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嫁人的女弟子,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特點。
就是從資質來說,并算不上出眾,大部分是筑基期,極少數運氣不錯,凝結金丹成功,但想要結嬰絕對是半點希望也無。
真正的精英,天涯海閣怎么舍得讓她們嫁出去呢。
而這《枯容訣》可是元嬰修士所煉的功法,換句話說,在那位前輩看來,如果本門之中,再有人修煉這項神通,不用說,她也滿足是處子的要求。
然而這位鬼臉仙子情況特殊。
原本她是世俗一官宦之女,后來選秀被皇上看中,成為了貴妃娘娘,很受恩寵。
可她父親只是一七品縣令,在朝中無權無勢,而皇后卻是大將軍之女,娘家位高權重。
皇后善嫉,劉瑩被封為貴妃不到一個月,就被皇后趁著皇上南巡,不在宮中,找了一個由頭,賜下白綾毒酒。
說來也是巧合。
夢如嫣外出尋找煉丹用的材料寶物,正好路過,見此女靈根資質優異無比,頓時起了愛才之意,施展神通,將她救回了天涯海閣。
于是劉瑩才踏上了修仙之路。
她藝成之后,自然是回到世俗,將皇后一族,滅殺個干干凈凈了。
在后來,劉瑩結嬰成功,因為以前受過的苦楚,她向道之心,遠比普通的修士堅定。
女子長得漂亮又如何,修仙界法力才是第一位的,于是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枯容訣》神通。
然而至第三十四任宗主坐化以后,此功法一直被束之高閣,連夢如嫣也不清楚,想要將其修煉到大成,還需要這樣條件的。
劉瑩雖然被選秀入宮,前后只有一月,但既然受皇帝恩寵,被封為貴妃,當然不可能還是處女,而如果不將這功法修煉到最后一步,她進階離合的希望又化為泡影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劉瑩心中充滿了郁悶。
但此女也是心智堅韌的人物,并不愿意就這樣服輸。
自己一定要進階離合。
她在翻閱大量的古籍以后,并悉心研究,終于找到了解決之策。
用天一真水,彌補自己根基的不足,同樣有希望將《枯容訣》修煉至最后一步。
當然,比別人要難一些,但有希望劉瑩已是很滿意。
可天一真水哪是那么容易所得,如果在靈界或許還能找到這種寶物,可人界,卻是想也別想的,這種逆天之物,據說在百萬年前,早就已經失傳掉了。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在一個很意外的場合,劉瑩得到了一個線索。
萬佛宗,據說在他們的總舵,還傳承下一瓶這樣的寶物。
這也是人界唯一的一瓶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劉瑩心中卻依舊犯難以極。
無他,本宗已與萬佛宗交惡。
何況這種逆天之物,就算兩派關系和睦,對方肯不肯轉讓也還是兩說。
現在,更是想也別想了。
該怎么辦?
強搶硬奪?這個念頭剛剛在腦海中轉過,劉瑩就將牠給否了。
雖然對自己的神通信心十足,對上普通的元嬰后期大修仙者就算是以一打二,甚至是以一打三她也有贏的把握。
但萬佛宗總舵是什么地方,虎穴龍潭都不足以形容,不要說自己,就算是如嫣師叔孤身闖入,能不能全身而退也是兩說,盜寶更不用去多想了,一個詞——癡人說夢。
那就放棄么?
劉瑩自然也是百般不肯的,當年在世俗,她差點死在皇后的手中,蒙如嫣師叔相救,踏上了追尋長生之道的仙途。
雖然從此以后,可以呼風喚雨,騰云駕霧,然而修仙界比之世俗,其實還要殘酷。
腥風血雨,這是一個奉行力量的世界,誰的拳頭大,誰就可以大聲講話。
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成為元嬰后期的大修仙者,距離離合,僅剩下短短的一步,要知道一旦成功晉級,其他的好處暫且不提,光是壽元,就又可以翻上一番,足足增加上一千年。
這個誘惑,誰能夠擋住,所以便是拼死一搏,劉瑩也要弄到天一真水的。
目標已經確定好了,那就要用心去做。
費盡周折,劉瑩終于與萬佛宗搭上線了。
討價還價,虛與委蛇,隨后此女以透露九宮須臾劍陣的弱點為代價,如愿以償,終于換到了天一真水。
但此舉乃是不得已,并不代表她就甘心做叛徒,對于天涯海閣,劉瑩還是有著極為深厚的感情。
當年若不是如嫣師叔,自己早已魂歸地府,哪能有今日的成就呢。
何況幾百年一直在瀛洲島修煉,這里就是自己的家園。
雖然當年交換條件的時候,因為種種禁錮,撒謊是不可能的,但此女在心中暗下決心,會與眾同門一起御敵。
一來盡自己的職責,二來也是彌補過錯,只要運氣不錯,也許還是可以守住的。
“阿彌陀佛,仙子未免也太天真了,既然做了叛徒,妳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回頭么,夢如嫣是不會放過妳的,如果識相的話,就投誠我萬佛宗,老衲會給妳許多好處。”慧玄雙手合十,臉上滿是慈悲之意,表情更是懇切以極。
畢竟眼前不僅是元嬰后期的大修仙者,而且神通之強,還遠在同階之上。
“大師何必多費唇舌,劉瑩已經犯過一次錯,絕不會再背叛天涯海閣。”鬼臉仙子斬釘截鐵的說。
“妳不怕夢如嫣清理門戶?”慧玄有些詫異了,如嫣仙子的性格他清楚,絕對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物。
“怕,不過大師以為如嫣師叔會相信我堂堂天涯海閣的二長老會做叛徒嗎,何況我剛剛才斬殺了三名元嬰中期的長老,你再說我是叛徒,豈不是荒謬到極處?”劉瑩微笑著開口,顯然信心十足。
“妳……”慧玄眉頭一挑,隨后臉色也隨之陰霾下來了:“小丫頭,沒想到居然敢算計本座,讓你束手就縛,乃是我不想濫殺無辜,否則妳以為區區元嬰期修仙者,能夠與老衲相匹敵么?”
