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風三個骰子都是四,許輝三點分別一二三。
“操啊,再來!”
一輪一輪又一輪。
“兩個二。”
“三個三。”
“五個六!”
“開。”
“操!”
兌過的涼爽淡酒,依舊喝得張曉風面帶紅光。
一條腿不老實地抖著。
“五個六!”
“開。”
“你媽的啊啊啊啊啊啊——!”
周圍人越來越多,大家看著好笑,氣氛高漲。其實許輝不是沒輸過,只是太過漫不經心,輸了好像沒輸。
他掏出煙,點了一支,往后靠著笑道:“太菜了啊你……”
……
“張曉風可喝了不少了啊。”老三透過人縫,小聲說。
白璐他們玩完了牌,一邊吃零食一邊休息。
老幺說:“是啊,我看他都喝了快二十杯了……會不會醉啊。”說著,撞撞旁邊的白璐。
白璐正在收拾玩完的牌,黑桃紅桃方片梅花,從a到k歸類整理。被老幺碰了一下后,她放下牌,似是思考了一會,然后對老幺說:“幫我也拿一杯好么?”
“酒?”
“嗯。”
“為什么喝酒啊?”
“有點渴,想喝點涼的。”
“行。”老幺過去,抽了個紙杯,倒了一杯酒回來。
“謝謝。”白璐拿過酒,一飲而進。
“啊,你怎么喝這么快。”老幺剛剛坐下。
“沒事,酒不濃。”白璐說。
“張曉風喝了那么多呢。”
“不要緊,上次聚會他跟導員嗆了半箱,那酒可比這個狠多了。這種濃度的他再喝二十杯也不會有事。”白璐把杯子放到一邊,又說,“只不過他喝酒上頭,看著嚇人……每個人喝酒的反應都不一樣。”
“那也喝太多了……”老幺小聲嘀咕,“不過許輝真不愧干這個的,玩骰子好厲害。”她佩服地說,“他才喝了三四杯。”
三四杯……
白璐透過人群,看向許輝的方向。
男生們都抽著煙,張曉風終于被換下來了,另外一個桌游高手上場,跟許輝玩得有來有回。
好不容易連輸兩次,許輝在眾人哄笑聲中拿起酒杯。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與她的視線從某一細微的角度碰到一起。
許輝的笑在那個瞬間被手中涼酒熏得有些冰冷。
他仰起頭,酒極快速地入了喉嚨,同時也錯開了視線。
“玩游戲啦——!”快九點的時候,黃心瑩在屋里大喊,去里屋叫人,“別看電視了!玩游戲玩游戲,快點都出來!”
所有人聚集一圈,就算客廳再寬敞,此時也不免顯得擁擠。
沒有那么多沙發凳子,男生表現出風度,讓出位置,紛紛坐在地毯上。
許輝跟張曉風坐在一起,兩人在視覺上形成了鮮明對比。
張曉風喝得滿臉通紅,許輝則是煞白一片。
黃心瑩的嗓門做主持人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扯著脖子喊半天,總算在嘈雜的環境中講明白游戲規則。
兌完的酒還有很多,班委決定不能浪費,第一個游戲就要把酒消耗光。
“第一項游戲很簡單!大家看我手上的牌!”黃心瑩高舉著撲克,大聲說:“等下每人發一張,留一個給莊家,莊家拿到牌后根據自己的點數,決定叫大還是叫小!然后下面的人可以選擇根牌或者放棄!”
黃心瑩從牌里抽出一張,示意說:“比如莊家如果拿到這張梅花十!決定壓大,那下面的人就可以開始選了,如果有人抽到2、3這種小牌,覺得自己肯定比不過莊家大,可以選擇放棄,放棄喝半杯!剩下的人全部跟牌,贏得不用喝,輸的喝一杯!”
說完又補充一點,“以上是對男生的,女生量減半——!”
幾十人一起玩的游戲,毫無組織紀律性,亂七八糟,前幾輪還能清楚一點,后面完全是瞎玩。
白璐寢室四個人都不高調,很容易被淹沒在這種熱鬧的氛圍里。畢竟在這樣的場合下,不可能所有人都被照顧到,人們的注意力總是集中在幾個人的身上——比如班里的活躍分子們,還有許輝。
那邊喊聲震天,掐著脖子灌酒,這邊白璐低聲問老幺:“還行么?”
第一輪517寢室除了皮姐都壓輸了,白璐正好口渴,把一杯酒喝光,一不留神,發現老幺也喝了半杯。
老三推她,“你咋那么實惠呢,喝不了還喝?”
老幺有點委屈:“不是輸了嗎。”
老三:“輸你就喝啊,誰也沒看著你,你喝點飲料意思一下就行了啊。”
老幺沒怎么喝過酒,反應比較強烈,皮姐過來:“還行不行啊?”
白璐看著皮姐:“學弟呢?”
“走了,回去寫作業了。”皮姐抻了抻衣服,拍拍自己的肩膀,對老幺說:“來姐這,別靠著室長,她肩膀干巴巴的,你也不嫌硌得慌。”
白璐扶著老幺:“你覺得怎么樣,要不我帶你先回去吧。”
老幺搖頭,“沒事。”
皮姐撇嘴說:“室長,你太小題大做,咱幺兒好歹也快二十了是不是,就得一步步踏入成年人的世界了。”
老三噯了一聲,“沒錯,所謂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喝酒吃肉,你總不能讓她天天喝ad鈣奶。”
皮姐跟老三一唱一和,“第一次喝酒都暈乎,慢慢練就好了。”
白璐笑笑,直身坐回去,“沒有那么好練。”
“怎么?”
“酒量沒那么好練。”白璐聽著身后黃心瑩嘰嘰喳喳的叫聲,還有叮當的碰杯聲,若有所思地說:“能不能喝,天生注定的。”
不管是玩法還是鬧法,總之奏效了,幾缸兌好的酒很快見底。
所謂酒后吐真,屋里氣氛熱烈,一群人圍在一起高談闊論暢所欲。
白璐轉頭,看見許輝趁著空閑功夫,靠坐在電視旁的墻壁上抽煙。
老三也看見了,小聲說:“可能覺得無聊了吧,還是玩累了,你看他臉好白。”
白璐不可見地搖搖頭,自語地說:“他在醒酒……”
黃心瑩抱著一個小盒子從屋里出來,“來來來,都過來,玩下一項了!”
第二項就是下午剛進門時準備的,每個人匿名寫的卡片。
眾人磨磨蹭蹭回到中間。
“這個就不用介紹規則了吧,我看看從哪開始抽呢……”黃心瑩把箱子放到中間,點了一個男生,“就從你開始吧。”
“啊!?”男生夸張地喊了一聲,然后慢吞吞地抽出一張卡片。
黃心瑩一把搶過去,高聲念道:
“女人卸妝,男人脫光!”
第一張就充滿戲劇性,全班哄然大笑,旁邊的男生直接上去扒他的衣服,被扒的男生叫苦連天。
許輝起身,離開了房間。
白璐轉眼,皮姐和老三看得起勁,老幺閉著眼睛休息。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游戲吸引,白璐默不作聲地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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