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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錯撩 >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大多數情況下,看著戀人為自己吃無關痛癢的小醋,其實算得上一種小情趣。

      在平淡的生活里,這似乎是對方在乎自己的最好的證明,在醋意中能嘗到特殊的甜蜜,所以總有人樂此不疲。

      可是時宴不愿意。

      就算這是一件連誤會都算不上的小事,可是那一瞬間的委屈,過程中蔓延的酸澀,他一點也不想讓鄭書意體驗。

      大概是因為,他太了解那種感覺。

      而鄭書意自然沒有想那么多。

      她聽到時宴這么說,心里那股蹭蹭直往外冒的火氣頓時煙消云散,化作涓涓流入心底的蜜意。

      “你不要胡說八道,誰吃醋了。”鄭書意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卻還嘴硬,“我就是心疼你衣服,多貴多好看啊,就這么白白給人毀了。”

      時宴看了她一眼,剛想說什么,他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時宴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接了起來。

      電話是宋樂嵐打來的。

      “你在干什么呢?”

      時宴:“吃飯。”

      宋樂嵐:“在家吃嗎?”

      時宴:“在外面。”

      宋樂嵐“哦”了一聲,“跟月月一起吃飯?”

      時宴:“沒跟她在一起。”

      宋樂嵐:“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家里沒人,消息也不回。”

      時宴:“不太清楚。”

      習慣了時宴能說兩個字就絕不說三個字的風格,宋樂嵐自顧自地喃喃念叨:“一天天的見不到人影,正事兒不做,天上倒都是她的腳印,也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

      宋樂嵐說話的時候,正好上了菜。

      鄭書意拿筷子攪拌著面條,時不時看時宴兩眼。

      聽他接這通電話的神態語氣,似乎是在跟家里人說話,也完全沒在意面前的面條。

      于是鄭書意把他面前的碗托了過來,那筷子幫他拌勻。

      而電話那頭,宋樂嵐聽到時宴這邊環境有點吵,便問:“你跟誰一起啊?”

      時宴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他看了一眼兢兢業業拌面的鄭書意,嗓音柔了許多。

      “女朋友。”

      聞,鄭書意手頓了一下,微微抬起頭,小聲問道:“誰跟你打電話呀?”

      時宴突然想到什么,盯著她的眼睛,笑著說道:“我姐。”

      “哦哦。”鄭書意點點頭,“知道了,你說你們的,不用管我。”

      話音落下,時宴卻把手機支到她面前,“要不要打個招呼?”

      鄭書意一臉驚恐,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放下筷子連連擺手,卻不說一個字。

      “不要啊?”時宴還是笑著,“你不想跟我姐姐打個招呼?”

      “噓!”

      鄭書意擰著眉,食指抵在嘴前,示意他趕緊閉嘴。

      什么動不動就跟他親姐打招呼,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而他還大搖大擺地對著電話這么問,萬一人姐姐聽見她不愿意打招呼,還以為她多高傲呢。

      天知道她只是緊張。

      打了個岔,時宴重新跟宋樂嵐說上話時,鄭書意默默地吃著面,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掛了電話,她才問道:“對了,你姐姐……我好像都沒怎么聽說過,也沒見過,她不在你們那邊工作嗎?”

      “嗯。”時宴埋頭的時候,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鄭書意:“你笑什么?”

      “沒什么。”時宴淡淡地說,“她比較低調。”

      “哦。”

      鄭書意心想,也是的。

      雖然她不熱衷于別人家長里短的八卦,但時宴他們這種家庭成員之間幾乎都有很大的利益牽扯。

      偶爾哪家夫妻出現關系變動,往往就涉及都其背后的資產糾紛,所以這些關系很難不受媒體關注。

      而時家卻是個特例。

      他們的家庭關系很簡單,眾人所接觸的便只有時文光、秦孝明和時宴這三個男人。

      時宴的母親去世得早,這個大家也都知道。

      而秦孝明作為女婿日常出席各種活動,其妻子倒是神隱在媒體的視線里,連一些正式的宴會都不曾現身。

      也曾有人試圖去挖掘時文光大女兒的消息,但人家根本不出現在公眾視野里,一點蛛絲馬跡也找不到。

      曾經有人開過玩笑,說時懷曼這個人就是個虛擬人物。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默認,這位時懷曼大概是個深居淺出的闊太太,平時就喝喝茶種種花,沒有任何可關注的價值。

      “要不是你剛剛接電話,我都快忘了你還有個姐姐。”

      鄭書意說,“她也太低調了點吧。”

      “嗯。”時宴認下了她的說法,“那你改天要不要見見她?”

