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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我親愛的法醫小姐 > 第139章 青萍之末(7)

      第139章 青萍之末(7)

      林又元輕咳一聲,把即將脫口而出不入流的話咽了回去,改為做手勢。

      左手比了個三,以示人數,右手一巴掌就抽了過去,捏住那手指搓扁揉圓。

      “什么女人落到他手里能有好下場啊。”

      林覺水看得好笑,又轉過身去:“那也輪不到你管。”

      林又元俯身扒上前面座椅:“嗐,我也不想管啊,可是美人垂淚,楚楚可憐,我不得不……”

      林覺水白了他一眼:“你最好想想,回去怎么跟父親交代。”

      想到這個他就頭大,林又元一陣后槽牙疼,嘀咕著:“提他干嘛,反正他十天半個月也不回家。”

      林覺水又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倒是比剛才輕的多。

      “休得胡說,回去爸罵你不許頂嘴。”

      林又元還惦念著他剛剛說的媽做好了飯在家等他們呢。

      “不說這個了,媽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林覺水微微一笑:“不知道,我剛從學校回來還沒著家就接到了你的電話。”

      林又元不滿:“合著你沒回去啊?我還以為能給我帶點吃的呢。”

      “餓了?”林覺水從外衣兜里掏出了一袋用手絹包好的荷花酥遞給他。

      “給你,從理工大門口那家帶回來的。”

      林覺水大學考在上海,報道的時候他也曾跟著去玩過,在他們校門口吃了一次荷花酥就愛上了,從此念念不忘。

      雖然那家老字號糕點每次都排老長的隊還限量供應,但林覺水每次回來荷花酥都不會缺席,這么多年了從未例外。

      那時候他還是個半大孩子,如今身量也快和他差不多高了。

      林又元嘴上嫌棄,眼睛卻望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覺水把手帕合攏:“不吃算了。”

      坐在后座的人劈手就奪了過來:“我吃,我吃,謝謝哥!”

      彼時的林家兄弟二人,尚不知道等待他們回家的不是母親豐盛的飯菜,亦不是父親嚴厲的批評,而是一場浩劫。

      林又元說到這里,手扶在輪椅扶手上,微微顫抖著。

      林厭看見他闔上了眸子,似有些不忍再去回憶那多年前的一幕。

      “那晚我回到家……”

      ***

      “媽,媽,我回來啦,又做什么好吃的啦!”林又元把外套甩上肩頭,滿眼都是興奮,砰地一下推開了自家雕花的鐵門。

      林覺水微笑著搖頭,跟在他身后。

      目之所及,讓兄弟二人渾身的血都冷了。

      一院子的兵,胳膊上纏著紅袖標,手里拿著長槍齊刷刷地轉過了頭來。

      在他們身前跪著院里的丫鬟仆人,個個抱著腦袋,面色灰敗,不少人在垂淚。

      少年血氣翻涌,外套一扔,擼起袖子就要往上沖:“艸你媽的,敢動我們家的人!”

      對方一槍桿砸在他腦袋上。

      林又元倒退兩步,摸著腦門上的血,咬牙又要往上沖,被林覺水一把拽住了。

      他死死拉著他的胳膊,面沉如水。

      “哥,你別拉我,他們什么人啊,居然敢來我們家里撒野,還敢打我?!”

      林又元呸地一下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你算什么東西,今天這事沒完!”

      對方陰陽怪氣的:“打的就是反動派。”

      “我……”林又元一股鬼火直往腦門上竄,正欲再沖上去的時候,別墅門開了。

      幾個憲兵押著五花大綁的父親走了出來,身后跟著跌跌撞撞哭喊著的母親。

      在即將跑下臺階的時候,又是幾桿槍攔住了她的去路。

      在林又元的記憶中,母親向來是端莊優雅的,從未見過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過。

      他的心也在這樣的哭喊里被扯疼了。

      少年意氣,血氣翻涌,林又元撥開攔著他的幾個人就沖了過去:“爸,媽!放開他們!!!”

