發現,前面的霧似乎要淡一些了,難道是快跑出霧區了?

      可我們沒往回跑啊?

      卓木強巴這樣想著,忽見前方霧中隱約出現了一條線,參差不齊,卻向兩旁一直延伸,是懸崖!卓木強巴猛然驚醒,他們一路狂奔,已經跑到第三層平臺的邊緣了,可是再看巴桑,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沖著懸崖就過去了!

      顧不得身后的狼了!卓木強巴猛地提氣加速,飛追了兩步,緊跟著一個虎躍,雙手探出,總算抓住了巴桑的一條腿,兩個人一同撲倒在地,此時巴桑的頭距離懸崖的邊緣已不足一米遠了。

      可是巴桑還不肯停下,他雙手抓地向前猛爬,雙腿亂蹬,連卓木強巴都被他拖著向懸崖移去。

      卓木強巴不知被巴桑踢了多少腳,總算半蹲起來,找到著力點,將巴桑拖了回來。

      他劈手扇了巴桑兩記耳光,抓住巴桑一陣抖搖,大聲呼喝道:“巴桑!巴桑!醒醒!巴桑!”

      也不知是哪招管了用,巴桑那直愣愣的眼睛漸漸有了生氣,可他回過神來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一二十頭狼瞪著兇惡的眼睛,圍成半個弧形,將他們包圍在懸崖邊緣的一角!

      卓木強巴也知道,這次是跑不掉了,身后便是懸崖,雖說沒有塔西法師攀登的地方那么高,可在這迷霧中,誰知道下面是怎么個狀況。

      而面前是二十余頭身強體壯的狼,拼吧,且不說子彈還剩多少,就算子彈充裕,這么多頭狼,以它們的行動速度,即便能開槍打中一兩頭,也會被其余的狼撕裂掉。

      難道,這就是他們行程的終點嗎?

      怎么會這樣?

      卓木強巴想不明白。

      那些狼圍成一圈,卻仍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似乎正在欣賞剛才卓木強巴打巴桑那一套動作,有好幾頭還蹲坐著,搖頭晃腦,似在品評。

      這些狼真的聽命于操獸師嗎?

      還是上戈巴族人命令它們的呢?

      為什么一個上戈巴族人也看不見?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卓木強巴突然大聲用古藏語喊道:“是戈巴族嗎?

      我們不是敵人!我們沒有侵犯你們的意思!請你們出來!”

      聲音消失在霧里,霎時無蹤,卓木強巴又高喊了好幾遍,一絲回音都沒有。

      只有那狼群,好奇地看著這個又喊又叫的大塊頭生物,時有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者,似乎在商量待會兒怎么分食。

      此時,被狼群包圍,身陷絕境的巴桑,忽然像被電流擊中一般,全身都抖動起來。

      肌顫!卓木強巴一驚,這是人體在應激反應過度時,身體肌肉不受控制的一種表現。

      巴桑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他死死握緊拳頭,咬緊牙關,那并不是害怕,卓木強巴從巴桑的眼神中看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那種表情,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屈辱。

      頃刻間,肌顫停止了,巴桑漠然地看著周圍的狼群,平靜道:“強巴少爺,不管怎么樣,我們都要活下去,是嗎?”

      “那是當然的。”

      卓木強巴道:“我說過,我們要平安地返回,總不能什么都沒做,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葬身狼腹吧。”

      “那好……”巴桑的呼吸都顫抖起來,他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道:“強巴少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跟著我做,或許,這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如果操獸師的藥,還沒有令這些狼失去理性的話……”

      巴桑語音發顫,似乎正控制著自己極度的憤怒和壓抑。

      卓木強巴欣喜道:“你想起來了?

      巴桑!”

      巴桑沒有回答,緊跟著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拋出了自己手中的刀和槍。

      卓木強巴大吃一驚,把武器都扔掉了還能逃出去?

      眼看著巴桑把另一把槍也扔掉了,卓木強巴有些遲疑,巴桑繼續道:“強巴少爺,必須這么做,否則,它們根本就不會靠近。”

      難道說,靠近之后,能有什么別的辦法?

