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家眼中無畏的蘭菏,自然是挺身而出:“它刺兒沒了,那就叫依萍吧。”
眾人:“……”
刺猬:“………………”
獸醫把刺猬翻過來一看,下方有個小小的突起,他哈哈一笑:“依萍還是男刺猬。”
他給依萍處理了傷口,又喂了消炎藥,“刺猬的恢復能力不錯,它也挺頑強的,雖然傷得有點重,但應該能活下來。但是這個刺……有點奇怪啊,一般大刺猬換刺,也就是少量,它這面積有點大,可是又不像是虱子導致的,可能要進一步檢查,才知道是不是病變,你們愿意出錢嗎?”
蘭菏:“這么大了,是不是老了自然禿的?”
刺猬:“???”
蘭菏說罷很快補充道,“我瞎猜的,檢查就檢查吧。”
“哈哈,好。”寵物醫生看他愿意給救助的小動物花錢的,又問,“那需不需要買個保溫箱,還有帶些貓砂回去做墊料?”
蘭菏:“不要,這個紙箱子挺好的,回去給它弄點木屑,我看附近有工地。”
還保溫箱,要不要給搭個財神樓啊,蘭菏因為胡七十九,對這些有點敏感。
其他人的情緒漸漸平緩了……
一開始還處于對白仙的驚恐,現在看蘭菏完全用對野生動物的態度,而且刺猬也乖乖被換藥,他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了。現在回想,可能只是巧合,加單純夜晚眼花。但當時那個氣氛,夜里路上,第二次出現的刺猬,實在太唬人了。
刺猬,也不是各個都是白仙的,只有那些有了不平凡之處的四大門,大家才會認為是仙家。
現在白熾燈下,獸醫給換著藥,蘭菏在削減著養傷待遇,原本縈繞在心間不祥的預感好像都消散許多了。想想就算白仙有靈,他們都帶它來治療了,應該也沒啥事。
章青釉甚至開始后悔浪費了一個小時寶貴的睡覺時間了,何必全都來醫院,有個代表不就好了。
“化驗結果明天出,你可以留個手機號,我通知你,現在回去吧。”
“謝謝醫生。”蘭菏把箱子蓋上,就捧著回去了,若無其事地道,“就放我房間吧,你們想看隨時來。等它傷好了,大家一起去給它放生了。”
不知不覺,這個活動已經從防止大仙報復,變成了營救野生動物,施璇甚至掏出油性筆,在箱子上畫了個小人,寫下:依萍,加油!
蘭菏這次因為來得晚,倒有好處,單出來了,一個人住個標間,也不用擔心室友不滿。他把刺猬連紙箱一起放在了房間的角落,給它放了點吃的進去,“嗟,來食。”
刺猬:“……”
蘭菏已經是困得不行了,趕緊洗漱完就睡了。
夜半時分,蘭菏隱約聽到了咳嗽聲,誰的q|q響了啊……他翻了個身繼續香甜地睡。
才幾個小時,鬧鐘響了,又是該起床的時間,蘭菏爬起來洗漱,中間門被敲響了,打開一看是章青釉,他起來得早一點,已經穿戴完畢了,“依萍呢?”
“里面。”蘭菏刷著牙,指了指。
“跟你說,昨晚回去后,我助理告訴我,他媽媽以前也抓到過刺猬,但是那刺猬逃走了,她想去抓,結果聽到了人的咳嗽聲!特別清楚,還有些蒼老。但是那里烏漆嘛黑,根本沒人啊,他媽媽嚇得要死,趕緊回去了。老人說,那是白仙發出的聲音,但白仙性情好,只要不過于得罪,也不會怎樣的。”
章青釉分享著自己剛聽來的傳說,“我真沒聽過刺猬叫聲,難道真的可以像人在咳嗽么,有多像?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啊?”
“什么,刺猬還會叫啊,不知道,昨晚睡得特別死。”蘭菏還帶著困意地道,“有可能吧,我還看過鳥能模仿電鋸的聲音呢,大自然太神奇了。”
章青釉:“哦……”
迷信的氣氛再次蕩然無存,他也不多想了,蹲在紙箱邊看了看,“依萍?”
只見刺猬安靜縮在角落,背對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依萍透著一股生無可戀,又或者是刺猬這種動物實在太內向了吧。
……
今天是在一個游樂園拍外景,男女主要在這里秀恩愛,他們得從早拍到晚。
蘭菏按照王茂的安排,拍攝了瘋狂套圈的橋段,繼續展現了自己作為兼職無常的專業技能。
中間他還收到了寵物醫院的電話,那邊表示檢驗結果,依萍身上的確沒有寄生蟲,也沒有其他病變,掉刺原因不明……也就是說,遇到疑難雜癥了。
人類連自個兒的身體也沒研究清楚,何況是動物們,蘭菏已經確定那白仙應該有點修為,只說自己繼續觀察就掛了。
晚間,拍章青釉的單人戲份時,蘭菏在旁邊休息,施璇的助理過來問了一下,有沒有看到她。
“上廁所去了嗎?你都不知道她在哪?”蘭菏看助理還挺急的樣子。
助理說:“她說要找個好角度拍照,我一轉頭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晚上游樂園連圍觀游客也沒了,只有劇組在拍攝,這里還挺大,雖說待會兒已經沒施璇的戲份了,但她怕施璇亂走迷路了,施璇的手機還在她這里,因此一時找不到。
助理也是女孩兒,蘭菏起來道:“現在正在拍攝,也不好廣播……這樣,我幫你去周邊找找,你在這塊再看看、問問。”
助理連說不好意思,都沒想到蘭菏這么紳士。
偌大的游樂園內,四處亮著燈,但空無一人,只有劇組的嘈雜聲從遠處傳來,可越往前走,也就越不清晰了。
嗚嗚――
一陣陰風刮過。
蘭菏抽了抽鼻子,感覺這陰風有點熟悉:“不會吧?”