      林覺水也跟著撲了過去,拳頭雨點一樣落在了他們二人身上。

      母親的哭喊愈發歇斯底里。

      林又元被打趴在地上,唇角流著血,鼻青臉腫。

      他透過面前的積水潭看見,在他們心里莊嚴偉岸的父親跪了下來磕頭求饒。

      “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家人,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認,我認,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別傷害我的家人。”

      那砰砰砰的聲音響徹在他心里。

      林又元被人用腳踩著腦袋,淚就滾了下來。

      為首的人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目光滴溜溜在搜出來的金銀珠寶上面一轉,捧起一串珍珠項鏈塞進了自己懷里。

      “行了,我相信林書記說的都是實話,把其他人都放了吧。”

      按著他的人這才撒手。

      林覺水爬過來扶起他:“大元,你怎么樣,沒事吧?”

      大元是他的小名,從小叫到大的。

      林又元啞著嗓子目光一轉:“哥、爸、媽……”

      林父的目光看過來,嘴唇翕動著:“求求您,大發慈悲,再讓我和他們說句話。”

      那人擦了擦剛抄家翻出來的鼻煙壺,對著路燈照了照:“行吧,反正今晚你們家是要跟我們走一趟的,女眷不行就男丁,大的不行就小的,也不怕你耽擱時間,哥幾個有的是閑工夫。”

      這話的意思,已然是說除了林父以外,還得有一個人跟他們走一趟接受審查。

      林父轉過臉來,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

      大兒子上海讀書,研究生馬上畢業,念的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學,前途無量。

      小兒子吃喝嫖賭,不學無術,只會混吃等死。

      這是一個說容易也容易,說艱難也艱難的抉擇。

      林又元最終睜開了眼:“本來是我,林覺水主動去了,這是我對不起他的第一件事。”

      “那之后,父親下獄,他接受審查,不讓探視,音訊全無,家里被抄得干干凈凈,什么東西都沒留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勉強找了個棚屋棲身。”

      “母親身體不好,再加上又受了刺激,我賣了身上所有值錢的物件來給她抓藥看病,她仍是在饑寒交迫里去了。”

      “林覺水走之前說,短的話,我把荷花酥吃完他就回來了,長的話也就三個月,到時候他帶著我和媽媽去上海,就住在理大旁邊,天天買荷花酥吃。”

      “可是他食了,直到我用一床破草席卷了媽媽已經發臭的尸身扔到了亂葬崗里,他也沒能回來看她最后一眼。”

      “這是他對不起我的第一件事。”

      “那之后,我又遇見了兩個人,一個是你的母親,另一個則是……”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仿佛能透過鏡頭看見林厭身邊坐的人是誰。

      “你應該猜到了,他就是宋余杭的父親。”

      宋余杭渾身一震,想起了馮建國把那把槍交到她手里時說過的話。

      “彈道對比結果出來了,這把槍和你父親當年丟失的那把一模一樣。”

      林又元接著道:“至今想來,雖然窮困潦倒,但那仍是一段很快樂的日子。在一次街頭斗毆中,我身受重傷,被宋余杭的父親宋亦武撿了回去,送到了醫院里,在那里,我結識了你的母親,當時的她在中心醫院里做一名普通的護士……”

      ***

      “十三床,傷口拆線啦,回去之后記得三天以內暫時不要沾水,有不舒服及時來就診。”

      護士說著,輕輕按住了他的腦袋,把纏在上面的紗布拆了下來。

      離得近,林又元看見她胸牌上寫著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蘇悅。

      亦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自從林家失勢后,圍著他轉的那些鶯鶯燕燕都銷聲匿跡了,他再也未曾近過女色。

      少年咽了口唾沫,心猿意馬的,又說了幾句渾話調戲人家,惹得小護士面紅耳赤,把紗布往托盤里一扔扭頭就走了。

      “護士長,十三床那個病人又……”

      “嗐,那人啊,出了名的潑皮無賴,警察都管不了,趕緊讓他出院走吧。”

      聽著一簾之隔醫務人員的小聲抱怨,林又元得意地吹了聲口哨,把剛剛從小護士身上順來的錢包裝進了兜里。

      不多時,還是那個小護士進來。

      “手續辦好了,你可以走了。”

      林又元一瘸一拐下地,走出病房大門,末了又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多嘴問了一句。

      “那我的醫藥費呢?”

