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白璐說:“你把罐子放到冰箱里,再放一兩天就——”
伴隨著白璐的話語,許輝擰開蓋子,拇指食指合并,從玻璃罐里捏了一片檸檬上來,仰脖放到嘴里。
白璐:“……”
許輝含著檸檬,抿抿嘴,下頜骨帶動著脖頸喉結輕輕地動。
白璐看得腮幫發澀,忍不住說:“現在吃不酸么?”
許輝搖頭。
白璐站起身,“那我先走了,你下午還有事情,我不打擾你。”
“噢,這么懂事?”
白璐不回話,走到門口,許輝那邊說:“常在這片玩么?”
白璐停住腳,“我住得很近。”她猶豫著,支支吾吾,“要不……留一個電話,可以么?”
許輝鼻腔輕笑,“嗯。”
白璐說:“你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吧。”
許輝報了一串數字,白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許輝,許諾的許,光輝的輝。”
白璐將電話撥過去,然后按斷,許輝問:“你呢?”
“白璐。”
“哦。一行白鷺上青天啊?”
白璐笑笑:“嗯。”
雙方存完號碼,白璐出門,許輝也來到門口。
“白天我一般在學校,不一定方便,你……”許輝刻意頓了頓,白璐了然,說:“我知道,我不會總打電話打擾你的。”
她朝許輝擺擺手,“那我走了。”
許輝點頭。
出門的時候是下午,白璐忙活一個周末,終于可以真正開始“養病”了。
回到宿舍,白璐吃了藥,蓋上厚被發汗,睡了兩個半小時的覺。
醒來時覺得頭清醒了不少。
白璐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的不舒服,但也不敢再洗澡,換上衣服坐在宿舍里看書做題。
與此同時,許輝家里來人了。
五個,三男兩女,拎著兩箱啤酒和幾大兜子吃的。
“等晚上再叫燒烤來!”朋友們嘻嘻哈哈地進屋,不大的小客廳瞬間滿了。
“輝哥自個兒在家干什么呢?無不無聊。”大海過來,靠在許輝身邊撲通一下坐進沙發里。
許輝任由他推搡,“不無聊,補覺來著。”
“早上沒睡夠?”
“被人吵醒了。”
“誰啊,誰吵你。”小葉過來,一腳給大海蹬開,“一邊兒坐著去!”
“嘿你這……”小葉眼睛豎起來,大海:“得得,我滾了還不行么。”
換成小葉坐到許輝身邊。
“餓了沒?咱們帶吃的了。”她把袋子拿來,里面零零總總各種小吃和零食。
“我不餓,你們先吃吧。”
大海去把電視打開,他們都不是第一次來許輝家玩,對陳設熟悉得不行。從臥室里搬出卡拉ok機,插上開始玩。
鬧鬧哄哄一直到晚上,許輝終于有點餓了,大家吵吵嚷嚷地打電話叫外賣。
他們對這一片的外賣太熟悉了,叫了將近三百塊錢的燒烤,大海拿著電話跟店老板一頓狂砍。
“買了多少啊!便宜點。次次照顧你們家生意,咱們學校多少人都是我領去的!”
“……”
“是吧,這才夠意思!”
減了二十塊錢,大海打了勝仗似的,跟其他人炫耀。
另外一個女生張文慧一臉鄙夷,“瞅你摳的……”
大海:“感情不是你請客,裝什么大款,要不你請,我這就給老板打電話把錢加回來。”
張文慧被數落得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地拿桌上的打火機扔他。
“那也不是你請!”張文慧聲音尖銳,“輝哥請客!你也少裝!”
大海躲過打火機。
“行行行,不跟女人一般見識。”他坐到旁邊一個安靜一點的男生身邊,“老娘們兒……沒轍。”拍拍旁邊人,“孫玉河,你說是不。”
孫玉河是在場男生里比較安靜的,除了許輝,屬他話最少。
張文慧還要叫囂,大海喊:“行了啊,別鬧。”
小葉也勸她,“差不多算了,他嘴賤你不知道啊。”
張文慧坐回去,白了大海一眼,轉過身跟小葉說話。
燒烤很快送到,屋里氣氛更熱了。
“酒呢,凍得差不多了吧。”
孫玉河站起身,往廚房走,“我去看看。”
去冰箱拿酒,剛好碰見上完廁所的許輝。
“干嘛呢?”
“拿酒,燒烤到了。”
“哦。”
孫玉河把冰箱上層打開,取了幾瓶酒出來,低聲問了句:“昨天去醫院了?”
許輝眉頭不經意一皺,孫玉河轉開話題,說:“我去外面看看,大海又在那嚎什么呢。”
孫玉河一邊說,看見許輝的目光落在打開的冰箱門里,他順著看過去,是一個包著白色手巾的玻璃罐。
“這什么?”他伸手拿,許輝在后面說:“豎著拿,別倒了。”
“檸檬?”孫玉河不由得皺皺眉,“你還真是喜歡酸的啊。”
許輝不置可否。
過了幾秒,忽然笑了笑,又說:
“阿河,我碰到了一個跟我一天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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