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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藏地密碼·珍藏版大全集(套裝共10冊) > 第三十四章 水晶宮

      第三十四章 水晶宮

      “水質情況……”

      在各方專家的指引下,這些資料都被匯報回各個部門。

      其余情況被教授和岳陽用拍攝器械記錄下來,暫時無法用無線網絡傳輸,資料將在下山后傳送出去。

      一天忙碌,在太陽接近西沉時才結束基本調查工作。

      此時風速增加到22米每秒,氣溫陡降至零下15度,而這還是在雪線附近,隊員們心里多少對明天的沖頂有了思想準備。

      山坳內風勢平緩,火焰又提供了溫度,吃過晚飯,圍著篝火,呂競男向大家宣布:“從氣象局同志傳來的消息,明天天氣持續晴好,沒有任何對此次行動有影響的云團在這附近形成,風速風向都將與今天持平。

      大家好好休息一夜,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舉了。

      只是目前我們還不清楚雪霧區籠罩的情況,這是我們要面臨的最大危險。”

      見氣氛有些沉悶,胡楊隊長領隊經驗豐富,開導大家道:“大家難得聚在一起,我在這里提前預祝大家明天沖頂成功。

      來,大家一起唱個歌吧,大家慶賀一下,我給大家起個頭,肯定都會唱的……”

      營房內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這里的人大多數的確是共過患難,同過生死,一次次相互提攜著從死神手中爬出來的,每個人都清楚并堅守著這樣的信念,不管前面有多大的危險,不管還將遭遇什么樣的挫折,他們依然會一次次相互提攜著,從死神手中再爬出去。

      胡楊隊長開了個頭,唐敏也很有文藝天賦,唱歌跳舞樣樣在行,卓木強巴的嗓音,竟然還帶有磁性,張立、岳陽大聲叫好。

      連對文藝從未涉獵的亞拉法師也被調動起來,唱了首梵語的誦經歌,只有巴桑,掛著冷笑,站在山坳口仰望大雪山。

      胡楊隊長將自己過去的一些科考經歷說給大家聽,聲情并茂,表情惟妙惟肖,生動處聽得大家屏息凝神,滑稽處又讓大家哈哈大笑。

      岳陽早就聽過這些事情,當他敏銳地觀察到巴桑獨立在坳口時,悄悄離開篝火,來到巴桑身旁,詢問道:“怎么了?

      巴桑大哥!不過去和大家一起聊天?”

      巴桑冷笑道:“我喜歡獨處,你不用管我。”

      岳陽道:“是不是看著大雪山,想起了什么?”

      巴桑搖頭道:“沒有。

      我們當時經西風帶時,全在雪線以上行進,風雪茫茫,不辨方向,雪山以外的情形根本看不見。”

      “哦。”

      岳陽知道巴桑喜歡冷清,正準備回到篝火堆,又聽巴桑道:“這霧……”

      岳陽昂頭看山,那雪霧彌漫在主峰就像一朵大蘑菇,兩側的幾座衛峰也多少罩住一些霧氣,他喃喃道:“這霧沒什么啊?”

      巴桑肯定道:“這霧,在消退。”

      “啊,不會吧。”

      岳陽驚訝道,“這晚上的罡風更猛烈的,雪霧只會更大才對吧?”

      巴桑道:“我在這里觀察了半個多小時了,那霧確實在消退。

      我想,如果今天午夜時分來,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岳陽趕緊將這一情況報告給呂競男。

      呂競男和方新教授、胡楊隊長幾個人一商量,覺得有這個可能,當即安排岳陽、張立這兩個年輕小伙去休息,準備進行午夜觀察活動。

      亞拉法師也入定去了。

      午夜時分,亞拉法師叫醒了兩人,三人一同出營觀察。

      皓月當空,山風凜冽,那本該迷霧籠罩的大雪山,竟然斂起輕紗,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三人倒吸一口涼氣,那雪山真容竟如魔鬼般猙獰,不愧為女神斯必杰莫的稱號,兩座衛峰之間,和主峰形成山字形三叉戟,登臨主峰共有三條脊線可走,每條脊線的坡度,都接近或超過了75度,使整座斯必杰莫雪山看上去像一口古鐘。

      在半山腰,一條巨大的冰舌攔腰舔斷,將三條脊梁完全侵蝕,那冰舌在罡風常年的作用下,又被割得七零八落,冰裂縫就像一道道刀砍的缺口縱向排列,黑黝黝的深不見底,要想攀上山頂,就必須從冰裂縫區域橫穿過去。

      那罡風將山腰的積雪吹得滿天亂卷,但山頂的積雪卻因風勢而呈屋檐堆積狀,積雪最厚的地方像蘑菇傘一樣明顯高于山腰,形成鐘鈕,更像一個人頭。

      在黯淡的月光下,整座雪山又像一個披著斗篷的幽靈,積雪堆就是他張開了魔鬼的大嘴,這張嘴隨時都會閉合下來。

      冰裂縫和山頂蘑菇狀堆雪之間,露出了裸露的巖壁,一看就是亂石堆砌。

      地殼有如干裂的旱田,不時有巨巖被風從地表挖出來,遠遠地不知道拋向了何方。

      三人輪流交換著望遠鏡,誰都沒有說話,最后岳陽發表了自己的觀點,他問道:“這山,能攀嗎?”

