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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兼職無常后我紅了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蘭菏感慨,沒想到我在陽間還是區區小透明,在陰間倒是成了三線名鬼……

      老白不知他想什么,續道:“嚴三謝你呢,只一時抽不開身,他說是那鬼吏后來還給你使了絆子?給你找補回來了,把那家伙牙都打斷了。還有,胡大姑娘也下山辦差了,隨我一道來,想同你見一面呢。”

      蘭菏一時放下了名氣不名氣,問道:“胡大姑娘找我做什么,能不見嗎?”

      他雖然想問淼淼的事,卻覺得問問老白就算了,很不必去見胡大姑娘吧。

      “……胡家人可是記仇得很,你確定不去嗎?”老白的意思還是讓蘭菏見見。

      蘭菏:“哦,她又不知道我是誰,只能報復你吧。”

      這叫父債子償。

      老白:“…………”

      蘭菏:“好吧好吧,我見,她在哪?”

      老白:“車庫里,沒告訴她你家在哪兒。”

      蘭菏也不離魂了,反正胡大姑娘知道他是生無常,只拿了只口罩來戴上,就和老白一起下去了。只見胡大姑娘正盤腿坐在一輛小車上,見他們來了便跳下來,笑盈盈地道:“今日來辦差,便想和老朋友敘敘舊。”

      雖然只見了一次,但胡大姑娘儼然要把蘭菏當知己了。原因大家都知道。

      蘭菏也很識相地把一把香交了出來,胡大姑娘接過狐頭狐臉、急不可耐地嗅了幾下,才貌似文雅地擦了擦鼻子,將香先揣好,然后似笑非笑地道:“你真的不帶我回家么?”

      老白給蘭菏擋了,他收了錢還是很愿意挺身而出的,“大姑娘,這是我們東岳陰司的人。”

      “嘻嘻,我知道,援建黃泉路……我都聽說了,真是東岳的好無常。咱們都是東岳一脈,總是自己人,我也是憂心,小來是生無常,近來京城不太平,他若受了牽連怎么辦。”胡大姑娘笑得眼睛也瞇了起來,閃著精光。

      “京城怎么不太平了?”蘭菏不明所以,“這清明不都過去了么。”

      胡大姑娘眼睛在他身上刮了好幾遍,才問道:“還不清楚么?你可知道這京城的鎮物?”

      華夏風水有鎮法和鎮物,常見的鎮物比如桃符、石獅子、瓦將軍,都是鎮妖辟邪用。

      不過那些鎮宅所用,而城市,也是需要鎮物的,比如不少城市都修塔作為一城之鎮物。

      而對于一座皇都來說,鎮物就得更厲害了。京城重地,歷朝歷代,都有皇家風水大師設下鎮物,比如京城就有舊五鎮和新五鎮,以五行鎮物鎮住東南西北中五方。

      像覺慧寺的大鐘,傳說就是新五鎮中的西方鎮物,屬金。

      蘭菏道:“我依稀聽過,好像有覺慧寺的大鐘。其他不記得了,而且無論舊五鎮,新五鎮,好像版本也不止一個?都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咦,對了,我好像聽說妙感山的金頂,其實也是金屬鎮物?是嗎?”

      “這個嘛,有的真,有的假,至于哪個是真……”胡大姑娘按了按嘴唇,示意不得宣之于口,“除了這明面上的陽間風水高人設下的五鎮,其實還有暗五鎮,是京城的仙家們聯手設下的,已有千年歷史。要我說,不是這暗五鎮,什么新五鎮老五鎮,也設得沒那么順利。所以近來,暗五鎮出了些問題,甚至影響到了明五鎮……妖邪們都坐不住了。”

      但具體是什么問題,又出在何處,她也不能隨便說。

      蘭菏仔細一回憶,之前聽他們說過什么時節不對,小紅小綠那樣的厲鬼都作亂,可能就是指的這個,甚至老白為什么需要從人間借人手?也許亦是因此。

      “大姑娘是為了此事奔波?嚴三哥說京城是高人最密集的地方,我覺得應該輪不到我被牽連吧。”蘭菏半開玩笑地道。

      “我也是擔心你不是。”胡大姑娘的眼睛在蘭菏和老白身上來回亂轉,“你看你都不知道這事兒,明明就在京城地界上。老白也是的,不提醒提醒。”

