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絕打眼一看,里面是五個人,一對面孔陌生的夫妻,身前站著三個孩子,一個小不點大,另兩個分別是一個妙齡少女和一個高挑的少年。莫絕在看清那少年的臉的時候忽然一震,驚住了,“這……瑞瑞?”
“我靠!果然!”郎六簡直要哭,“我剛想到這照片,翻出來一看還以為是心理作用,尼瑪嚇死我了,是不是他這樣子真的跟駱文瑞特別像!”
莫絕握著郎六手機的手指猛然收緊,愣愣道,“這人……是誰?”
郎六瞪著眼睛,驚悚似的,“我哥啊!我哥小時候啊!”
莫絕手指一震,和郎六一樣,驚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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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纓不知道為什么,郎佑庭一整個下午都在書房里待著,一步都沒出來,他猶豫了好半天,正想著要不要進去打擾一下,書房的門忽然被推開,郎佑庭面無表情地走出來,看到柯纓擔憂的面孔,忽然勾了下嘴角,“怎么,我還讓你擔心起來了?”
“大哥,你午飯都沒吃,是有什么心事嗎?”
“心事?”郎佑庭哼笑一聲,抬腳走出去,“倒也談不上,只不過多了個意外之喜,需要消化一下。”
柯纓沒聽懂,只不過看他這前行的方向,心思忽然一沉,試探道,“您要去……地下室嗎?”
郎佑庭斜斜看他一眼,漫不經心似的緩緩說道,“兩天沒去了,怪想的,反正小六晚上才來,我下去玩一會兒。”
柯纓低頭稱是,跟著郎佑庭到了一個暗房外,叫下屬們都在門外守著,唯獨他一人跟著郎佑庭進了門。里面的布局非常簡單,一桌一椅,幾個書架而已,柯纓走上前,在第三個書架的某處按了幾下,書架忽然微微一震,而后緩緩向一側移開,現出一條密道來。
密道里面漆黑一片,是個長長的通往地下的階梯。
郎佑庭從密室門打開開始,一雙黑眸便瞬間亮起來,帶著一層詭異而興奮的光亮,瞳孔也跟著一晃一晃地顫起來。柯纓一句話沒說,仍是跟著他一步步向下走,足足走了兩三分鐘才走到了底,感應燈此刻才瞬間亮起,眼前現出一個漆黑的大鐵門來。
柯纓拿出鑰匙開了門,郎佑庭一向從容的面孔此刻忽然扭曲起來,那是狂熱又急迫的神情,雙眼中迸發的光亮熱切得令人不寒而栗。男人的腳步從沒有這般匆忙過,三步并兩步快速進了門,耳邊由遠及近地傳來一個人痛苦的嘶喊聲。
“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
郎佑庭的腳步越發急促,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他抬手讓柯纓在原地站住,親自推開最后一扇木門,而后狠狠把門甩上,匆忙走了進去。
柯纓和往常一樣在原地站著,背對著木門,耳朵卻不可避免地清晰捕捉到里面的聲音。
“嘖嘖,真可憐,把自己搞得這么慘。”
“郎、郎佑庭……呃!啊啊!畜生!別碰我!!”
“你確定不要我碰你?嗯?”
“呃啊,哈!啊啊……疼……疼……殺了我,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啊!”
“哈哈,晚了,我就要你這么活著,這樣你才能乖乖聽話,不是嗎?”
門后郎佑庭的聲音興奮而殘忍,似是呼吸粗重了,卻仍是忍耐著怪笑道,“來,跪下來,好好求我。你不是傲氣嗎?不是寧死也不低頭嗎?哈哈,那現在這是干什么呢?”
柯纓在門后深深吸了口氣,恍惚想到記憶中某個清冷瀟灑的身影,可那身影驀然消散,剩下的只是一個卑微的佝僂的滿身狼藉的軀體。
曾經讓他也驚艷過的,一雙驕傲冷然的目光,終究被毀了個徹徹底底,再也看不見了。
“嘩嘩。”
身后再次響起一陣異動,那是鐵鏈劃過地板的尖銳聲響。
“我做……我做,”鐵鏈滑動的聲音越發劇烈,那破碎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地顫抖起來,“給我一點……一點就好……幼庭,給我一點……”
“才四十分鐘,就受不了了?”郎佑庭的聲音殘酷而冰冷,“你的耐力真是越來越差了,第一次可是整整一小時呢,你那時候不是說,就算死也不會求我的嗎?”
“我錯了,是我錯了,幼庭……啊啊!求你,給我一點,求你,一點點就好……你不是想要我嗎?進來,快進來,干死我,弄死我……”
屋子里響起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喊叫聲,呻-吟聲,又像是忍無可忍了,又響起尖銳痛苦的咒罵聲,可那聲音又停滯了,再次哭叫著乞求,像是一頭困獸垂死掙扎之前的哀鳴。
終于,最后一聲嘶啞的吼叫響起,尖銳扭曲得像是要刺破耳膜一般,慘叫聲越拔越高,最終陡然間突兀地歸于寧靜,卻跟著響起郎佑庭暢快的狂笑聲。
“告訴我,你是什么?”