      亞拉法師也是搖頭。

      不說別的,就那些冰裂縫,不用工具根本就無法通過。

      還有那亂石堆,被風掃得滾來滾去,那可怕的西風帶該如何通過?

      就算通過了,那堆得像蘑菇蓋一樣的積雪,別說大聲說話,哪怕下腳重一些,恐怕都會塌吧,那可是直接坍塌,而不叫雪崩啊!

      張立調整著攝像頭,咬著嘴唇道:“三條脊線都要穿過冰裂帶和西風帶,而頂端積雪從最南坡上和最北坡上都要好一些,只是好一些而已。

      可怕,太可怕了,難怪從來沒有人能從中國方面登頂。”

      岳陽道:“還有一點很奇怪,為什么夜晚那雪霧會消散呢?

      是因為氣溫太冷了嗎?”

      張立搖頭道:“不知道,明天問巴桑大哥吧。”

      亞拉法師道:“都記錄下來了嗎?

      我們也回去休息,明天讓他們看看這記錄,大家一齊想辦法。

      難……唉……”

      第二日凌晨,踏出營房時山頂的霧還沒有完全聚集,依稀還可以看見冰裂縫。

      看著張立他們拍攝的資料,誰也沒開口,連極地經驗豐富的胡楊隊長也感到這件事非常棘手,面對那猶如無數張嘴的冰裂縫,根本無法制定路線。

      岳陽詢問巴桑道:“巴桑大哥,你怎么知道晚上雪霧會退去?”

      巴桑道:“不知道,我是憑長時間觀察得出的這個結論,究竟為什么我也不清楚。

      胡楊隊長他們不是也說有可能嗎,他們或許知道原因吧。”

      岳陽疑惑地望向胡楊隊長,胡楊隊長道:“我們認為,那雪霧并不純粹是雪構成的,而是里面有真正的霧氣。”

      岳陽道:“不可能啊,這雪山頂上,不會下雨,積水都凍成冰,哪來的霧氣?”

      胡楊隊長道:“我們是這樣考慮的,如果是曾經有一群人居住的地方,肯定要有水源,這大雪山上的積雪融化可以解決水源的問題;然后是有平坦的山坳,山坳氣溫遠高于雪山表面,日間照射水汽蒸騰,再到了雪山表面與冷空氣一接觸,就形成了濃霧,到了晚間氣溫降低,不再有水蒸氣蒸發,那濃霧自然消退。

      西風帶的倒卷風將積雪都堆積成蘑菇狀,所以雪霧其實并不明顯。

      呂競男教官也是這個看法。”

      呂競男點點頭,道:“現在前面的情況已經明朗,在這里討論是不會有結果的,我們到了那里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如今為了避開罡風正面,我們將從最南端山脊上坡,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從山谷攀冰上去。”

      凌晨因為氣壓與環流的關系,風勢果然比日間小了許多,但依然強勁,隊員們搭乘風力,上坡速度比平時爬山更為迅捷,很快通過雪線。

      就在繞道南山脊的途中,他們發現另一處山坳,這山坳比他們棲身之處要大了許多,山間的風似乎在這山坳外形成一個奇怪的循環,每次只有一絲微風流入其中。

      真正讓隊員們停下腳步來拍攝的,是山坳中那兩處巨大的摩尼堆,經幡迎著風獵獵作響。

      無數白石堆積的摩尼堆可以說是這山上唯一的人工建筑,最下層的祈禱石已經被風化大半,在這樣微弱的風勢下被風化,那需要多長的時間啊。

      而最上面的祈禱石還呈現出新的紅漆,說明這里一直都有人前來膜禮。

      更令人吃驚的是,那些祈禱石上鐫刻的并非常見的六字大明咒,而是古藏符號,估計連雕刻的人也不知道這些符號代表的意思了吧,但他們依舊精雕細刻地將這些符號準確地雕鑿下來。

      于是,在這支特殊的登山隊眼中,就出現了由無數白石堆砌的兩個巨大瑪尼堆,上面每一塊石頭都刻著這樣的含義:“踏入此門中的人,必須放棄一切希望。”

      冰裂谷

      熟知西方文明的卓木強巴頓時明白了唐濤呼喊的“地獄之門”究竟指的是何方,他不明白這是巧合還是神跡,但如今,站在此處,卻對地獄之門深有體會。

      仰頭看去,地獄之門之后,冰裂谷好似地獄的入口,無數魔獸張開了大嘴,等著被吞噬的靈魂墮落,山間的風發出撕裂嘯聲,那是魔鬼的怒吼,令人戰栗;轉身回看,身后是一覽眾山小,群峰低伏,在柔和的月光下散發出熟睡女子的嫵媚,一種帶著銀色光澤的綠有如寶石般璀璨,漫天星光伴月起舞,頓時覺得,這是多么安靜的一處所在啊,只有來自天堂的風在身邊輕輕摩挲,溫柔得令人想要躺進母親的懷抱。

      站在這地獄的門口,便通往生死的兩端,卓木強巴重整衣衫,目光如鐵地望著地獄,心道:“地獄之門,我來了!”

      亞拉法師指著瑪尼石文字下的紋飾道:“這是羅隆尼卡家族的紋飾。”

      張立欣喜道:“也就是說,這就是岡日才知道的那條路,我們并沒有走錯路!”

