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跟他賣的毒品有關,郎佑庭很有可能會派柯纓去調查,只要他去了醫院,十七,你就把他們鄰近地下室的那個兵器庫炸了。”
“……炸了?”莫絕愣了一會兒,恍然道,“這樣郎佑庭很可能會去確定那個男人的安全,是嗎?”
“總歸要試一試,”韋一說著,看向樊墨,“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們研究出了最新的微型錄像設備,只有指甲蓋那么大,能透過比較薄的衣物捕捉畫面,是吧?”
“是有那種,我也用過幾次,效果還不錯。”
“就是那個,”韋一點點頭,說道,“霍哥,你到時候如果見到了柯纓,想辦法把那東西丟到他不起眼的口袋里,越不常用的那種越好。”
“嗯,”霍逸明白過來,問道,“你覺得柯纓會跟著郎佑庭去地下室,這樣就能把路線都拍到了?”
“沒錯,就是這樣。”
可莫絕仍是疑惑,“那你拍完了怎么收回來?被柯纓發現就暴露了。”
“所以啊……咱們還是得麻煩六哥,”韋一嘆道,“這最后一步,就看郎家二小姐肯不肯幫忙了。”
*****
時間倒退二十四小時之前,郎佑琳正在家里教柯淼說話,忽然接到郎六的電話,說約她有事要談。正好快到中午時間,郎佑琳便抱著柯淼去見好久不見的三弟,順便一起吃午飯。
“真難得,你能約我出來一次,我還以為你有了媳婦兒就把我這個姐姐忘干凈了呢。”
“哎,你都有姐夫和淼淼了,哪輪得到我呀,”郎六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淼淼的小手指,“她認不認識我呀?”
郎佑琳瞪他一眼,“我都沒見你幾面,別說她了,”說著就把孩子抱起來,哄道,“淼淼,這是舅舅,來,跟媽媽說,舅舅~”
柯淼完全不搭理他,趴在郎佑琳懷里唔嚕嚕叫了句“爸爸”。郎佑琳無奈,只好說,“你多回家幾次,她就記住你啦。”
郎六慢慢收了笑,有點沉默。郎佑琳看他一會兒,忽然哼了一聲,“臭小子,是不是有事兒求我啊?”
郎六扁了扁嘴,郁悶地點頭。
“我猜也是,說吧,要你老姐干嘛?”
“其實這些事……我真的一點都不想麻煩你,”郎六嘆了一聲,無奈道,“可這次也沒別的人能幫忙,我也沒辦法了。”
“客氣什么,小時候搶我那么多蘋果吃,這會兒知道客氣啦?”郎佑琳推推他腦門兒,笑道,“說吧,只要幫得上,一定幫你。”
“……姐,你不是一直問我,為什么這幾年我總跟大哥作對嗎?還有上次我把駱陽賣給了起軒的事兒,你雖然沒問,但心里總覺得別扭吧?”
郎佑琳斂了笑容,慢慢點頭。
郎六又是猶豫半晌,終于是深吸口氣,下了決定似的,“我很早就想這么做了,如果我早點長大,早點能有自己的勢力,我早就會這么做了,我恨不得把郎佑庭送進監獄里去,你知道嗎?”
郎佑琳猛地一僵,驚住了。
郎六沉下臉來,艱澀道,“姐姐,咱們的爸爸媽媽,是被他害死的。”
郎佑琳雙眸睜得更大,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那年去南海,我聽得很清楚,是大哥派人鑿了船下的螺旋槳,還把發出去的求救電報給毀了,”郎六咬牙說著,眼眶立時紅了,“爸媽在我眼前被活生生凍死的,在海里,你知道嗎?就因為我個子小,能趴在一個木板上,否則我也撐不下去的。”
“你、你胡說什么……”
“我一直裝什么都不知道,因為我什么都沒法做!他掌控了整個郎家,把屬于我們兩個的東西全都搶走了!他就是個衣冠禽獸,一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什么叫……屬于我們兩個的……”郎佑琳呼吸急促,身子都發起抖來,“他是大哥啊!他也是爸媽的兒子,怎么可能會……會做這種事……”
“我以前也想不明白,早晚都會落到他手里的家業,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直到……”郎六閉上眼,死死咬緊了牙,“直到三叔去世之前把我叫過去,告訴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郎佑庭,根本就不是爸媽的親生兒子。”
“……什么?”