      老白訕訕一笑,他拿了錢答應不讓蘭菏干什么活兒,自然也不必特意告訴蘭菏這些事。但之前他是拿陰司忙碌來搪塞胡大姑娘,現在被大姑娘看穿了,有那么一點點尷尬。

      “謝謝胡大姑娘提醒,我以后一定多給您供香。”蘭菏機靈地立刻道,果然看胡大姑娘露出了笑意,又轉移話題,“對了,我……認識一個人家的小孩兒,是打妙感山栓來的,額頭這里有道褐色的胎記,平時總是大哭不止,偏偏見了我就不哭……”

      “喲,你見到淼淼了?”胡大姑娘漫不經心地道。

      她竟還知道孩子叫什么?蘭菏轉念一想,名字都是娘娘宮里道士起的,胡大姑娘就待在山上,知道也不奇怪。

      胡大姑娘笑道:“你們原就有緣來著,在山上救了他一次。他雖沒記憶,卻帶著這緣投生,見了你就不哭了。”

      竟然真是這樣,系著緣分的呢!蘭菏追問:“那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出生后哭鬧不止?先前以為是還愿沒還完,最近他母親也去還愿了,可還是會哭,是還缺了什么環節嗎?”

      “哭著啊,和還愿可沒什么關系。”胡大姑娘想想道,“淼淼投生前,本就是殿里最靈性的一個,娘娘看陳星語長得漂亮,才給了她……”

      蘭菏差點“我靠”一聲,娘娘還看臉來的?

      他硬憋著沒說話。

      胡大姑娘:“……怕是眼睛太靈了,平素見了臟東西,近來京城本就邪氣四竄。你若不是早‘認識’淼淼,見了你也要大哭的。”

      那倒是巧了,而且和柳醇陽捋出來的說法還對上了一半,只一點猜錯了,蘭菏不是一身正氣,是一身陰氣。

      蘭菏追問:“有辦法解決嗎?”

      “自然是有的――”胡大姑娘一笑,“剛好呢,我也想謝謝你,美食相贈,你把手伸出來。”

      蘭菏看了老白一眼,見他點頭,才把手伸出來。

      胡大姑娘伸出右手,不知從哪拿出一個指甲刀來,把長長的食指指甲剪了一截,那指甲正好落在了蘭菏手心。

      蘭菏:“……”

      他差點手一抖,把這指甲給丟了。好像有點不衛生啊。

      “你不是還勸我剪指甲么?現剪給你了。”胡大姑娘道,“這指甲就如我的分|身,帶著我幾分本事。你要用時,把它挫下來一點燒了,就可以用我的本事了。你用了它,自然知道把淼淼見鬼物的眼睛蒙住。以后若遇到危險,也可如此。”

      老白看胡大姑娘一眼,撇嘴道:“大姑娘這算感謝么,這是想讓小來先試后買,試了你的本事,日后把你接回去吧。真是會做生意。”

      蘭菏啞然。

      胡大姑娘掩嘴一笑,“你試試,用過都說好!”

      “……”蘭菏就會勾魂,不知道怎么幫淼淼解決,就算是試用品,他琢磨大不了堅決只試不買,小心地把那片指甲捻起來,用紙給包住收好,“謝謝大姑娘。”

      他和老白、胡大姑娘就此道別,直接從車庫坐電梯上去,一出去,迎面就撞到了應韶和他的兩個師弟。

      ……

      應韶買了一堆做法的用品,凝重地和兩個師弟說:“咱們這次得罪的人不簡單,你倆要是害怕了,現在還有機會,立刻買車票回老家。”

      師弟們都搖頭,“不,絕對不回去,跟那家伙干到底了!憑什么啊,他們不守規矩,又做巫婆又做鬼騙雇主錢,咱們只是實話實說。”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啊!”應韶嘆氣道,“當時你也太激動了,直接說出來,我本是想慢慢透給雇主的。”

      師弟弱弱道:“對不起師兄,我犯傻了。那我更不能走了,我不走。”

      另一個師弟也道:“不走,我們都不走,看他邪法師厲害還是我們蠱鬼兇殘,誰怕誰。把他們的鬼都吞了煉蠱!”