      卓木強巴將信將疑,也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接下來,巴桑的舉動讓卓木強巴倒吸一口冷氣,只見他緩緩地舉起了雙手,十指交叉,抱住了自己后腦,雙膝一軟,直直地跪了下去,腰身慢慢彎曲,直至雙肘和額頭貼到地面,整個人服服帖帖地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投降!卓木強巴萬萬沒有想到。

      難道說十幾年前巴桑就是以這種方式讓狼群饒恕了他的性命?

      可是狼怎么會知道這種姿勢表達的意思呢?

      群狼仍然目不轉睛,仿佛在看一場表演。

      “巴……巴桑……”卓木強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巴桑伏在地上,唯有聲音傳來:“如果不管怎么樣都要活下去的話,照著做吧,強巴少爺。”

      他全身都在顫動,仍然堅持說完了這句話。

      這正是巴桑在最后一瞬間回憶起的內容,在那冰天雪地的迷霧中,看著一地的紅雪和戰友的尸骨,看著迷霧中來來回回穿梭的猛獸身影,它們是死神啊……不可抗拒……那個最堅毅的蜘蛛神經終于崩潰了,他猛地匍匐在地,雙手抱著頭閉目蜷縮起來,厲聲疾呼著:“無論如何我都要活下去!我還有一定要殺的人!我還有一定要見的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雪原冰風中,點點梅花嫣紅,還有那個在尸骨堆里瑟瑟發抖的軀體。

      不知過了多久,風聲漸漸小了,他才敢睜開眼睛,迷霧依然,風雪漫天,他驚愕于自己仍然活著。

      那霧中的狼影迷蹤,竟是一頭也看不到了!若非那些筋骨連著皮肉的尸體,若非那些鮮紅雪地上的骨骼,這里安靜得仿佛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這個身體和精神都極度虛弱的人,戰戰兢兢地走向那些尸骨,那些他熟悉的面容,如今再也分不清誰是誰了。

      正當他打算將尸骨收拾起來,猛然從霧中躥出一頭狼來,正對著他露出一張獰笑的臉,仿佛在告訴他:“開始跑吧,追上你,就吃掉你!”

      “啊!”

      心膽俱碎的青年重新被恐懼占據,甚至來不及分辨那是真實的狼還是幻影,那些紛亂的恐怖記憶在他腦海里反復再現,一陣強過一陣的劇烈頭痛之后,跑……跑……跑……他只記得這一件事了,他再也沒有回頭看那些戰友的尸骨一眼,在蒼茫雪海中拼命狂奔……

      一個堪稱特種兵典范的藍蜘蛛,一個心性高傲的冷漠戰士,竟然向一群野獸投降!在痛哭哀號聲中懇請饒恕性命,得到憐憫!這是一種恥辱,永遠無法磨滅的屈辱!巴桑的潛意識命令自己,將這段記憶永久地刪除,絕不能再度想起,可是在這種危急關頭,他終于還是將那種屈辱從記憶的深處給挖了出來,并且,他還將重復一遍……

      卓木強巴仍舊有些遲疑,他倒并不是覺得這種向狼下跪的行為是對他人格的一種屈辱,他只是質疑這種方法的有效性。

      且不說這些狼群看不看得懂這種姿勢表達的含義,就算它們能明白,憑什么你投降它們就放了你?

      質疑歸質疑,形勢逼迫人,卓木強巴照著巴桑的樣子跪了下去,但他沒趴下,只是筆直地跪著,他要看看狼群的反應。

      要是趴下,不就成任狼魚肉了么?

      在兩人跪下后不久,一匹狼脫群而出,向他們靠攏。

      卓木強巴打定主意,若狼有侵害性動作,他馬上沖出去護住巴桑。

      近了,卓木強巴首次在沒有搏斗的情況下近距離觀察這里的狼,它們和其余地方的狼完全不同,體型更大,體格更健壯,頭顱和嘴裂都比尋常大灰狼更寬。

      卓木強巴與那匹狼對視了一眼,他從它的眼中沒有看到野性的兇殘,而是一種漠視,那種淡漠的眼神,讓卓木強巴渾身都不自在。

      這些狼根本就不與卓木強巴對視,它們以打量敵人的目光,輕蔑地看著他們。

      那匹狼徑直走到巴桑面前,卓木強巴全身肌肉繃緊,只見它抬起一只前爪,放在巴桑的頭上。

      巴桑全身一顫,卓木強巴也跟著顫了一下。

      接著,卓木強巴見那匹狼仿佛咧嘴一笑,然后將鼻子湊到巴桑面前嗅了嗅,好像又咧嘴笑了一下。

      卓木強巴松了口氣,心道:“這算是,接受投降了嗎?”