“既然妳不識時務,我也不用手寫愛留情什么,妳愿意效忠天涯海閣,那就乖乖的與牠陪葬好了。”
話音未落,一股可怕的靈壓已沛然而出。
蹬蹬蹬,劉瑩不由得連退三步,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恐:“你……你什么時候晉級,如今已是離合中期。”
自己的神通自己清楚,枯榮訣不是一般的法術,如果僅僅是面對離合初期的修仙者,打固然打不過,但劉瑩還是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成功逃脫,但離合中期卻又不一樣了。
“如何,妳如果現在愿意投誠我萬佛宗,老衲既往不咎,同樣愿意接納妳的。”
見鬼臉仙子露出懼色,慧玄聲音平和的開口,所謂威逼利誘,對方為了進階離合,情愿出賣天涯海閣,換句話說,此女必是自私而怕死的家伙,面對不能戰勝的對手,她最終一定會選擇屈服。
然而卻與老和尚想象的不同。
人心難測。
鬼臉仙子目光閃爍,最終卻搖了搖頭。
“不,劉瑩已經做了一次叛徒,絕不會再做第二次了。”
等了半天,最終卻是這令人郁悶的結果,以慧玄的城府,也不由得心中大怒:“好,好,施主既然不知死活,那我就送妳去陰曹地府。”
話音未落,他身上的靈壓變得越發的磅礴,整個人更仿佛變成了一個漩渦,天地元氣,凝結成拇指大小的光點,像他身體內部,蜂擁而去了。
“這就是離合才能觸動的天地法則?”劉瑩的臉上滿是畏懼之色,但眸底深處,卻又隱隱帶著一絲狂熱。
費盡波折,倒頭來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自己會死在這里么?
腦海中念頭轉過,但很快,劉瑩的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了,玉手一拂,一柄黃橙橙的仙劍飛掠而出。
在她身體周圍盤旋飛舞,此劍是用萬年古木煉制的,又在她的氣海丹田,用元嬰之火日夜培煉,威力非同小可,然而此時此刻,劉瑩卻沒有分毫把握,對手實在太強大了。
“阿彌陀佛,施主執迷不悟,老衲要出手了。”
慧玄話音未落,突然一冷冷的聲音傳入耳朵:“不要臉的老家伙,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了,既然來我天涯海閣,還是由本仙子款待你好了。”
慧通瞳孔微縮,颯然轉過頭顱,盯像某空無一人之處,可那里除了石頭草木,什么也沒有。
“阿彌陀佛!”隨著佛號發出,老和尚的雙目,被一層藍芒包裹,隨后他嘆了口氣:“來者可是如嫣施主,妳的隱匿之術果然奇特,配合事先布置在這里的幻術禁制,居然將老衲也瞞過了,但想必妳也心中有數,僅憑這一點還偷襲不了我,既然如此,還藏著干什么,何不現身見一見故人呢?”
“故人?慧玄,我最討厭的就是你擺出這副偽君子的面孔,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戰便戰,說那么多廢話有何用處?”
空氣中,再次有悅耳動聽的聲音發出,然而語氣卻冰冷到極處。
隨后青光一閃,一苗條纖秀的身影顯現出來,珠玉為唇,水做膚,然而表情卻冰冷到極處。
不用說,正是天涯海閣的太上長老了。
“如嫣師叔。”
劉瑩的臉色一下子慘白無比了。
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她做夢也不曾想事情會那么巧合,夢如嫣正好隱匿在一邊。
剛剛的對話,師叔究竟聽見了多少,那自己吃里爬外,背叛天涯海閣的事情,她老人家豈不是已經知道。
想想當年,若不是師叔相救,自己早已魂歸地府,如今卻因為自私的緣故,讓天涯海閣瀕臨萬劫不復的危險中。
劉瑩心中又悔又痛,慚愧得無地自容。
畢竟就算是修仙者,多少也是要講良心的。
剛剛面對離合中期的慧玄,她也絲毫不曾退縮,此時此刻,卻撲通一聲跪倒下來了。
夢如嫣嘆了口氣:“對方會派高階修士突襲,我就知道本派必有內奸,所以才暴露了九宮劍陣的弱點,只是做夢也想不到,瑩兒,那個人居然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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