      應韶看他們放狠話,露出一絲苦笑,這場戰不好打啊。

      他正想著,電梯門打開了,他那漂亮鄰居走出來,大家正對一面。

      應韶一愣,沒想到他會回來。

      蘭菏也不知道應韶他們在聊什么,就是看了應韶的袋子里一眼,有點惋惜,這沒燒雞啊,上回背著他吃的烤面筋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啊……蘭先生,”應韶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叫住想往自家走的蘭菏,“我在網上看到你新聞了,才知道你是演員啊,而且在拍柳醇陽的戲,真厲害!”

      “謝謝。”蘭菏一笑,“是啊,我就回來兩天,還得去片場。”

      “哦,所以今晚在家哈,那個,你可得給我簽名。”應韶主動上前,“我也能出去吹啦,我認識明星。”

      “沒有沒有,小透明一個。”蘭菏友好地給他簽名,作為一個小透明,除了公司安排的,蘭菏也就給倆人簽過名,應韶算一個,另一個,是王警官……

      蘭菏剛簽好呢,一抬頭,就見應韶對自己一彈手指,幾滴水落在了自己臉上。

      蘭菏:??

      什么玩意兒。

      應韶喝道:“出我口,入你心,金蠶系魂,魂隨我意!”

      有個詞叫蠱惑,蠱者,惑亂人心神。

      應韶正是打算催眠這個鄰居,省得今晚他們有什么動靜,鄰居又打電話叫物業。

      蘭菏:“…………”

      ……好累,都回家了還要演戲。

      虧得蘭菏是個演員,又有保持淡定的習慣,他一動不動,看著應韶念叨完了,直勾勾盯著自己,命令道:“今晚,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理會,在房間睡你的覺。”

      蘭菏:“……好。”

      應韶囑咐完,剛想收了蠱,又想起什么,“對了,有沒有什么娛樂圈隱秘,給我說一下。陳星揚前女友真的是黎倩嗎?”

      蘭菏:“………………”

      蘭菏:“不知道,我太糊了。”

      應韶憐愛地看了兩眼,又覺得自己有毛立場同情人家啊,酸溜溜地道:“會紅的。好了,你回去吧。”

      唉,人不同命啊,他這鄰居長這樣,靠臉就能吃飯了。不像他們這些家戶型宗教服務供給者,在京城這片土地上,競爭激烈,要跟和尚道士喇嘛頂仙的陰陽先生等等同行,有時候甚至是女巫搶生意……房租飯錢都岌岌可危。

      應韶看著鄰居被蠱惑完,無視他們,開門進了自己家,這才招呼師弟們回去,要布下法陣,嚴陣以待!

      ……

      蘭菏一關上門,就抽紙巾擦了擦臉,彈他一臉水也不知道干不干凈,鄰居今晚這是想干嘛呢。他赤腳走向廚房,心想可剛才那蠱對他怎么沒用?

      蘭菏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應韶的蠱惑沒用應該不是他學藝不精,也不是自己的無常身份――這無常也沒說能免疫蠱毒攻擊啊。

      他估摸著,是自己他身上還有胡大姑娘送的指甲蓋兒,迷惑人心是老胡家的看家本領,因此才沒被迷住。

      他隨便琢磨了一下,也沒往心里去,拿了瓶裝水出來,晚上喝點水,再吃點外賣水果就對付了。

      蘭菏吃完水果,躺在床上看了會兒劇本,想著劇情就睡著了,半夜才被冷醒,爬起來一看,老白坐在他床頭,陰森森地問道:“你還有錢啵?”

      蘭菏:“……”

      蘭菏崩潰地道:“這才多久,你就沒錢了?有沒有五個小時?”