      方新教授道:“只有最上面的十幾層瑪尼石才有紋飾,下面這些瑪尼石無論文字還是雕鑿都與它們有所不同,也就是說,羅隆尼卡家族大約是百余年前發現這里的。”

      他望向那門后的冰裂區,喃喃道,“可是,這上山的路,要如何穿越裂冰區呢?”

      “快來看這里,你們看這是什么!”

      岳陽也有發現。

      胡楊隊長趕到岳陽所在處,不禁摸著胡子“嗯”了一聲。

      方新教授也走過來,立即蹲下身去,奇怪道:“怎么會?”

      只見岳陽蹲著的地方,也就是地獄之門的正中,堅硬的巖石上有一道道淺淺的鑿痕,掩埋在亂石下面,但是仔細一看就不難辨認出這是臺階,這是古人登山時鑿刻的石階。

      這就是一條路,很明顯的路。

      岳陽道:“難道說,我們發現了那條唐蕃古道?”

      方新教授搖頭道:“不會,古人更不可能攀登如此危險的雪山。

      唐蕃古道一定是從山巒交接處的谷底穿過去,不可能從山峰翻過去的。

      可是,要開鑿石階,說明很多人曾從這里走過,這才有筑路的需求,這條路可是一直通向冰裂谷的啊,什么人會走這條路?”

      胡楊隊長也是搖頭,皆是不解。

      沒有太多的時間,在地獄之門前僅作了短暫的停留,他們匆匆北上。

      跨過地獄之門后,風勢明顯加大,已經不是他們在自己爬坡了,而是風推著他們往前走,將他們推向那地獄深處。

      穿越冰漬區,來到脊線下,坡度陡然增高,那山巖脊梁就像巨人一般挺立在眾人面前,那75度的斜坡,和垂直攀登也幾乎沒有多大區別了。

      這道佇立在他們面前的陡坡峭壁,像極了珠峰上的第二臺階,可高度卻是第二臺階的好幾十倍。

      張立吹著口哨道:“噓——好了,現在才是正式開始登山吧。”

      唐敏低聲道:“胡隊長,為什么選這條路呢?”

      胡楊隊長微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說,側面坡度更緩,看起來更容易攀登,是吧?”

      唐敏點點頭。

      胡楊隊長道:“側面的山谷有大量的積雪積冰,積雪深度可能超過人的高度,而積雪下面還有看不見的巨大裂縫,雪崩冰崩隨時可能發生。

      胡隊長與冰雪打了這么多年交道,不會帶錯路的。

      要知道,攀登雪山,只能走脊線,絕不能走山谷。”

      胡楊隊長將一把巖椎和一串快掛抓在手里,對大家道:“走吧,我們爬上去!”

      攀巖,作為一種現代化戶外運動,已經為越來越多的人所熟知,但是,背負三四十公斤,在海拔六千五百米以上的微氧環境下攀巖,就不是普通攀巖愛好者所能做到的了。

      隊員們裝配好工具,伸出十指在裸露的巖壁上尋找攀附點,埋下巖椎,套入主繩,扣入快掛,系好安全帶,生生在海拔六千五百米的絕壁上開出一條路來。

      稀薄的空氣和極低溫環境是對隊員們最大的考驗,而他們在特訓時就已經知道,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使自己的呼吸與在低海拔地區保持同樣效果,如何利用手指關節的快速活動促進血液循環來抵御低溫。

      這種程度的攀巖對隊員們來說,并不是什么難題,而大家也都知道,更大的考驗還在后面,在那冰裂縫,和裂縫之后的——死亡西風帶!

      攀登兩百米左右,坡度稍緩,但還是需要借助保護點才能順利前行,隊員們一鼓作氣,直到登臨冰裂谷前都沒有遭遇太大的危險。

      如今,巨大的冰川裂谷便橫陳在眼前,它們如貪婪的猛獸,多少靈魂也填不滿它們的肚子。

      冰裂谷是由一整塊冰川被風侵蝕形成的,好似凍得開裂的皮膚,先是縱向裂為三塊,然后由于受力不均又橫向分層斷裂,斷裂處有如樹葉的脈絡,到處都是撕開的裂口。

      那些裂口在風的作用下,每天都擴張著,很多地方已經不能算作裂縫了,在各種力量的作用下,形成了無數冰柱參天聳立,那也是雪山上罕見的奇景之一:冰塔林!

      站在冰川下沿,看著這塊被風切割得傷痕累累的巨大冰川,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怎樣一番景象啊。

      如同一塊四周完整,但中心卻被攪拌機洗禮過的豆腐,那三條主裂帶寬達數百米,下方坍塌成為冰塔林,沿著主裂縫,龜裂的紋路如樹葉的脈絡一般向四面八方延伸,整個冰川都處于隨時會崩裂的狀態。

      雖然邊緣的裂縫能一步跨過,但冰川表面光滑如鏡,就算套上冰爪也不能保證步履穩健,更何況越往中心附近走,裂縫越寬,那已經不是人力能跳躍過去的。

      部分裂縫將冰川割成頭大腳小的楔形冰壁,上方是數百平米的冰面,下方陡然縮小,猶如蜂腰,風吹過都讓人感覺它搖搖欲墜,更別說立足了。

      還有些冰柱已經倒塌,卻不曾橫躺,而是與別的冰柱搭在了一起,形成拱門狀或多米諾骨牌狀。

      看著這被刀劈斧砍的水晶巨巖,亞拉法師想起了他們在倒懸空寺跳躍的硫酸池。

      而卓木強巴、張立和胡楊隊長自是同時想起了可可西里的冰川溶洞,二者極為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冰川溶洞是連同大地開裂,最后直通地下暗涌,而這冰裂縫是全冰裂開,下面是堅硬的凍土層,從這么高的距離跌下去,和跳摩天大樓應該沒什么區別。