      小護士沒好氣地道:“那天送你來的那位警官交了。”

      林又元頓時一陣后槽牙疼。

      “喏,就是那位。”

      宋亦武還穿著他那套黃不黃綠不綠的制服,手里拿了個筆記本往過來走。

      林又元扶著墻和他擦肩而過:“別以為你給我墊付了醫藥費,我就會感激你,這錢是你自愿給我的,我才不會還給你呢。”

      宋亦武停下腳步,哭笑不得,當然還記得不久前他在警察局里吆五喝六的那一幕。

      他也因此挨了訓,不過年輕人并沒有放在心上,他心胸豁達,人也敞亮。

      “不要你還,但是當時打架的那幾個人還沒落網,需要你協助調查。”

      話音未落,林又元已扶著墻走遠了。

      警官搖搖頭,筆記本在掌心里拍了兩下。小護士見真的是他,迎上來,面色喜悅。

      “警察同志,我們科室商量過了,這錢也不能要您的,還給您退回去。”

      宋亦武擺手往后退:“不成不成,看病哪有不出醫藥費的……”

      蘇悅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錢包,伸手一摸兜,沒了,頓時面如土色。

      “錢……錢……錢沒了……”

      宋亦武眉頭一皺:“沒事不著急,慢慢說怎么回事?”

      小護士結結巴巴地:“我……我一上午都在醫院沒出去過……錢包就放在右側兜里,里面還有其他同事的捐款,要一起退給您的……”

      宋亦武用牙齒咬開了筆帽,一邊聽一邊記:“從早上到現在接觸了哪些人?尤其是能和你近距離接觸的,外人。”

      小護士聽他說著,突然想起方才她給病人換藥時,林又元趴在她胸前,手也不安分。

      她還以為是在揩油,誰知道是……

      小姑娘漲紅了臉,宋亦武也看著身后的走廊,想著剛剛走過去的那個背影,猛地把筆記本一合,拔腿就跑。

      “抓小偷啦!”

      蘇悅也跟在身后狂奔,張嘴就喊。

      林又元聽見身后的動靜,連滾帶爬跑下樓梯,摔倒在醫院門口,爬起來就往前沖。

      到底是個有傷在身的人,跑出去沒多遠,就被人摁倒在了花壇邊上。

      宋亦武從他手里奪過了錢包,交給一旁的護士:“拿來吧你,看看,有沒有少什么東西?”

      說是錢包,就是手工縫制的絨布袋子。

      蘇悅捧著這有些破舊臟兮兮的布包,拉開了系帶,喜極而泣。

      錢都在,最重要的是,里面的一張二寸照片也沒丟,那是她媽媽唯一的一張遺像。

      小姑娘拿起來看了又看,拂去上面不存在的灰塵,這才又裝了進去。

      “一分都沒丟,謝謝您,宋警官。”

      宋亦武把人拷起來:“我說你啊,一天天地不務正業,不是偷雞摸狗就是持械斗毆,干這些能填飽你的肚子嗎?啊?”

      彼時少年已經落魄,頭發亂成雞窩,結成一綹一綹的,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入院時的病號服,短了一大截,露出長滿凍瘡的手和腳脖子,因為長期不洗澡,渾身上下也散發出了一股難聞的氣味。

      林又元紅著眼睛咆哮:“要你管!你他媽算是哪根蔥……”

      他話還未說完,一輛豪車停在院門口。

      富二代打開車門,扶著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女人走了出來,正是那位梨園戲子。

      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女人有些不自在地挪開了目光。

      男人把煙頭扔到了他頭上:“喲,這不是我們江城市赫赫有名的林二少,林公子嗎?怎么也淪落到了這步田地了?還叫人拿手銬拷住了,嘖嘖嘖,實在是可憐。”

      “只是不知道這回,你爸你哥還會不會為你出頭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林又元心中就涌起滔天恨意,氣血翻涌,掙扎著往過去爬,目呲欲裂。

      “是……是你陷害我爸,我哥呢?!我哥怎么還不回來?!”

      “那誰知道呢?興許是死了吧,不過,這又關我什么事呢?”男人說著,蹲下身來,拍了拍宋亦武的肩膀。

      “我說警官,這人可有前科,父兄至今還在審查中,可不能掉以輕心,得好好查,查好了加官進爵,前途……”

      他話音未落,那小姑娘噔噔噔跑了過來,眼睛鼓得溜圓,臉上略有一絲氣憤。

      “他有前科不代表他現在犯了法,今天這事是你誤會了,錢包還在,他沒偷,你要是把他弄進去,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那就是你犯法!”

