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十九很倔強:“飄窗再大,亦非財神樓,我是有原則的。”
白五看到老白,卻是一愣:“是你……”
那天毆打了瓜二真人的無常!
“是我是我!”老白嘿嘿笑,順手就把白五香爐里的香拔走了,“那日受你尊家所托,給你出頭的。”
白五:“……”
白五既傷心,又感動,還不敢動……
“既然都是四大門,還有相干的人,我就直說了。”老白環視一周,他也知道胡四把宋浮檀擄走過,“胡四,的確從妙感山逃走了,官帽和金老鼠,還有打劫各個四大門,肯定就是她動的手。大姑娘已確認過了,她用了個蘋果核做替身。”
老白還心情復雜地看了蘭菏一眼。
蘭菏心里一動,大約知道這什么意思,胡四逃了,那金頂可能真的是暗五鎮之一,這個結果是不是很糟糕?
蘭菏:“那胡大姑娘能出手捉拿她么?”
老白的話更證實了蘭菏的猜想:“胡大姑娘現忙不過來,她下了懸賞,在京不管是四大門仙家,掛號了的沒掛號的,門內的香頭,門外吃陰間飯的……只要能捉住胡四,賞金頂香灰一爐!”
香,本身是沒什么的,但燒成了香火,香灰,這些才具有靈性。香可傳心達信,神明以香火為食,香灰有也具有靈力。
有的人甚至認為,香爐比神像更為重要,因為各種儀式總是從發爐起,復爐結束,四大門開壇的儀式都要安爐。
仙家也有“催香火”的說法,顯靈只為了多受香火。頂仙兒還被叫做當香差,先生也叫香頭。當新的分支出現,還要從老香爐中分一些香灰來。
這些種種都可以說明,這一爐金頂香灰的好處,但同時,也說明了胡四的武力值確實很高。
胡七十九摩拳擦掌:“就是沒有香灰,我也是要去捉這胡四的,竟敢劫我香火,我一定要報仇!”
老白卻嚴肅地道:“你出山時,胡四早去砌香道了,但她很是兇狠,還小心眼,不可小覷。否則,大姑娘也不會下懸賞了。”
蘭菏也正色道:“那個胡四我見了一次,兇得很,你千萬不要魯莽。”
他自覺相處不多,但胡七十九其狐不難了解,這是個典型的胡門,被劫了一次,就斷尾起誓報仇雪恨。
胡七十九和他說來也算有緣了,指甲救過他一次,所以在他家時,雖然不供奉,香任吃,地方任住。真遇到這種事,他也比較擔心,不再調侃胡七十九了。
胡七十九梗著脖子道:“我誓上應神靈,有違此誓,我這狐貍也算是廢了。你要么就鼓勵鼓勵我,若我報了仇,就給我也修個財神樓。”
蘭菏:“……可以,如果大家全都平平安安,那供你也無妨。”
胡七十九都呆了,“真、真的假的?你答應了?你答應了?!”
蘭菏嘆了口氣,“虱子多了不怕癢啊。但你聽清楚了,前提是平安無事,你別蒙頭沖上去就斗毆啊。等胡四伏法了,我也給你弄個財神樓。”
從前覺得五鎮之事,和自己不相干,自己也一心只想辭了兼職。
曾經一心視而不見,在走無常之后,他深入認識了他們,愛恨鮮明、性格各異的四大門仙家,貪財但是也很講義氣的老白,隔壁那個東北蠱師鄰居,還有,成天被妖邪惦記的宋浮檀……
但漸漸卻發現,他相識的人(動物鬼)一個個牽扯進去,胡四覬覦小宋,七十九有仇在身,老白和大姑娘頂著極大的壓力……連自己也破了一個又一個例。
其實不知不覺,他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他熱愛自己的本職工作,但這件事,也與他現在工作、生活的地方息息相關。
蘭菏看了看宋浮檀,發現他也在看自己,眼神十分了然,對他牽了牽嘴角。
畢竟他們的經歷,倒是有些微相似,宋浮檀也從小見鬼,置之不理。所以他很能理解自己呀。
胡七十九露出了尖牙:“本仙姑才不會蒙頭送死……”
“我也相信。”蘭菏摸了摸這小姑娘的腦袋,雖然知道她應該比自己大個幾百歲吧,“京城能人仙家這么多,胡四肯定逃不了。”
胡七十九耳朵一抖,瞇了瞇眼。
老白心中一喜:“說得好,小來越來越有做無常的覺悟了啊。要是落在你手上了,不但有金頂爐灰,我還幫你申請陰司先進標兵,這個生無常可是很難拿的!”
蘭菏:“……那真是謝謝你了啊。”
老白:“嘿嘿,除了這倒霉催的胡四,各路妖魔鬼怪都躁動起來啦,列位,還有事在身,就先走了!”
老白臨走前又看了看胡七十九那不銹鋼飯盆里的香灰,好家伙,攢了一大堆了,到底比白五來得早。他語氣比較微妙地道,“你這對他們也太好了吧,溺愛了啊。”
蘭菏不好意思地一笑:“是,是,承認錯誤,我一貫來育兒觀就不是很正常。”
老白:“………………”
……啥玩意兒,感覺又被內涵了!