      激光測距顯示,最深的裂口約有一百五十多米,那也是這冰蓋的厚度。

      看上去對面的懸冰垂壁沒多遠,但其實約有數公里的路程,這么遠的距離,從那一道道冰裂縫上方跳過去,根本行不通。

      站在裂縫前,每一個人都在思索,該怎么過去?

      這些冰柱脆而堅硬,如果使用飛索橫渡,一旦懸掛的冰柱斷裂,下面有些尖冰如矛如戟,若掉在上面馬上被扎個透心涼。

      就算冰柱能支撐起飛索,還有些冰柱如刀如斧,若正面撞上去不被劈成兩片才怪!更糟糕的是,有些裂縫間距十分巨大,已經超出了飛索的極限。

      “我有一個想法……”

      胡楊隊長正為如何過去想得發愁,一聽這句話頓時火冒三丈,當場就想罵人,但扭頭一看,說這話的竟然是卓木強巴,就隱忍不發。

      卓木強巴指著裂縫對面道:“這下面是凍土層,而最后一道大裂縫與冰川上峰形成一個冰斜坡,只需尋找一條足夠大的裂縫,能直接抵達凍土層。

      我們先滑到裂縫下面,應該有可以容身的通道,然后鉆出裂縫區,穿越冰塔林,最后攀冰抵達冰川上端,我認為比走冰川表面安全。”

      方新教授道:“不行,這些裂縫下面是什么樣誰知道?

      要是被卡在中間上下不得,那就麻煩了。”

      胡楊隊長苦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強巴拉,你是不是覺得,這冰川融洞,和我們上次在可可西里鉆過的冰溶洞差不多?”

      卓木強巴的確有這種想法,聽胡楊隊長這樣說,看來自己想岔了。

      胡楊隊長搖頭道:“冰川融洞和冰溶洞,聽起來一字之差,卻有極大區別。

      冰溶洞是融化的冰水長年作用于山體,將山體溶出甬道和洞穴來;而冰川融洞,它的主體是冰川,受到溫室氣體影響,自身發生了融化,里面遍布冰裂縫,隨處都是斷壁絕崖和深谷雪墻,根本沒有可以腳踏實地的道路,人是根本無法在里面穿行的。”

      敏敏急道:“那,那該怎么辦?”

      岳陽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亞拉法師,法師沉思了良久,才道:“整個冰川面積太大,就算我過去了,也無法將你們都帶過去,而且……”他看了看背后那一大包登山必需品,臉色凝重道:“我未必能過得去。”

      便在此時,卓木強巴道:“大家,能不能安靜一下……”所有人都看著他,只見他全神貫注地聽著什么,對大家道,“我好像聽到了岡拉的聲音。”

      岳陽四處眺望,在這雪山上,白雪皚皚一片,卻什么也沒看到。

      遠處雪谷中,三個身形高大的人站在冰川邊緣,一身雪白的防化服完全與雪山融為一體,就算走到近處也無法分辨是人還是雪巖。

      他們的四肢頭面皆密閉起來,一根輸氧管從胸口穿出,連接在防毒面罩上,透過防彈眼睛,能看到三雙如鷹似隼的眼鏡。

      右邊一人道:“怎么回事?

      他在望什么?

      難道被發現了?”

      左側一人道:“不可能的,我們隔得這么遠,怎么會被發現呢。

      是吧,老板。”

      那聲音親和中帶逢迎,恭敬里透著謙卑,分明就是馬索的聲音。

      中間身形明顯高出兩旁的人正是莫金,他放下望遠鏡道:“哼,看來他們遇到麻煩了。”

      在三人的身后,竟然還有一群身著白色防化服的人,拿著各式武器,眼里充滿殺意。

      所有人一安靜下來,聲音立刻清晰起來,在風聲中,果然夾雜著低鳴,聲音低沉,卻能傳遠,是犬的叫聲。

      方新教授喜道:“岡拉來了,岡日一定在附近,到底,他還是想通了。”

      亞拉法師捕捉著聲音,心中卻是無比震驚:“不可能,那聲音距我們已經如此近了,我們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到,到底是從哪里傳來的聲音?”

      下一次聲音響起的時候,大家都驚愕起來,因為,聲音不是從雪山的下面傳來的,而是在他們的前面,冰川里!

      聲音更近了,岳陽拎著探照燈一照,驚呼道:“強巴少爺,看那里!”

      只見冰川底部,那道深深的溝壑中,從冰裂縫里撲出來扒拉著冰壁的,不是岡拉又是誰?

      岡拉在下面跑來跑去,顯得十分高興。

      卓木強巴不禁失聲問道:“岡拉,你怎么到下面去的?”

      胡楊隊長皺眉道:“難道說,這條路,真的在下面?”