      便在此時,巴桑卻突然發難,他猛地一抬頭,雙手向前一推,將那匹狼從自己頭上推翻在地,同時爆喝道:“老子受夠了!”

      他站了起來,對著面前剛爬起來、還有些發愣的狼就是一腳,那一腳全力而出,將碩大的狼踢出數米遠。

      卓木強巴沒有想到,巴桑面前的狼也沒有想到,但周圍的狼卻時刻警惕著。

      巴桑那一腳剛剛踢出,就有兩頭狼從左右兩側飛撲而出,兩道灰影就像剪刀一樣從巴桑面前交叉掠過,巴桑剛剛抬手格擊,卻是慢了一點。

      灰影一過,就有鮮血迸出,那血就像箭一樣,飆起老高,“不!”

      卓木強巴已經起身,卻不及狼快,他狂吼一聲,一拳向空中擊去,正好攔住其中一道灰影,“梆”的一聲,正中那匹狼頭骨。

      那匹灰狼也不示弱,在橫著翻飛出去的同時后爪一撈,卓木強巴算退得快的,那鋒利的狼爪仍撕裂了他三層衣衫,在胸肌上留下道深深的抓痕。

      在那一瞬間,一道灰影落地,正回頭看,另一道灰影變向,橫著向前飛出,被巴桑踢飛的那頭狼還在向前翻滾。

      卓木強巴身體后仰,胸口的血痕滲出血來,襯里的小包飛向天空,照片、小劍、珠子四散而出,其余狼群蠢蠢欲動,有兩頭已經開始加速。

      巴桑一手捂住了脖子,一柱血箭沖出指縫,斜著噴射。

      決定生死的一刻,卓木強巴突然想起似曾相識的一幕,在后仰同時,他猛地探出手去,在眾多四散的物品中準確地抓住了那根骨笛,沒有絲毫猶豫,一塞進嘴就奮力一吹,萬幸的是在百忙之中,那根骨笛沒有被拿反,準確地發出了那悲涼的孤鳴之聲。

      那哀婉綿長的顫音,仿佛有一種魔力,原本已經奔出的狼群頓時停下了腳步,其中奔得最近的一頭已經躍起,聽到笛音后它收起了尖爪,從容地從卓木強巴喉部掠過,在空中以冷漠的眼神對卓木強巴回頭一瞥。

      卓木強巴一身冰涼,只感到四周的寒氣透過胸口往四肢百骸亂竄。

      “狼統領的呼喚”,他竟然完全忘記了,這里的狼和他們在雪山上遇到的狼群完全不同,它們竟然都能聽懂狼統領的呼喚!就這一聲笛響,它們全都停下了腳步,包括被巴桑和卓木強巴各自打飛的那兩匹狼,也掙扎著站了起來,沒有反抗,它們有些悻悻地朝霧里退去。

      幾匹格外強壯的狼走在最后,就像警察在驅趕圍觀的群眾一般,不斷地抵著那些不愿意退去的狼,發出威脅的吼聲,就像在說:“散了,散了,沒什么好看的,走,都走……”

      其中一頭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卓木強巴一眼,仿佛在說:“你有這個東西,怎么不早拿出來?”

      卓木強巴顧不得其他,狼群還未散去,他趕緊奔向巴桑。

      巴桑臉色有些白,他緊緊地按著頸部,鮮血灑了一地,看著卓木強巴靠近,他慘笑道:“好可怕的狼,一擊致命啊。”

      卓木強巴雖然不懂醫,仍一看就清楚,巴桑的頸部大動脈被抓破了,根本止不了血,他顫聲道:“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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