      小姑娘說這話完全是因為想到了自己含冤而死的母親,同仇敵愾罷了。

      林又元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愿意替他說話。

      他愣了愣,看著她瘦小的背影,在那一瞬間里,迸發出了無窮的力量,讓他的心為之一震。

      大概年少的時候,對一個人表達謝意和喜歡的方式,總是拙劣和小心翼翼的。

      林又元開始惦記起她,時不時流竄在市中心醫院附近,等著她下班,再默默陪著人走上一段路。

      “你干嘛老跟著我?!”女孩子氣憤。

      林又元吊兒郎當地笑:“我也住這附近啊。”

      “你放屁,宋警官說你根本就不住這兒,你再不走我報警了。”

      林又元咬牙切齒,媽的,又是他,陰魂不散,攪人姻緣。

      “那我從前不住這兒,不代表我以后不住這兒,法律沒說不讓人搬家吧。”

      林又元染著一頭黃毛,噙著煙,斜著眼笑,擋去了她的去路。

      小護士一腳跺在他的腳背上,拿包拍開他,繼續往前走:“無賴,流氓!”

      林又元把煙舉起來看著她的背影笑得邪性:“哎,流氓喜歡你啊,怎么樣,考慮一下?”

      那人已一溜煙沒影了。

      林又元把抽完的煙扔在地上,這才扭頭離開。

      那之后又過了不久。

      一個下著雨的深夜。

      蘇悅照常下班,他沒再跟來了。

      女孩子稍稍松了一口氣,卻在回家途中遇見持刀劫匪,危急關頭,是林又元沖出來制服了歹徒,宋亦武接到群眾報警后,把人一起帶回了派出所里。

      女孩子坐在里面做筆錄。

      宋亦武給他倒了一杯水,往里望了一眼,努努嘴。

      “難得你小子進局子不是因為偷雞摸狗,怎么,喜歡她啊?”

      林又元把紙杯一叼,抿了口水,窩在椅子上坐沒個坐像,站沒個站像的。

      “放屁,我會喜歡她?老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啊?”

      宋亦武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實說,如果真的想追女孩的話,你這個樣子,又沒份正經工作,不行。”

      林又元嘀咕:“老子怎么了,老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鐵門咣當一聲響。

      女孩子出來了。

      林又元余光瞥到,趕忙把紙杯放下,呲溜一下站了起來。

      宋亦武送他們到門口:“最近轄區里流竄著一個盜竊團伙,你們小心點,這是我的聯系方式——”

      他把名片一人遞了一張,后面這話卻是沖著林又元說的。

      “要是有什么線索,也可以找我。”

      畢竟他混跡在市井街巷,三教九流都有接觸,消息來源也廣。

      林又元拿著這名片,翻來覆去看了一眼,依舊是沒個正行:“怎么,幫警察同志抓到罪犯的話,有什么獎勵嗎?”

      宋亦武微微一笑:“既然是通緝,提供線索人能順利抓住,自然是有賞金的。”

      出了派出所大門,林又元就大搖大擺走在了前面,彼時夜空又開始飄起毛毛雨。

      他抬頭望了一眼,就被一把傘遮住了。

      女孩子遞過來一方藍色手帕:“這個,給你,擦擦吧。”

      林又元抹了一把額上的傷口,指尖有血,他笑笑:“不用……”

      話音未落,柔軟的布料已經塞進了他手里。

      女孩子臉色微紅:“今天的事,謝謝你。”

      那是林又元第一次感受到了做一個好人的喜悅。

      少年眉眼彎起,卻又不想讓她看的太明顯,拼命扼制住臉上的笑意,扭頭就走。

      “哼,不用謝,我說了我家也住那邊,不過是路過,舉手之勞罷了。”

      “雨下大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女孩子捏著傘柄,和他同路。

      林又元兩手插兜盯著面前的水洼濺起雨滴:“哪有女人送男人回家的道理,你先回吧,我自己走。”

      “不成,你身上有傷,發炎了怎么辦?”