      不多時,一個戴著狐皮帽、穿著緊身袍、挎著腰刀的男子跟在岡拉后面走出來,不是岡日又是誰!那岡日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卓木強巴他們,他一臉的驚愕,詢問道:“你們——怎么還沒上山哪?”

      呂競男對胡楊隊長道:“那我們先下去吧?”

      胡楊隊長不禁一笑,點頭同意。

      既然唯一知道路的岡日都在下面了,那下面肯定有門路。

      看來這個岡日是以為他們昨天一天就該沖頂,估摸著今天是來給他們收尸的,卻沒想到他們昨天只攀登了半天,在雪線歇了一夜,今天碰個正著,也算運氣。

      胡楊隊長道:“看來強巴說對了,下面有路,得滑下去看看。

      只是穿越冰塔林后攀冰崖恐怕有些難度。”

      呂競男道:“速滑至凍土層,在雪霧完全籠罩住冰裂縫之前攀上冰坡!”

      隊員們齊動手,很快打好鉚釘、鋼釬,套上主降繩,連抓繩和下降器等安全措施也不用,就那么直接速滑下去了。

      馬索道:“怎么……他們竟然從冰裂縫滑下去了!”

      “膽子可真大,他們瘋了嗎?

      我還從沒聽說過,誰敢從冰裂縫里穿越冰川!”

      莫金詢問右邊那人道,“你怎么看,鐵軍?”

      這個叫鐵軍的人比莫金足足矮了一頭,可看他的肩部,竟似比莫金還寬,手臂也極為粗壯,整個人站立不動時呈倒三角形,臂長及膝,像個猩猩。

      他說話聲音也像野獸在嘶吼:“我認為,除非他們有明確的路標,否則是不敢下冰裂縫的。”

      他說的是英語,也不十分標準,馬索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莫金點頭道:“嗯,不錯,他們有地圖呢。”

      說到這里,莫金嘆息一聲道,“沒想到啊,原來那張地圖也是將路指向這個地方,看來西米的回憶是正確的,如今就只能看那張地圖究竟詳細到何種程度了。

      數百公里的山脊被籠罩在霧里,大約只有一個一米的缺口可以下去,那些古代的密教徒究竟是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

      真是不可思議……如果西米的記憶能再準確一些!如果那條山脊沒有那么可怕的磁場!如果沒有那該死的西風帶!如果沒有那些濃霧!只需滿足任何一個條件,我都能夠找到那個入口!唉……”

      滑至底端,卓木強巴來到岡日旁邊,摟過岡拉,扭頭道:“阿果,你怎么在這里?”

      岳陽在一旁賊膩兮兮地笑道:“大叔,該不會是在等我們吧?”

      岡日怒道:“胡說八道!我只是……我只是……”

      胡楊隊長想得不差,岡日雖是斷然拒絕了帶他們上山,但自得知他們執意要上雪山后,總是時時想起卓木強巴、方新教授還有那亞拉法師,思來想去,總是放心不下,昨日又忽得一夢,這才到雪山上他所知的地方來瞧瞧。

      沒想到,卓木強巴他們走了轉山路,竟然在雪線附近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才開始向頂峰攀登。

      岡日乃是后半夜開始登的山,本就熟悉路況,加上還有岡拉領路,竟然趕到了卓木強巴等人的前面。

      岡日只說了兩句,也不知該如何說明,只能嘆息道:“昨天晚上,我夢到拉珍了,她埋怨我,所以,才想到這里來看看……”

      卓木強巴知道,自己這位阿果是刀子嘴、豆腐心,他重重地按住岡日的雙肩,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胡楊隊長看著幽深的冰川融洞道:“原來,你們知道唯一的上山通道這個秘密,就在這大冰川之中啊。

      難怪別的登山隊始終無法登頂,原來,他們都是無法通過這霧里的大冰川。”

      方新教授喜道:“岡日,既然我們這樣碰到一起了,就給我們指條路吧?”

      岡日卻轉過了頭去,囁嚅道:“我,我不給你們帶路。

      要走,你們自己找路吧,我跟在你們后面。”

      方新教授不解道:“你這又是何……”

      岡日堅決搖頭道:“我不能違背誓!”

      水晶宮

      都到洞口了岡日還說不愿意帶路,這可讓大家有些為難。

      胡楊隊長怒道:“怕個球!我們自己找路,大不了困死在這冰川里。”

      卻是說的氣話了。

      沒辦法,他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呂競男安排道:“這里能見度很低,而且頭頂有冰塌的危險,說話要小聲,一定要跟緊。

      這冰川占地面積很大,特別是起霧之后,一旦迷路,有可能走不出去。

      信號發射器安裝好了嗎?”

