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幕籠罩,一方溫泉池里。』筆『趣閣ww』w.biquwu.cc
紫衣男子卸掉了華麗的裝束,正闔目泡著溫泉,他神色淡然,嘴角輕揚,帶著一絲運籌帷幄的傲然。
此時,白老人正步履沉穩的向著這邊走來,他的臉上,神情莊重,顯然是有什么要事,而紫衣男子像是感應到他的到來一樣,兀自道了句:“這個時候,葛天應該接收到了我寄給他的信條了吧。”
白老人匆忙立定腳步,頷站在溫泉旁邊,疑惑出聲:“主人,你覺得葛天真的會來京城嗎?如果你要殺了他,根本不用這么費周折啊。”
紫衣男子淡然笑了笑,卻沒就這事再多說什么,顯得諱莫如深,稍傾,他才再次開口道:“馮管家,你來找我,是陳霖要求見我吧?”
白老人一驚,暗暗佩服主人的料事如神,他立馬點頭回應道:“是的,主人,其實,我不明白,陳霖反骨已現,您為何還要留用他,難道您要利用他對付欒宇幕后的人?”
紫衣男子肆意大笑了一聲,而后才悠然道:“馮管家,你說對了一半,確實,葛天不過是個廢物,我在哪里都能弄死他,而欒宇背后的人亦能做到如此,但你知道葛天他為何能活到現在?其實,他只是一顆用來周旋的棋子罷了,既然對方有心要跟我玩,我怎么好意思不奉陪。至于陳霖,留著他還有用,當初欒宇殺害陶婉馨全家,又找個冒牌兇手交給陳霖到我這交差,我倒是要看看,我相信陳霖交的是真兇,又將陶宛馨給他,他能跟葛天玩出什么花樣來。好了,你先出去吧,讓陳霖來見我。”
白老人目光深邃的看了紫衣男子一眼,現,從他進來到現在,主人都沒有睜開眼過,他愈的看不懂主人的心思,或許,主人真的是寂寞太久了吧,那種高處不勝寒的寂寞,他看在眼里,心里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隨即,白老人輕輕作揖,說了句:“是,主人!”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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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省城,一棟別墅內。
我捏著紙條,怔怔的盯著上面的六個字,許久許久。
我的內心,早已翻起一陣驚濤駭浪,尤其是上面的兩個字,京城,更是讓我無法遏制的激動,多少次,我曾想過要殺到京城去。
猶記得,在來省城之前,我斗志昂揚,帶領眾兄弟勇敢往前沖,沖到了省城,我依然滿腔熱血。
可是,周忻婷的死,陶婉馨的失蹤,陶家的滅亡,一直到后來周忻瑾的圍攻,兄弟們的死,再到殺周忻瑾,最后謹慎的收復了周家的地盤,拿下了整個省城,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讓我的心不斷的起波瀾,時而落,時而起。
原本,殺了周析謹,滅了周家,統一了省城,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逆襲,我應該高興,應該雀躍,我應該給兄弟們打氣加油,我們所有人都該變得更加有信心,更加有斗志的。可是,組織的恐怖,組織的報復,卻像烏云一般,一直籠罩在我心中,束縛了我的手腳,扼殺了我的信心,讓我變得謹慎膽小。
而雷神槍神他們,當年也是迫于組織的壓力,躲了那么久,而今,我們也算是正式和組織的部分勢力開戰了,在省城,損失的兄弟太慘重,雖然最后長及時救了我們,但也正因為此,大家才變得越的正視組織,以至于都蒙了心,忘了當初敢闖敢拼的信念。
直到這一刻,看著手中這六個字,看著碩大的京城兩字,我才像被人當頭一棒,給打清醒了,沒錯,這么長時間以來,我心中之劍所指的地方,就是京城,這也是我的終極目標!
雖然一時間我還不知道是誰在京城等著我,雖然我能感受到這寥寥六個字背后的深不可測,雖然我隱隱知道,對方是在引誘我,或者說,挑釁我,但,這不正是我要闖的未來之路嗎?前方即使有陷阱,荊棘再多,我不是也要闖一闖嗎?難不成我要一輩子躲在省城等別人找上門?
十天過去了,組織沒找上來,我卻被自己給先打敗了,這就是我犯下的最大錯誤,我不該帶著兄弟們活在自己給自己編的蜘蛛網里,自己把自己給纏死,要不是這張信條的到來,我還不知道自己要束縛自己到什么時候。
或許,寫紙條的人,就是組織的人,他們不準備來省城和我硬拼,他們是想引我過去,來一場巔峰游戲,那么,我何不去試試?我不是曾對自己說過,就算組織是天,我也要逆天,就算京城是一個漩渦,我也要走進去,然后讓自己拔出來?
想到這,我直接揉碎了手中的信條,然后將目光投向了我身旁的槍神,雷神還有長,此時的他們,都露出了無比凝重的表情,他們看了看信條,又看了看我,卻沒說什么。
沉默半晌,我還是率先開了聲,嚴肅的問他們道:“你們怎么看?”
這時,急性子的雷神終于出聲了,他很認真道:“京城是黑夜的大本營,而我們的目標就是摧垮組織,更何況的,穆老大他們就是被組織給擄走了,所以,這京城是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去的,不過...”
話沒說完,雷神突然頓了下。
我沒想到,一向火爆激進的雷神說話竟然會打結,看來,他也是有所顧忌,我雖然也清楚,他可能顧忌的是什么,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他道:“不過什么?”
沒等雷神開口,槍神突然接話說道:“葛天,你應該知道,京城既然是黑夜組織的大本營,里面的水定然是深不可測,而,這張紙條,很可能就是組織的人寫的,他們等于是主動引你過去,不用說,他們肯定做好了對付你的準備,那么,你去那里,就算是掉進了他們的陷阱,情況必然相當危險。”
果然,他們所顧忌的,和我想的一樣,但如果我因為害怕而不去的話,那當初對付組織的信念不就算是徹底的毀了?想了想,我還是堅定對他們道,“你們知道的,我不怕死,我現在已經孑然一身,我的女人,兒子,兄弟,就連穆爺爺,都被組織擄的擄,殺的殺,我不可能一直窩在這里保自己的小命,要對付組織,就必須沖到京城。”
我連累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人,但我還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我身邊的人給予了我支撐,是我的仇恨灌輸我力量,是我的目標燃燒我熱情,如果我無法完成我的目標,我活著又有什么意義,既然我已經選擇了遠方,就只能顧風雨兼程,危險,我遇到過的危險還少嗎?不危險的話,那還叫拼嗎?
見我語氣如此堅定,一直沉默著的長忍不住拍了拍我的肩膀,沉聲道:“小天啊,能看到你拾回信心,我也欣慰,這些天我們陪著你,在省城干等著組織的報復,這種滋味,確實不好受,不過,現在因為一張紙條,冒然就去京城的話,恐怕也不太妥當!”
長的話,立即引來了雷神和槍神的一致贊同。
一向激進的雷神,這會兒似乎都恢復理智了,他苦口婆心對我說著:“葛天,我剛剛也說了,京城是一定要去的,事在人為,即便組織再強大,我相信,它也有被我們踏滅的一天,但是,要去,也不是現在去,我想說的是,起碼,你得有自保的能力,或者說,有哪怕一丁點的勝算。”
老輩的就是老輩的,考慮問題就是深刻沉穩,我也很明白他們的意思,沒錯,我連王老板、周析謹都打不過,又怎么跟組織里其它強勁的高層相比?我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能帶我的兄弟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