他一轉頭,一張死人臉就懸在身后,嚇得他心跳停了一拍,果然是老白。
老白陰森森笑了兩聲:“我在辦案呢,好巧遇到你啊,小來,看來這是老天注定的……”
“我出來拍戲的,沒帶元寶。”蘭菏懷疑地看著他,“辦案?真的不是借機來找我要錢的嗎?”
老白:“我找你要錢還要借機?”
蘭菏:“……對不起。”
是我不對,質疑了你的不孝程度。
老白吊兒郎當地道:“那我沒錢怎么辦?”
“關我什么事?你這趟出來本來就沒錢拿吧??你別看我啊,”蘭菏黑線地渾身摸索了一下,倒是找到一張紙,順手疊了一只元寶,蚊子腿也是肉,老白立刻接了過去,還要發出十分不孝地聲音,“嘖嘖嘖……”
蘭菏:“那不然你辦完案去我酒店……不對,不能去我酒店,我房間現在住了一只白仙。”
“嗬?”老白打量他,“胡仙你都拒絕了,怎么收了只白仙?”
蘭菏:“意外,不小心撞上的。”他把這兩天的遭遇給老白說來,如何遇到的那白仙,又假裝什么也不知道收治了。
老白的死人臉都笑得擰成一團,“我且問你,你們那車可大,可重?”
蘭菏:“呃……就是普通商務車啊,也坐滿了。”
老白:“嗯,那你們確實算救了這刺猬――你可知道白門的修煉方法?”
蘭菏看他樣子,忽然覺得不對:“你什么意思?”
老白笑嘻嘻地道:“也不怪你想不到,白門是四大門里靈性最低,最不容易得道的,它們平時喜靜,又慫得很,只龜縮起來修煉,你也知道啊,身上那刺都是防御作用,被動得很。
“白仙的修煉法門也很特別,每過一段時間,就找道車轍躺下來,等車壓自己,如果壓完沒啥事,這一關就過去了。如此過得三關,也就有了道行,正式成了仙家,有了人形。你們遇的這只怕還是比較勤快的,沒找車轍等,直接找的車。”
難怪,蘭菏忽然反應過來,為什么刺猬第一次就是躺在車底,后來也主動撞上來,他們還以為是喝多了,誰能想到是找死呢:“……這么消極?不是,那要是有事呢?就前功盡棄了嗎?”
老白奇怪地看他一眼:“也可以這么說,大多是直接死掉。”
蘭菏:“……”
這和找死真沒什么區別了,白門,真是太喪太消極了!
“那個,不是吧,一點花巧也沒有嗎?”
看胡七十九他們,多細心呵護自己的內丹,還會想各種辦法避劫。
老白想了很久,然后道:“沒有啊。而且,現在的車不都鐵打的么,又大又重,不比以前那木車,所以最近百年來白仙能得道的更少了。而且這玩意兒腦子不好吧,眼神還不好,有些個白仙也不知怎么想的,往高鐵下躺,咔一下,死得透透的。”
他捂著嘴小聲道:“所以我們私底下偷偷管白門,叫喪門。”
蘭菏:“…………”
……也太不知變通了,找高鐵渡劫,這你能活下來命得多大。難怪,他說怎么現代有關白仙的傳說遠遠少于其他四大門。
老白:“所以,你撿的刺猬刺兒都掉了,肯定是修煉到一個程度,拖延不下去,不得不去找死……不,找劫度了。有緣分啊,看上你們的車兩次,找壓。要說它不走運吧,確實沒死成,不然以你們那車的大小,肯定死透了。但要說走運呢,又撞到了……既傷了,還不算過關。嘿嘿,非得壓過去不可啊,撞的不算。”
蘭菏唏噓道:“這么嚴格啊?”
他還以為這算擦邊過了關,結果撞的不算,那豈不就白傷了。
動物修行不容易,白仙又是四大門里最難的,蘭菏道:“行吧,反正我還是繼續裝不知道,等它養好傷,看能不能不露痕跡地推薦一輛輕點的車……白仙有點讓人于心不忍啊,你說玩具車算不算?碰碰車呢?”
老白:“??”
老白懵了:“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蘭菏:“哦,反正我找機會試試吧。”
老白拋著那只元寶,總疑心自己的香火會被分了去,酸溜溜地道:“又是胡仙,又是白仙,你還挺有愛心……”
蘭菏嘆了口氣:“沒辦法,我總是心太軟,好為人父,貼錢貼香。”
老白捏著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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