      巴桑點頭,這樣他們在霧中迷路,也可以憑借信號接收器找到這處上去的路。

      呂競男抬頭看天,那一輪銀盤已不可見,幾點星辰暗淡無光,便道:“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霧氣也在加速形成,我們趕快。”

      在冰川底部仰望冰川,猶如一塊巨大的冰立方體,底部莫名其妙被掏空了,頭頂形成許多錐狀懸冰,如一根根尖刺隨時準備扎向地面。

      而地面上還有許多掉落下來的冰錐,深深插入凍土層中,也有許多如巨型竹筍般挺立的半高冰柱,看上去就像古代惡龍張大的嘴,滿口獠牙利齒。

      胡楊隊長當先進入,大家陸續鉆進惡龍的嘴里,小心避開地表的冰錐,頭頂的風呼嘯而過,不時有冰渣“簌簌”直落,一行人真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冰川下能見度很低,和當年卓木強巴走過的冰溶洞相似,不過邊壁巨大的冰墻更加厚實。

      燈光晃過,冰雪折射出一片光怪陸離,破裂的冰柱基座露出只鱗片爪,仿佛黑暗中隱藏著無數妖魔鬼怪。

      越往深處走,越是昏暗,霧燈映照下,白色的各式雪獸造型千奇百怪,全由冰雪堆積而成的雪筍高逾兩米,那些向下彎曲的鷹嘴獸爪比比皆是,每每從它們身下鉆過,都有種性命被怪獸捏在手里的感覺。

      再往前走,覆蓋著積雪的凍土也已經開裂,下方漆黑一片,不知道深有幾許,側耳傾聽,隱約傳來悶雷涌動的聲音。

      唐敏擔心道:“下面,是什么?”

      岳陽聳肩道:“誰知道呢,或許又是另一層的冰裂隙吧,掉下去恐怕就上不來了。”

      “是暗涌!”

      張立頗有經驗地解釋道,“那是直通地底的地下暗涌,一種奇異的自然現象,水的溫度遠低于零度,但是卻不結冰,反倒是離開水面之后,就迅速結冰。

      一旦掉下去,就會被封凍起來,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卓木強巴和胡楊隊長就覺好笑。

      裂隙漸漸增大,讓一行人再次感覺回到了地下大峽谷,只是這次,堅硬的巖石路變成了松散的積雪,走這樣的路,隨時有垮塌的危險。

      這時,胡楊隊長的經驗幫了很大忙,出現岔路時,他依據細微的風向轉變和冰雪厚度指引大家走正確的通道,不至于走上無法前進的死路。

      不過到了后來,岔路變多了,胡楊隊長開始有心無力。

      在這時候,岡日仍舊遵守著他的諾,始終走在隊伍的最后,但他卻讓岡拉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不過岳陽、張立笑話大叔時,岡日卻是一臉嚴肅地回答著:“我沒有帶路。”

      看他那嚴肅的表情,似乎有著難之隱,岳陽等人也就不好追問。

      一行人跟在岡拉身后,離冰川中心越來越近了。

      裂隙越來越大,能落腳的地方則越來越窄,隊員們只能像壁虎一樣胸腹緊貼著冰壁,雙足在冰沿上小心地挪移,不過大家都相信,岡拉會將他們帶出險境。

      十幾分鐘后,隊員們還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前面沒路了。

      在冰壁上積雪堆砌出來的小路也就幾十公分寬,如今隊員們前方,積雪坍塌,露出冰壁不過還剩幾厘米邊緣,根本無法通行。

      岡拉卻在那冰壁上翻騰跳躍,身影矯健得如履平地。

      岳陽看著岡拉的身影道:“岡拉真是厲害啊。”

      卓木強巴道:“當然,海藍獸可是雪山之獸,在雪山上它可是如魚得水。”

      胡楊隊長道:“看見沒有,斷裂處只有七八米寬,我們過得去。

      大家加把勁,別讓岡拉小瞧了!”

      岡日有些好奇道:“怎么過去?”

      亞拉法師先行,背包也不除,十幾米助跑,跟著在岡日的眼睛里,一道身影突然沿壁側身,靠冰爪抓在冰壁上,整個人在完全垂直的冰壁上奔走起來。

      一步,兩步,三步,漸行漸高,快速地奔走六七步之后身體才開始下移,又行走十余步,才安全地落在對面的雪路上。

      七八米的斷口,竟然就那么順著垂直的冰壁跑了過去。

      接著,在岡日不可思議的注視下,隊員們一個接一個在垂直的冰壁上奔走起來,身形優雅飄然,矯若靈猿,把岡日看得完全呆住,最后才發現,只剩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站在缺口的這一側。

      不過岡日自有辦法,只見他手腕一松,手心里竟然握著一個小飛爪,呼呼掄了兩轉,一拋,飛爪穩穩地抓住了冰縫隙,跟著也沿著冰壁側蕩,還在冰壁上走了幾步,只是沒卓木強巴他們迅捷。

      岡日追上大家,兀自無法相信地問道:“你們,怎么做到的?”

      岳陽笑道:“這叫蹬墻步,是國外流行的一種極限運動叫做酷跑中的技巧,我們為此專門練習了大半年。

      普通人蹬墻可以達到三至五步,只要掌握了技巧,就可以連續蹬墻行走七八步左右,加上冰爪的抓力,很自然就能順著冰壁走上十來步啦。

      大叔的技巧也不賴啊,就像我們的飛索一樣,咦?”

      岳陽這么說著,細細回想起來,岡日除了拋索的動作與他們的飛索不同,那蕩索、踏步、飛身、落地,竟然和他們訓練時如出一轍,就好像是同一個老師教的一樣。

      冰崖下到處都是積雪垮塌的路段,短的三五米,長的七八米,加上有如遠古獸穴的迷宮似通道,在這冰裂縫下方前進也是諸多困難。

      這也是許多人寧愿冒死從冰裂縫上方通過,也不敢下到冰裂縫底端的原因。

      走了一會兒,亞拉法師沙啞道:“前面的路不好走了。”

      唐敏探頭一看,輕輕道:“這缺口太大了。”

      胡楊隊長道:“斷崖分幾種,前面的是完全斷裂帶。”

      卓木強巴一看,前方是兩個分叉的洞穴,陡直的冰壁上不再有可容踏足之處,需要繞過岔口再有好幾十米遠,才能看到有新的立足點。

      岡日微笑道:“這次又怎么過?”