蘭菏把老白送到陽臺,揮了揮手,心想要不再安慰一下烈性的胡七十九,知道仇人是誰,該把她氣壞了吧。
蘭菏一回頭,就看到胡七十九不知從哪弄來一個卷尺,正撅著屁股像模像樣地測量公寓:“我看這堵墻打掉,給我弄個頂天立地的財神樓就蠻好……”
她還看了宋浮檀一眼,故作大方實乃炫耀地道:“你要是來,我原來睡的那飄窗可以讓給你。”
宋浮檀:“……”
蘭菏:“……”
.
蘭菏和老白約好了,以后會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為清掃京城歪風邪氣出一份力。
與此同時,飯錢也得掙呀……
下午陳星語也說想和他聊聊節目的具體事宜,本來是想讓他來自己家,蘭菏說家里還有客人,陳星語隨口一問誰,自己認不認識。
蘭菏看看宋浮檀,告訴她是懸光老師。
陳星語先是一驚,然后琢磨是不是這就上家看劇本了,就是真沒聽過懸光這么主動。她本來想改天,淼淼聽到電話里蘭菏的聲音,哼唧個不停。
“哎,那不然,我帶淼淼上你家吧,還沒去過,不過會不會打擾你們?”陳星語道。
“沒有!呃,我問問……”蘭菏先是下意識反駁,然后才覺得自己干嘛反應這么大,不大好意思地看向宋浮檀。宋浮檀眼中不禁帶上笑意,同意了。
陳星語不止自己來,還帶著老公孩子一起,一摁門鈴,是宋浮檀來開的門。
“懸光老師。”以陳星語平素的高冷優雅,也不禁露出一個含蓄而不失八卦的笑容。
“您好。”宋浮檀禮貌地和兩人握手,蘭菏說了他和陳家的關系,因孩子結緣,現在也挺好。
淼淼一看到蘭菏,大老遠就伸手要抱,蘭菏放下茶水接過他。
胡七十九則圍著看不見自己的陳星語轉了兩圈,非常滿意地點頭:陳星語的狀態保持得特別好。
至于刺猬,當然是躲起來了。
“哎喲,家里還養了小動物啊。”寒暄幾句后,陳星語看到蘭菏的飼養箱了。
“對,人家送的刺猬。”蘭菏自然地介紹,“之前拍戲時救治過一只,覺得還挺有意思,回來自己也養一只。”
“嗬,不同尋常,人家都養貓貓狗狗。不過你這刺猬看著也不錯,夠大。”老林很簡單粗暴,對于好的標準就是大、胖。
大家坐下來聊天,陳星語那邊資料還沒發過來,不過倒也不急,這事兒本來都可以線上完成,她這不是想帶孩子和蘭菏玩玩么,順便今天還看了懸光老師。
“還早呢,晚上我從店里叫些菜來,咱們現在打牌吧。”老林提議道,“四個人,剛好打麻將啊。”
陳星語吐槽道:“虧你想得出來,拉懸光老師打麻將……”
陳星語是不樂意的,何況她還抱著淼淼。
“那斗地主唄。”老林嚎叫,“我每天帶孩子,真的好久沒有打牌了!”
蘭菏都笑了,“那懸光老師你能陪我們打牌嗎?”
老林瞥到宋浮檀真的答應,在心底默默吞了個鴨蛋,驚了驚了,據老婆說的,這倆估計今天也才第二次見面,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如故么。
“我聽王導說,你在劇組有個賭王的稱號啊。跟你說,我也有小區賭王的名頭。咱倆較量一下。”老林搓了搓手。
蘭菏:“硝煙味這么濃嗎……”
老林:“哎,要玩就玩大一點,輸了的還要跳舞!”
蘭菏見他還瞟宋浮檀,不禁道:“你其實是想看懸光老師跳舞的洋相吧……”
宋浮檀:“……”
老林一笑:“你看你說這話,你倆一起跳最好。”
這多難得啊,懸光老師!打牌!還輸了,還受罰!
宋浮檀平時形象的確太過神秘孤僻了,連老林這樣的圈內人,都蠢蠢欲動。
蘭菏沖宋浮檀眨了眨左眼,“行吧,來就來。”
“那我來發牌。”老林伸出手,充滿驕傲地對淼淼道,“來,兒子,先給爸爸吹口氣,爸爸贏了蘭菏叔叔跳舞給你看。”
淼淼噗噗直漏風地往老林手心吹了口氣,老林頗為受用,“好啦,這下爸爸運氣肯定好。”
三人上了桌,宋浮檀只見蘭菏羞澀一笑,手從下頭拉住他。
宋浮檀:“!”
宋浮檀心跳漏了一拍……無人注意到桌下的事,小來的演技也很好,若無其事地把他的手指摳開,他哪里抗拒的了,手就這么任蘭菏打開了,蘭菏還拉著他的手搖了搖。
感覺有點無法呼吸了……
下一秒,只見白五迅速避開人腿爬過來,欲又止,但還是往蘭菏和宋浮檀手里也各吹了一口氣。
宋浮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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