“嗚,嗚嗚……”
“說話!你是什么東西?”
“我、我是……是婊-子……我是婊-子,賤婊-子……”
鐵鏈滑動的聲音漸漸止了,身后的門終于打開,郎佑庭神經質地大聲笑著,大開著門朝里面命令,“爬過來,藥在柯纓這里,想要就一路磕頭爬過來。”
柯纓深吸了口氣,鎮定了一會兒,轉頭面向身后淫-靡的空氣。
那癱軟在地上的人實在讓他不忍直視。
全身赤-裸,不著寸縷,像是水里撈出來似的,*地,全身粘膩地傻呆呆跪著。男人的臉上沾染著白腥的東西,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紅腫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柯纓的方向,被鐵鏈鎖住的手腕和腳踝磨掉了一層皮肉,血淋淋的,就那么帶著一層血跡爬行著一寸寸跪過來,磕著頭,咚咚直響。
男人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痛苦地顫抖,柯纓終于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好讓那人少爬幾步,郎佑庭在旁不快地冷笑一聲,“你看看,你已經下賤成這個樣子,連我的手下都可憐你了。”
男人的身體不正常地扭曲著,柯纓不忍多看,從懷里掏出一個針管,抬起男人的手臂扎下去,一點點把藥水推了下去。男人扭曲的神色一點點平緩下來,腦子卻像是遲鈍了似的,呆愣了好久,才忽然恐慌地爬回去,消瘦的脊背緊緊靠著一根柱子,低頭抱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戰栗地發起抖來。
嘴里嗚嗚低叫著,像是小動物恐懼到極點的悲鳴。
郎佑庭靠在門邊,目光冰冷地看著恢復正常的男人,又慢慢笑起來,“鹿鳴。”
男人猛地一顫,身體抱得更緊,抖得更是厲害。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分享一個好消息。”
男人的胸腔劇烈顫抖著,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原來二十年前那天晚上,我干的不是你,而是……”郎佑庭像是想看清他的表情,走近了一步,殘忍笑道,“是你的雙胞胎姐姐呢。”
男人顫動的身體猛然一震,猛地抬起頭來。
“只一晚上,竟然就中了獎,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哪。”
男人混沌的目光霍然清明,而后恨極了似的,陡然掙扎著起身,朝郎佑庭憤怒地沖了過來,“你這個畜生!畜生!!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哈哈哈哈,”郎佑庭狠狠把門關上,聽著里面咆哮的吼聲和劇烈砸門的聲音,悠悠笑道,“等你的毒癮發作了,再跟我說這些狠話吧,小婊-子。”
里面的聲音猛然一滯,過了好一會兒,顫著聲痛恨無比地艱難說著,“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我要把你一刀一刀剁了,郎佑庭,我早晚會親手剁碎了你,你給我等著……等著……”
“這句話,我等了二十年了,你倒是先走出這扇門再說吧,”郎佑庭伸手抵著木門,笑吟吟道,“我好好待你,你卻只想逃,那我只能把你當個畜生這么關起來,讓你一步也跑不了,只能跪下來求我。不過……”郎佑庭收回手,緩緩笑道,“你現在下賤得連個婊-子也不如,說不定我哪天真的就玩膩了,你就可以解脫了。”
里面的聲音再次安靜下來,卻像是壓抑著什么,響起一陣細微的哽咽。
郎佑庭哈地一笑,退后一步,轉過身去,“真可惜,現在的你就算哭瞎了眼睛,我也再不會心疼了,你還是想辦法下次換個有趣點的姿勢,讓我有心情再玩兒你一次吧,小婊-子。”
柯纓一直沉默地跟著,只是關上鐵門之前仍是忍不住看了眼那扇骯臟的木門,門后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發出一陣嘶啞的慟哭,他默默垂下眼來,再次緊緊鎖上了大門。
走出地下室,回頭把書柜弄回原樣,兩人剛從暗房里出來,一下屬便匆匆過來報告。
“大少,三少回來了,還有起軒的那位顧總。”
郎佑庭瞇眼哼笑一聲,只是走過那下屬身邊時淡淡說了一句,“去把下面那家伙洗干凈,上點藥去。”下屬立刻稱是,剛要走,郎佑庭又補充了一句,“天氣冷了,把地下室的溫度也調高點。”
“是。”
等下屬離開,柯纓看著男人陰冷的背影,忍不住說了一句,“大少,他的身子應該快到極限了,再繼續注射,活不了幾年了。”
郎佑庭的腳步一頓,慢慢地“哦?”一聲,過了一會兒又微微笑道,“那就讓他死了好了,死人最乖了,不是么?”
“……好的。”
柯纓不再多說,跟著郎佑庭進了大廳,又走到會客室門前,伸手給他推開了門。
屋子里端坐著郎六和另一個陌生男人,郎佑庭走進門,對著二人緩緩露出一個溫柔可親的微笑來。
“你們可算來了,我可等了一天呢。”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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