      張立自信地笑道:“大叔,你看好了。”

      這次,亞拉法師充分利用了飛索,將其射入頭頂的懸冰層,如猴子蕩秋千一般晃至對岸,由于冰層下積雪稀疏,飛索往往入冰好幾米深還無法吃力,加上背包上背負超重,往往只能蕩至一半便會滑脫,這時,法師不慌不忙,及時射出另一根飛索,那身影便由這種一蕩一晃的方式輕易越過完全斷裂帶。

      隊員們便通過法師帶過去的安全繩,在冰壁上開鑿保護點,一步步攀繩而過。

      岡日看著亞拉法師的身影,喃喃道:“果然密修者也會恰坎塔戲。”

      除此之外,雪架梁和冰墩也都十分危險,某些地方需要橫越凍土裂口,架在裂縫上的是雪梁,看上去就像棉絮一樣。

      更有甚者,完全就是由一塊塊雪條相互搭成一座橋,看起來就搖搖欲墜,更別說踩在上面通過了。

      只有岡拉才敢在上面跳來跳去的,也不知道它膽子怎么會如此之大,完全不懼怕下面的萬丈深淵。

      還有的地方,冰雪和巖壁分隔開來,卻又未完全剝離,便成了伸出巖壁的枝丫,有些地方枝丫又被裁剪,最后形成一個個半懸空的冰墩。

      冰墩間相距往往有一兩米,隊員們需要像小時候玩的跳格子游戲一樣,一個接一個從看不見底的深淵上方跳過去。

      由于受力不均,便經常會發生冰墩突然傾斜倒塌的事件,在不容回轉的間隙,往往需要隊員們以過人的身手和超敏捷的反應速度,才能平安渡過。

      在冰墩倒塌瞬間,飛索可以射向巖壁,射向頭頂懸冰,射向另一冰墩,也可以利用蝠服滑向水平更低的冰墩,還可以利用蝠服滑翔一段距離之后……將飛索射入可靠的固定點,隊員們各施其技,將特訓的成果展現得酣暢淋漓。

      在岡日看來,這無疑是他生平所見過的一場最驚險最刺激的雜技表演,頻頻點頭,又若有所思,他靠著那小小的飛抓,絲毫不差地跟在大家背后。

      如此在冰裂縫下方不知行走了多久,大家都有些力乏了,那寒冷的冰風開始讓人呼吸不暢,所幸的是,凍土的裂縫又漸漸小了,估計有合攏的跡象。

      岡日這才詢問走在他前面的岳陽道:“你們這拋索之術,是從法師那里學到的嗎?”

      岳陽道:“不是啊,教官教我們的。”

      岡日看了看呂競男,心中暗道:“我還以為只有一位密修者,原來這個丫頭也是。”

      岳陽又道:“大叔怎么會這樣問呢?

      對了,大叔你拋的那飛爪和我們的很像啊,你又在什么地方學會的呢?”

      岡日笑道:“你不知道么,這飛繩之技,原本就是我們藏族密技之一。

      我這手技藝,是祖傳的。”

      “啊。”

      岳陽驚訝道,“我,我還以為,這也是從跑酷運動里發展來的呢,怎么……”

      岳陽拋出飛索,接連幾個起落,又站在了一處冰崖雪徑。

      岡日緊跟上來道:“這飛繩之技,自古便有,我們叫恰坎塔戲,現在恐怕會的人不多了。

      一開始,只是從百尺高空滑繩而下,并且表演者要在滑繩的同時,做出翻騰、倒立、轉體等多種高難度動作。

      其中最難的一種是在萬仞絕壁間系一道繩索,有些像今天的走鋼絲,不過那時候還需在繩索上倒水,山風一吹就結成冰。

      飛繩師不借助任何工具,從絕壁一端滑向另一端,滑繩的時候還要將手插在腰帶里,那身影就像在風中舞蹈一樣,又稱作冰繩之舞。

      這種技藝,傳說是蓮花生大師帶入西藏的,不過自阿底峽大師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會冰繩之舞了。”

      “走冰鋼絲!”

      岳陽聽得眼珠都凸出來了,“我從來不知道西藏有這種技藝啊!”

