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長寧自然是不敢動,但那物不僅沒有消下去,反而越發硬了。
半個時辰后,長寧腿軟得不能動,靠著他的手臂喘氣,張開的大腿,他的手指還堵在里面。
“你得給朕生兒子。”朱明熾溫柔地摟著她,吻了吻她的側臉說,“雖然女兒朕也不嫌棄,但頭胎最好是兒子,對你比較好。”
長寧連白他的力氣都沒有,瞧他手臂堅硬如鐵,就是擰他恐怕也是痛自己,閉上眼喘氣說:“陛下若想要孩子還不簡單。后宮諸人,陛下要誰生誰就得生。這樣孩子生下來就是皇長子了,我生的算什么,別人怕要罵他一句‘野種’……”
朱明熾瞧著她的側臉,漠然道:“你想讓別人給朕生孩子?”
察覺他的語氣不太對,長寧就睜開了眼睛,然后他的手卡著她的下巴,看著她說:“朕知道你心里不甘愿,但朕再說一次,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知道怎么不惹怒別人。不要故意做些事來激怒朕,后果……恐怕你也不想看到。”
長寧發覺他的眼神變深,竟是有些讓人膽寒。她剛才那番話不過是想打消帝王的念頭而已。兩人之間有這種關系,她可以忍受。但孩子當真不理智,別說她絕不會為此葬送她的官途。他想誰來養?帝王的孩子,總不能進趙家的族譜。但是如果要入宮,他的身份呢?難不成從小就被人罵野種嗎?
“我不是有意。”長寧往他的懷里躺些,蹭到了冰冷的玉帶。
帝王久久地未說話,隨后吻了一下她涼薄的嘴唇:“若真的有意……朕不會放過你。”
靜了片刻,朱明熾跟她說起別的事:“方才朝堂上,你反對朕恢復太—祖時的吏法。其實朕有朕的籌謀,貪墨這種事歷朝歷代都有,若吏法不狠酷,是絕對不能敲山震虎的。”朱明熾說著拿起一支朱筆,“既然你有主意,不妨寫給朕看看。”
長寧才看到他面前攤開的是一本折子,是刑部侍郎上的折子,正是說的吏法一事。
朱明熾將手中的朱筆遞給她。
筆尖懸著一抹紅,紫檀木筆身雕鑿龍紋,這筆幾乎是燙得嚇人,趙長寧的手立刻就避開了:“皇上,冒用御筆朱批可是形同篡位的。”
朱明熾竟然讓她批寫大臣的折子!
朱明熾低笑道:“朕不怕你篡位,你寫就是了。”
他一手按著她的肩,一手用毛筆蘸了朱紅,遞給她:“趙愛卿探花郎出身,文采斐然,批閱奏折是沒有問題的吧?”
敢冒皇上在奏折上用朱批,絕對是件找死殺頭的事。
長寧沒有接筆,帝王有可能是一時興起,日后他若是起了忌憚之心呢?
朱明熾嘖了一聲,覺得奇了:“朝廷上膽子倒是大,這會兒叫你寫幾個字都不敢了。”
長寧心道她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動御筆朱批啊。
朱明熾親她的額頭,聲音略柔了一些:“怕什么,朕說你可以用,你就能用。”他把筆握在她手里,然后他握著她的手,在奏折上落筆。“來,帶你寫。”
長寧的背有些僵硬。
他把自己摟在懷里,握著她的手,讓她寫字。
他給她權勢,給她地位。然后,他抱著她寫字,好像他還是牙牙學語的孩子一樣,溫柔繾綣。長寧不覺側頭看著他,她突然心中微微一動。這個可謂是權傾天下的人,為何對她這么溫柔。
她握朱筆寫字,垂下睫毛。她本無男女之意,心堅如冰,可能大概……有點冰雪消融。
自皇宮出來,烏云蓋頂,北風呼嘯,卷起枝頭殘雪。長寧的馬車的大理寺停下,突然聽到有人吟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長寧嘴角一挑,回頭只見是個穿臃腫棉衣的公子站在對面街檐下,背手看著她的馬車,大雪紛亂地隔出兩個世界。看到趙長寧回首,就笑了笑:“還未恭喜趙大人升任大理寺少卿。”
“紀大人竟然在此。”長寧站定了笑著問。“聽到紀大人吟詩,倒不知道大人那句詩是何意?”
紀賢伸手指了指長寧的馬車,然后說:“大人可不是朱門,馬車都有兩輛,我是凍死骨,只靠走路。”
長寧道:“我記得紀大人好像有個毛驢?”
紀賢的神情懶洋洋的:“嗯,有倒是有,只是天冷了它就不愿意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