      “……”

      鄭書意一口面條半天沒咽下去,有點期待,卻也更緊張,“那、那也行,不過不著急吧,我準備準備。”

      “嗯。”時宴點點頭,“你不著急,慢慢準備。”

      ——

      雖然嘴上說著不著急,不過回去的路上,鄭書意的話題就沒離開過他的姐姐。

      “那你姐姐沒在你們公司里工作,平時都做什么啊?”

      車窗隙著一條縫,微涼的夜風吹進來,拂起時宴額前幾縷頭發。

      他這會兒心情似乎特別好,嘴邊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連語氣都比平時輕松了許多。

      “她啊,就每天唱唱歌跳跳舞,沒什么別的事。”

      “哦,那可真舒服啊。”

      鄭書意聽著還有些羨慕,“那她跟你長得像嗎?”

      “我們啊……”時宴瞇著眼睛,徹底笑開了,“挺像的。”

      “真的啊?”

      鄭書意見他一提起姐姐就滿臉笑意,覺得他跟姐姐感情一定非常非常好,便更好奇了,“那你給我看看照片嘛,我有點好奇。”

      時宴雖然抿著唇,眼里卻在笑,只是沒回答鄭書意的話。

      鄭書意便直接朝中控臺伸手拿手機,“我看看我看看。”

      “別動。”時宴突然空出一只手抓住她,“我沒有她的照片。”

      鄭書意不信:“你騙鬼呢?”

      “真的。”時宴輕而易舉就從她手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機,解了鎖,又遞過來,“不信你自己翻。”

      鄭書意不可能真的翻他手機,于是冷哼一聲,別看臉看窗外,“不給看就算了,反正早晚要見到。”

      “嗯。”

      鄭書意覺得時宴今晚特反常,鼻腔里的一聲“嗯”竟然也帶著笑意。

      “你怎么回事啊?”

      鄭書意轉過頭,好奇地看著他,“誰讓你這么開心了?”

      時宴沒看她,注意著面前的紅綠燈,卻面不改色地說:“當然是你,還能有誰?”

      “……”

      怎么突然說起情話了。

      鄭書意還挺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地理了理頭發,又做作地清了清嗓子,“我就隨便跟你說說話你都這么開心,那我要是……”

      她說著說著,突然沒聲了。

      “你要是什么?”時宴停在紅綠燈旁,直勾勾地看著她的側臉,“嗯?”

      “沒什么。”

      鄭書意垂著眼睛笑,作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你好好開車,別看我。”

      可時宴的眼神卻黏在她臉上,似乎帶著一絲絲熱意,寸寸輾轉于她的臉頰,燎起一片紅暈。

      晚風停滯,車內氣溫無聲無息地上升。

      鄭書意知道時宴在看她,卻沒抬頭,手指不安分地在腿上輕敲跳躍。

      她覺得時宴這個人很奇怪,明明沒有肢體接觸,但一個眼神就會讓她覺得兩人好像做著多親密的事情一樣。

      直到后面有車鳴笛,時宴終于徐徐收回目光。

      那一刻,縈繞在鄭書意周身的裊裊熱意才散去。

      與此同時,鄭書意的手機響了起來。

      鄭書意看著來電顯示,愣了片刻。

      時宴一瞥眼,便看見上面“喻游”兩個字。

      知道他看見了,鄭書意怕他又莫名其妙吃飛醋,于是直接開了免提。

      “喂?”

      喻游沒說別的,開門見山道:“你現在有空嗎?”

      鄭書意偷瞄了時宴一眼,見他神色正常,才說道:“還行,怎么了?”

      “是關于你的朋友秦時月。”喻游不急不緩道,“她剛剛有聯系你嗎?”