      岡日道:“古藏密技多不勝數,只是后來戰亂失傳,留傳到今天的,只怕不足百分之一了。

      像這飛繩之技剛開始是貧苦的農奴做的,每年為了祭祀而表演,到后來漸漸演變成特殊的飛繩師,有些像江湖賣藝人那樣以此為生,到了明末清初,一些飛繩師不滿足于只在兩山之間或是祭奠時飛繩,他們將繩索捆在身上,隨時隨地都能系上繩索表演,后來就逐漸開始向真正的飛繩飛索演變。

      直到將這種技藝發展成為手臂的延伸,一揚手就能出索,任何環境都能飛身而起,在雪山上生存,這個技藝可是非常必要的。”

      再走數分鐘,這里已沒有什么風,但是足夠寒冷。

      張立冷得直吸鼻子,胡楊隊長的大胡子上掛滿了冰碴,鼻頭凍得像個小丑。

      洞穴內不僅寒冷,而且回聲將聲音成倍地放大了,每一腳踏下,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連冰屑落地的聲音,也清晰地夾雜在紛亂的腳步聲中。

      唐敏有些怕了,在前面帶路的胡楊隊長安慰她道:“不用那么緊張,我們已經穿過裂縫區了,現在這里可是冰雪城堡。

      喜馬拉雅山脈的冰川與可可西里的冰川大不同,再往前走,說不定就能看見傳說中的水晶宮,那可是能與冰鑄奇觀相媲美的奇景。”

      唐敏一直因沒能在可可西里看見卓木強巴描繪得天花亂墜的冰鑄奇觀而懊惱,這時聽說能見到與冰鑄奇觀等同的美景水晶宮,心里頓時少了幾分恐懼,多了幾分新奇和期待。

      走進冰川腹部,周圍的冰層漸漸發生了改變,如白雪堆積的冰墻變得透明起來,呈現出一種淡淡的海藍色,果然如水晶一般,光耀迷離,如夢如幻。

      海藍色冰瀑、冰鐘乳、冰錐、冰柱、冰花、冰霜、冰葡萄、冰地圖、冰沙丘,一樣接一樣地撲面而來,看得這群貿然闖入的人應接不暇。

      唐敏癡癡道:“水晶宮,水晶宮已經到了嗎?”

      胡楊隊長搖著大胡子道:“沒有,還早著呢,這里只是通道。

      如果有水晶宮的話,它既然叫宮,那起碼需要一間大宮殿才行啊。”

      頭頂已經看不見天日了,他們完全地在冰川底部穿行。

      風聲漸小,溫度也漸漸暖和起來,燈光照射的地方,都是藍汪汪的一片,那已經就是水晶做成的通道,沒有人會再去懷疑它。

      卓木強巴和張立是看見過冰鑄奇觀的,如果有水晶宮的話,他們明白將會發生什么,那種眼前一亮的感覺,是會讓人激動得想掉眼淚的。

      轉過拐角后,胡楊隊長發現前面的通道光線變暗了,他讓大家停了一下,自己先穩定了一下情緒,隨后道:“準備好了嗎,大家,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跟我來吧!”

      在冰裂縫外,西風肆虐,寒意襲人,呼吸成冰,就算在冰甬道中,也不時有陰風習習,吹得人的頭頸一陣一陣發麻。

      到了這里,風突然停了,空間陡大,氣溫升高,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包裹著每一個人。

      好一處安靜空曠的所在,似乎連心扉也隨著空間的打開而打開了。

      從狹小的洞穴中鉆出,再見那巨大的半球形斗室,天地間的自然造化,玄之又玄,真正身臨其境,無不仰天欷歔。

      胡楊隊長雖然知道水晶宮堪稱一絕,也沒能想到這里的水晶宮會美成這樣。

      在他們面前出現的,是如夢幻般的水晶王國,肉眼可及之處,全是如藍水晶般的古冰川,冰晶散發著妖艷的光澤,好似無數藍色精靈在跳躍舞蹈。

      眼前一排紫水晶立柱,呈弧線向兩側展開,好似女神伸出的雙臂,輕柔地將整個宮殿攬入懷中。

      這些水晶立柱直徑皆超過五米,高度更是在二十米以上,旁邊星羅棋布地散落著小的水晶芽筍和水晶花。

      透過宮柱形成的環墻,可以看見宮殿的正中,那是一個湖泊——一個深藏在冰心中的湖泊。

      湖水是乳白色的,那瓊漿乳汁仿佛散發著淡淡誘人的清香,整個湖面波光蕩漾,波紋在冰宮四壁和穹頂留下了醉人的靈動線條。

      傳說中昆侖瑤池,里面載滿瓊漿玉液,如今展現在眾人眼前的,不就是那天仙之池嗎?

      天尚未亮,但這里卻有微弱的光芒從穹頂照下,那粼粼波光將整個水晶宮裝扮得分外妖嬈。

      抬眼看那水晶穹頂,凌凌微波,金蛇亂舞;當目光移至雪墻,又好似銀瓶乍迸,那冰瀑從水晶墻面傾瀉千里。

      然而最令人心動的,無疑還是那一潭乳白色的冰心之湖。

      在湖心屹立三座冰山,好似蓬萊仙島,旁邊更生許多一兩米高的冰蘑菇,懸冰掛凌,表面平滑,形成了天然的冰上舞臺。

      湖面架著高低錯落的冰橋,直通仙山幽境,乳汁在橋下輕柔地拍打著橋座,發出浪濤拍岸的聲音。

      冰宮穹頂,懸冰化露,凝結成一粒粒晶瑩潔白的珍珠,顆顆滾落玉盤,滴水彈琴,琮琤之聲猶如仙樂自天外飄來。

      而玉湖內氤氳霧氣裊裊,每滴落一粒珍珠,則從瓊漿迷霧中幻化出一個個婀娜天仙,又或飛龍矯鳳,合音而舞,最終消散成煙,飄入那仙山之中。

      但聞余音繞梁,眼中舞影刻壁,讓人的思緒陷入一片混沌,不知身外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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