      啃老也不是這么啃的吧,過于勤奮了。

      老白搓搓手,“都怪胡大姑娘,她埋怨我瞞著你的住處――我可是替你擋住她的搜尋了。她一生氣,拉著我非要和我賭錢,把錢都給我贏走了。”

      “沒了沒了,真沒了,我一顆也沒有了!你過幾天再來!”蘭菏無力地爬起來,想關窗戶。

      外頭一陣一陣陰風刮進來,明明已經是夏天了,卻陰寒得如在黃泉,他本以為是因為老白在,誰知往外一看,飄著十好幾號冤魂。

      這些冤魂手腕上都系著絲線,懸停在空中,正在辨認方位。

      蘭菏:“唉……”

      好累,能不管嗎?

      但這些冤魂樣子,像是被人拘著……要是視而不見,好像太冷酷了吧。

      應韶的屋子門窗都貼了符,這些冤魂是被拘役為仆,但也因為是冤魂,神智不是特別清楚,看著蘭菏家大開的窗,就琢磨從這邊進去。

      結果排著隊從窗戶進去,就見里頭坐著無常,不是一個,而是兩個,配置相當齊全。

      其中一個無常幽幽看他們一眼,疲憊地道:“來都來了,跟我走吧。”

      眾鬼:“…………”

      鬼還沒到手,兩個無常已經商量起來了:

      “非要送啊?唉,看在你的面子上,拉覺慧寺去吧。”

      蘭菏訝然,“你也送覺慧寺?不是應該找個道觀嗎?”

      老白:“你懂什么,花他們錢辦自己事兒,超度完我給拉東岳去。”

      蘭菏:“……”

      ……

      隔壁。

      應韶正襟危坐,隨時準備迎接大敵。

      兩個師弟則跺了跺腳,“師兄,你說什么時候才來啊,我腳有點麻了。”

      應韶看看都子時了,篤定地道:“應該快了!”

      .

      覺慧寺。

      月色如水,宋浮檀和思空坐在庭院中下棋,竇春庭百無聊賴地托著下巴旁觀。

      因為上次離魂一去多時,下達黃泉,宋浮檀身體略有不適,便在覺慧寺住幾日休息,竇春庭也被打發來陪表哥。

      思空落下一子,微微一笑,“你有些心浮氣躁。”

      雖然宋浮檀看上去仍是一如既往的從容,但思空能從他的棋路看出來,心思確是亂了。

      竇春庭還懵呢,哪有哪有,姑姑還讓他注意表哥的情況,他可半點沒看出來表哥心浮氣躁,不還是安安靜靜,要么看書要么寫稿子嗎?

      宋浮檀被思空道破,索性放下了棋子,大方承認,“那就到這里吧,沒心情了。”

      思空頷首,站了起來。

      “思空。”宋浮檀忽然喊他,“你會金輪咒么?能不能教我。”

      思空卻是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這還是宋浮檀頭一次要向他們學什么東西,“會,你要學,必然也是很快的。”

      宋浮檀是師父口中的“病身紅蓮”,佛家推崇蓮花,病身紅蓮指的即是歷經劫難,卻心性如紅蓮堅韌清凈,不可動搖,正因如此,那些妖邪從來無法侵入他的心神,拿他沒轍。

      也因此,一個金輪咒,宋浮檀想學,不必擔心學不會。

      “金輪咒是什么?”竇春庭狀況外地問道。

      思空飽含深意地笑了笑道:“持此咒,夜夢所思之人。”

      宋浮檀的手指在石桌上點了幾下,算是默認了。

      從第一面起,他就對小來有好感,這是在陰間或陽間都從未有過的。他甚至從未想過,自己會覺得一個陰間生物可愛。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都死兩百多年了。也正因為對方來自陰間,宋浮檀連他的全名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躍躍欲試,又舉足不前……現在又是許久未見,他想,或能夢里見一見?

      竇春庭“哇”了一聲,“表哥你戀愛了?不對,戀愛了可以直接見真人啊,難道是單戀?”

      宋浮檀站起來,并不打算和竇春庭分享自己的事,“你可以回去睡覺了。”

      “我不,我也想學這咒啊。表哥,你到底想見誰,你告訴我,我保證不跟姑姑、姑父說。”竇春庭抱著桌子不肯走。

      可惜宋浮檀態度堅決,

      竇春庭含怨道:“不告訴我夢姑是誰也罷了,咒都不讓學,虛竹哥,你也太小氣了!”

      宋浮檀:“……”

      他一腳踹在了竇春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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