“他是大伯的兒子,大伯一家死了,爸爸把他領養過來的。三叔死之前一直說對不起我,他是哭著走的。”
郎佑琳受到的沖擊太大,木楞地坐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郎六抓住她的手,握緊了,急聲道,“姐,爸媽從我很小的時候就帶我認識很多權貴,他們心里應該是想把家業傳給我的,大哥就是那時候開始記恨,才在十八歲成年之后殺害了他們,就為了名正順地繼承整個郎家!三叔那時候也是怕他,不敢站出來說什么,所以最后才說對不起我。這么多年我終于想明白了,明白之后我天天想著要怎么報仇,三年前終于有了機會,我只試探了一下他的態度,果然,你看他發現我有了威脅,立刻就凍結了我的所有資產!只有一個我自己創立的億鑫在我名下,其余郎家的公司全都收回去了,你說是為什么?他為什么那么防我?他是怕什么?”
“不、不可能……大哥怎么可能是殺害爸媽的兇手?怎么可能?”郎佑琳腦子里一團亂,眼神也無比慌亂,“是不是你當年聽錯了?大哥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聽沒聽錯,以后我證明給你看,”郎六收回手來,慢慢平復激動的情緒,“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郎佑琳呆坐了許久,直到飯菜都涼透了,她終于垂下頭來,喃喃說了句,“你要我……幫你什么?”
*****
“就是這個東西嗎?”莫絕拿在手里掂了一下,不可思議道,“這么小,真的能錄影?”
“里面的芯片可是超高科技,你不懂了吧,”樊墨得意地揚揚眉,“一會兒你看看不就知道啦。”
幾人圍坐在放映廳里,樊墨把設備都擺弄好,按下了啟動開關。
很快便映出了柯纓一路走過的視野,郎六不由叫道,“我去!竟然在這兒!這書房我去過百八十回了,鬼能想到這個書架……我擦,不知道的還以為里面藏著什么國家機密呢!”
鏡頭里漸漸延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地下通道,彎繞了許久,終于亮了一絲燈光。
霍逸在旁感嘆道,“真是白白浪費了這么好的地方,就為了關著一個人?郎佑庭也真是有毛病。”
說話間那扇鐵門被打開,韋一看著柯纓手里的鑰匙,說道,“書房的鑰匙六哥你應該有吧?”
“當然有,這就一個普通房間啊。”
“書柜的開啟方式咱們也看到了,可這個鐵門……”韋一看著已經被推開的門,皺眉道,“這個鑰匙看起來有點復雜,看來只有柯纓和郎佑庭有。”
“不會又要我姐去偷鑰匙吧……”郎六嘖了一聲,有點不樂意,“別把她卷進來了,我這次都不忍心,罵了自己一整天了。”
“嗯,我再想想辦法吧……”
韋一剛要再說,就聽視頻里忽然傳來一陣慘痛的尖叫聲,幾人雖然聽到過十四的轉述,卻是頭一回親眼看到,可這么一看,幾個人都煞白了臉,驚呆了。
畫面實在太凄慘,太血腥,莫絕看到一半終于看不下去,忽然按了暫停,怒意陡生,“郎佑庭他媽的有病嗎!什么深仇大恨這么折磨一個人?!”他深吸口氣,忍不住狠狠踢了下桌子,“我早就該把他救出來!這次不管怎么樣,一定要把這個人救出來!郎佑庭個畜生,真他媽喪盡天良!”
韋一也看蒙了,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一向平靜的心思此刻也翻涌起一陣怒意,“他真是……瘋了。”
“我看這個人也瘋了,”霍逸閉了閉眼,側頭避過那血腥的屏幕,“救出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了。”
樊墨和郎六握著拳頭沉默了許久,前者再次按了播放鍵,屋子里十分沉默,明顯一股低氣壓籠罩著。
直到里面傳來郎佑庭殘忍的聲音:“忘了告訴你了,你姐姐鹿盈死了,被燒成炭了呢。死了小半年了,到死還讓我好好照顧你,你說她是不是蠢透了?”
莫絕和韋一驀地皺起眉,霍逸也若有所思地瞇起眼,郎六卻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睜大了眼睛,只有樊墨沒get到什么點,喃喃說了句,“他還有個姐姐啊……”
說完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太對,他抬頭看了看,茫然道,“你們怎么了?”
沒等其他人說什么,郎六卻是驚叫道,“鹿?姐姐?難道、難道這個人是?!”
幾人一同看向他,郎六慌忙道,“小絕,我之前跟你說過吧?我哥年輕時候有過一個男朋友……”
莫絕想起來,跟著驚詫道,“你說是他?”
“沒錯……我記得那個人就姓鹿的,我哥一直叫他小哥哥,我也叫他鹿大哥的,”他絞盡腦汁想了半晌,立刻道,“對了,鹿鳴!我想起來,就叫鹿鳴!當時還是個很有名的律師呢!”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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