      林又元眉頭一皺,把傘從她手里搶過來:“哪那么多廢話,帶路,我先送你回去,這傘我再拿走,改天還你。”

      ***

      “那之后,我、宋亦武、你媽媽,三個人就成了好朋友,后來又加入進來一個趙俊峰,彼時的他剛入職,因為是農村出身的緣故,性格木訥不怎么愛說話,作為老宋搭檔的他,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過幾次,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在他緩慢的陳述里,林厭仿佛也能看見那段充滿歡笑、血與淚的歲月。

      林又元用混跡在市井街巷里打探來的消息,幫他們甚至是警方抓捕了很多通緝犯、盜竊團伙、殺人犯等。

      他這樣游走在黑白兩道,自然不招人待見,時常被打得遍體鱗傷。

      不過也只有在受傷的時候,才會得到某些特殊待遇。

      不上夜班的時候,幾個人會在蘇悅家碰頭,拎幾瓶酒,湊錢買些肉菜,由她下廚做一頓酒菜。

      幾個人圍著飯桌喝酒劃拳,就連性格最內向的趙俊峰往往也喝得面紅耳赤。

      蘇悅系著圍裙在灶臺邊忙活,土灶煙氣熏天,鍋碗瓢盆叮咣作響,她切一大把辣椒和蔥花,趁著油熱一股腦倒了進去,一邊被嗆得捂著嘴咳嗽一邊上菜,有鹵肉、雞腿、還有滿滿一盤河蝦,琳瑯滿目擺在桌上。

      “喲,不錯啊,今天居然有蝦,說,你是不是又漲工資啦?”林又元剛捻起一只,還沒塞進嘴里,就被人拿筷子拍掉了。

      “去去去,你身上有傷,不能吃蝦,吃點素的,專門給你燉的蘿卜湯。”

      蘇悅把一大盆湯菜擺上了桌。

      宋亦武點了一根煙笑道:“蘇悅說的對,你還是少吃為妙,回頭又發起來。還不是過年,那點兒津貼發了,想著吃點好的,犒勞犒勞大家。”

      趙俊峰拿手抓了只蝦進碗里,大快朵頤,直看的他口水直流。

      “一大早,我跟武哥去農貿市場買的,新鮮,好吃,悅悅手藝真不錯!”

      林又元咬牙切齒,拿筷子敲他的手:“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知道給我留一點!”

      蘇悅從廚房端菜,踹了他一腳。

      “就知道欺負人家老實人,喝你的湯!”

      林又元不情不愿坐回來,半晌,又擠眉弄眼的:“哎,你把工資都花在請我們吃飯上了,哪來的錢娶老婆啊?”

      宋亦武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人正操心這事呢。

      他把煙摁熄在桌上,拿鞋底抽他:“吃你的飯,少說兩句行不行?”

      他倆一個追一個逃,趙俊峰也被迫加入了戰局,一屋子人鬧成一團的時候。

      蘇悅手一指窗外:“看,放煙花了!”

      幾個大男孩呼啦啦跑上了天臺。

      蘇悅家住在江邊,是外婆留下來的老房子,那個時候的江邊不像現在早就建成了江景房,動輒貴得令人咋舌,住在這里的都是漁民或者窮人。她的媽媽原先在村里的小學教書,和林又元的父親一樣,被關進去審查,結果再也沒能放出來。

      至于她的父親,一次打漁的時候失足落水,被撈起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纏滿了漁網。

      自那時候起,蘇悅就再也沒離開過這里,她一直守著這棟老房子,等著爸爸媽媽,魂兮歸來。

      幾個人趴在生銹的欄桿邊上,腳下漁村里沒亮幾盞燈,偶爾響起幾聲狗叫。

      巷子里幾個小孩成群結隊推著鐵環跑過,隔壁的男人在罵自己的老婆。

      不遠處亮著燈的一間屋子里放著黑白彩電,隱約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

      江面上傳來悠長的汽笛聲。

      焰火升上了夜空,照的對岸燈火輝煌,宛若白晝。那里已經有了高樓大廈,那是富人們住的地方,和這里天壤之別,也是林又元從前的家。

      少年看著看著眼眶微濕,他把酒瓶一砸,伸手指向老天爺。

      “我,林又元,一定會有錢的!!!”

      蘇悅也迎著風,學著他的模樣吼:“我,蘇悅,一定會有一段好姻緣的!!!”

      宋亦武把手指放在唇邊,打了個呼哨:“我,宋亦武,一定要當一個好警察!!!”

      趙俊峰撓了撓腦袋:“我……我沒什么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的家人都平平安安。”

      彼時少年們相識于微末,幾個孤單又脆弱的靈魂逐漸靠攏,在那一瞬間,他們每個人看著對方通紅的臉,都覺得他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1967年的那個冬夜,曾站在天臺上,對著江水和焰火許愿的少年們,最終都得償所愿,卻也都違背了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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