      鄭書意:“秦時月?沒有啊。”

      電話那頭頓了片刻,隨即,喻游笑道:“她剛剛聯系我,說她在御瀾山迷路了,荒郊野嶺的也打不到車,讓我去救她。”

      是的,沒錯,秦時月用了“救”這個字。

      鄭書意:“……”

      喻游接著說:“雖然我不是很相信,而且我也不在江城。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想跟你說一聲。”

      他笑了笑,“沒想到,果然是這樣。”

      鄭書意:“……”

      沉默了許久,她才說:“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鄭書意去看時宴。

      他果然沉著臉。

      “給她打電話。”

      鄭書意老老實實地給秦時月撥了過去。

      看見是鄭書意的來電,秦時月開開心心地接了起來。

      “書意姐,找我干嘛呀?”

      “你在哪里。”

      聽到的卻是時宴的聲音,秦時月渾身一激靈,連聲音都變了。

      “我、我在御瀾山啊。”

      時宴:“你很閑,是嗎?”

      秦時月:“……”

      鄭書意全程就是個工具人,時宴就說了這兩句話,然后抬手掛了這通電話。

      而車行駛的方向,依然是鄭書意的家。

      “你真不管她啊?”鄭書意問,“御瀾山確實很偏僻,這么晚了她要是真的有什么危險怎么辦?”

      時宴掛電話的時候雖然看起來很冷漠,但此時的聲音卻很平淡:“你以為她去御瀾山探險的?那上面有關叔叔家的果園,她是去摘果子的。”

      鄭書意:“……”

      時宴:“大把人伺候著,就算迷路也是在別墅里迷路。”

      鄭書意:“……”

      雖然秦時月是時宴的外甥女。

      但此刻,鄭書意卻真情實感地因為她,感覺自己在喻游那里很沒面子。

      車里安靜了許久,鄭書意才訕訕開口:“那你親外甥女可真是……足智多謀啊。”

      時宴輕飄飄地“嗯”了一聲,“多虧小舅媽傾囊相授的良策。”

      鄭書意:“……”

      不知是因為那句“小舅媽”讓心底輕顫,還是他話里帶的揶揄使鄭書意語塞。

      總之,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時宴以為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時,卻聽見她理直氣壯中帶點忿忿的聲音。

      “我又沒有教她什么,而且管它什么良策下策,能把人搞到手,就是好策。”

      時宴勾唇,“嗯,你說的對。”

      ——

      時宴在鄭書意面前雖然把秦時月的事情輕輕帶過,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置之不理。

      秦時月干出這么丟人的事兒,他沒道理就這么放任。

      而他的解決辦法也很簡單粗暴。

      周一中午,鄭書意剛吃完飯,就收到了秦時月的哭訴。

      秦時月:無語,就無語!

      秦時月:我小舅舅說我成天太閑了,礙他眼,非要我去工作!

      秦時月:我哪里礙他眼了真是!就每周回外公家一起吃飯,平時都見不到的!

      鄭書意悠哉哉地站到陽臺上,一邊喝著熱飲,一邊打字。

      鄭書意:回雜志社工作嗎?

      秦時月:對啊,他還叫我跟著你多學習。

      秦時月:明知道我不是這塊料!我估計他現在覺得財經記者是最好的職業吧[微笑]

      鄭書意笑了笑,從時宴那里得到認可的感覺出乎意料地好。

      然而她還沒高興完,秦時月又補了一句:不過他還專門強調,跟著你學好的,別學壞的。

      鄭書意的笑意戛然而止。

      鄭書意:我哪里不好了?你讓他說清楚[微笑]

      過了一會兒。

      秦時月:他說,你自己心里沒數嗎?

      鄭書意:不好意思,我沒數。

      鄭書意:你去問清楚,讓他今天必須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

      秦時月:……

      秦時月:你們是互刪了嗎?!

      秦時月:自己問!

      鄭書意退出秦時月的聊天框,正要去騷擾時宴時,孔楠在微信上問她:你在哪兒?

      鄭書意:陽臺啊。

      孔楠:給你看個東西。

      孔楠:這兩天我閑著沒事兒去套了套話,還真讓我套出點東西來了。

      緊接著,她發來了一張圖片。

      這是一張微信小群聊天的截圖,最上面的群名被截掉了,而內容則是許雨靈說的幾句話。

      許雨靈:你們猜我今天聽到什么了?

      許雨靈:之前那個實習生秦時月你們還記得吧?鄭書意跟她舅舅在一起了。

      底下幾個人都發出了一連串問號。

      許雨靈:要不是親耳聽到秦時月這么說,我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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