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五點半,517寢室的鬧鐘響起。
這可能是大學階段唯一一次四個人都在不到六點的時間段起床。
還是白璐第一個下床,很快梳洗完畢,把剩下三個人都喊了下來。
“不行了……困出翔了……”皮姐和老三相互攙扶著進去洗手間。
白璐在旁提醒:“快一點,約在四十五集合。”
因為游玩時間短,大家都沒有帶太多東西,只有皮姐準備了不少零食,塞了滿滿一包。
“你背著不累啊!”老三看著說。
“不累!”皮姐把包背起來,“你到時候可別跟我要!”
下了樓,豆芽乖乖地等在門口。
“學姐好。”
老三:“哎呦,真乖。”
豆芽看見皮姐背了那么大一個包裹,主動上去幫忙,“我來拎吧。”
“你可得了。”皮姐撥開他,“我自己來!”轉頭問老三,“大劉呢?”
“生活區門口呢。”
校園門口,三個男生站著等。
個子都不矮,長得都不賴,在門口聊著天。遠遠看去,一股如同晨曦般的年輕朝氣蘊藏其中。
大家匯合,一共八個人,趕上一個小型旅游團了。
孫玉河看看時間,說:“我昨晚叫了出租車,六點到,再等等吧。”
白璐來到許輝身邊,后者單肩背著個小型挎包,低著頭看地面,似乎就在等著白璐過去說話。
“休息得好么?”白璐問。
許輝搖頭。
“幾點睡的。”
“三點多。”
只睡了兩個小時。
許輝看了白璐一眼,淡淡問道:“起這么早困不困?”
“你比我早。”
“我都習慣了。”許輝干凈的板鞋無聊地輕搓地面,又對白璐說,“比起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
六點中,兩輛出租車準時開到,將眾人送到杭州汽車東站。
一個城市最熱鬧的地方大概就是汽車和火車站,還是清早,車站門口已經人滿為患。
因為車次很多,所以到站之后現買票。
許輝面對著人群皺眉,旁邊白璐正在跟大家要身份證,被他一手拉了回來。
“怎么了?”白璐轉頭。
擁擠的人潮讓許輝沒經過充分休息的大腦越發昏沉,看了孫玉河一眼,孫玉河馬上接收到信號,把身份證從白璐手里拿過去。
“我去買票,你們等著。”
大劉和豆芽紛紛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三個男生去買票,剩下許輝跟四個女生等著。
少爺病……
517眾心里不約而同地想著。
孫玉河很快回來,拿著票對了半天,成對成對地發下去。
最后剩下兩張,孫玉河分給老幺一張,咧嘴道:“不要意思了妹子,估計你得跟哥坐一起了。”
老幺:“……”
七點半,坐上大巴。
白璐和許輝的座位挨在一起,走到座位旁,白璐問他:“你想坐窗邊還是過道?”許輝手插著兜,因為個子高微微彎身,也沒答白璐的問話,一不發地直接坐到里面。
白璐由著他。
很快發車,后面一對是皮姐和豆芽,白璐就聽著皮姐一包一包地拆零食,還沒上高速呢,半包吃的都已下肚了。
“你也來點。”趴過來,遞給白璐,又問許輝,“許老板要不?”
“我不用。”
皮姐退回去又給后面的人發,白璐看著許輝的臉色,說:“等下看看能不能睡一會吧。”
許輝側眼,“哪那么容易睡著。”
“沒辦法理解失眠的人。”清晨杭州城寧靜的景色在窗外一閃而逝,白璐同他聊著天。“我們寢室都是一天能睡十幾個小時的。”
許輝輕笑,“那分我一點吧。”
白璐提議,“要不睡前喝點溫牛奶什么的?”
“有機會試試吧。”他淡淡地說。
其實他沒好意思告訴她,何止溫牛奶,給他逼急了的時候他真的連孫玉河給他選的那首糟心的都試過了。
“不要急。”白璐看著他。
“嗯。”不過說起來,現在真的比之前要好了。
他看向窗外。
自己的身體在慢慢恢復,他自己知道。
這種身體漸漸有力,頭腦也漸漸清晰的感覺很好,好到無法形容。
太陽一點一點爬上高空。
他張開手。
白璐瞬間就察覺到了。
他還看著外面,身姿未動,只是放在腿上的右手掌心向上,輕輕張開了。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想要什么,想喝水?”
許輝淡淡轉頭,冷眼看著她,“還裝?”
白璐終于笑出來,把手伸了過去。
他很瘦,但手掌卻異常得干燥溫和,修長的手指將她輕輕握住,包了一整個。
這種圓滿讓他們兩人一同安心。
許輝安心的表現很直接——他漸漸入眠。
白璐看著他,看得久了,覺得這些年不管心理和身體情況如何,他的睡顏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又過了一陣,后面一起來的伙伴們的興奮勁都過得差不多了,都開始睡覺。
車里安靜了下來。
許輝這一覺難得的睡了兩個小時,醒來的時候臉色稍顯蒼白。
“暈車?”
白璐把暈車袋打開,“想吐么?”
許輝擰著眉頭撥開她的手,有點無力地說:“……別惡心我。”
“你不要在這潔癖,想吐就吐出來。”
許輝還是搖頭,白璐把袋子放回去,又說:“不過你也沒吃什么東西,估計吐也吐不出來。”
她把包打開,拿出小瓶風油精。
“擦一擦,可能會好一點。”
許輝盯著她手里的東西,眉頭依舊擰著。“你連這也帶?”
“怕有人暈車,或者被蚊子咬。”
許輝背靠著窗戶,側對白璐,“這種東西沒用,你還不如直接給我帶點暈車藥。”
白璐看著他,又一翻包,一盒暈車藥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