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想讓鱗兒襲北威侯的爵,其實可以讓他承你的爵位。”景韶見他這么高興,也跟著彎起眼睛。
“那怎么行,文淵侯又不是世襲罔替的。”慕含章搖了搖頭,弟弟剛出生,以后會走什么路還不一定,如今說了還太早,只要他能平安長大就好。
北威侯府的喜氣顯然不能蔓延到朝堂上,次日上朝,慕含章進得宮門就立時掩下臉上的笑意,沉靜如水地走了進去。
“父皇,兒臣愿往!”提及攻打江南,四皇子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
“淮南廣闊雖不及西南,但勝在土地肥沃,”兵部尚書皺著眉道,“淮南王經歷幾代積累,裝備精良,恐怕不好對付。”
“那以孫尚書之意,當派誰前往?”宏正帝眸色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臣以為,淮南封地極為重要,以穩妥起見,當派成王前去。”兵部尚書坦然道。
“臣以為,四皇子雖年幼,但沉穩果決,堪當大任,派四皇子前去也無不妥。”刑部尚書出列道。
慕含章不動聲色地看了景琛一眼,繼續垂眸不語。
“四皇子成年在即,自當歷練一番,依臣之見,這淮南之亂倒是個好機會!”愛說話的永昌伯被扔到滇藏去了,茂國公只得親自開口,以他的身份說出這番話來倒也不顯得突兀。
一時間朝堂上爭執不下,宏正帝沉默著不說話,等時辰差不多了,起身道:“今日到此為止,此事明日再議。”說完便甩袖離去。
眾人一時猜不出宏正帝是個什么意思,江南的事傳回來這么些天,也沒見皇上解了成王的禁足令,所以眾人猜測這次是不是不打斷用成王,但今日這個形勢,似乎也不打算派四皇子前往。
“皇上莫不是等著成王去認錯?”出了大殿,兩個官員小聲議論。
“成王到底犯了什么錯?”另一個人蹙眉。
“聽說是倔脾氣上來,頂撞了皇上兩句。”說話的人看了一眼四周,“依我看,皇上還是偏愛成王,今日四皇子都說道那份上,愣是沒得到一句準話。”
在高臺上路過的四皇子聽到下面的議論聲,不禁握緊了拳頭,轉身朝鳳儀宮走去。
慕含章與景琛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轉身離開。
“含章啊,你要不要跟父親回去看看弟弟?”北威侯依舊沉浸在得了老來子的喜悅中。
“父親。”慕含章應了一聲,朝他使了個眼色。
北威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斂下笑意:“這攻打淮南的差事,王爺是個什么意思。”
慕含章嘆了口氣:“王爺在府中早急壞了,就盼著借這個由頭能解了禁足呢。”
身邊經過的幾個官員聽了,互相對視一眼,待北威侯抬頭,忙紛紛低頭離去。
當晚,宏正帝宿在了鳳儀宮。
“皇上,瑜兒眼看就要成年了,卻沒立過什么功,兩個哥哥都封王了,也該給他個機會歷練歷練了。”繼后小心地服侍宏正帝脫外衣,想起今日兒子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暗自皺眉。景瑜對這次的事看得太重,興許皇上就是看不上他那個猴急的樣子才沒松口。
“封王?”宏正帝看了繼后一眼,“景榮不是還沒封嗎?著什么急。”
那能一樣嗎?皇后暗自咬牙,面上依舊笑得一臉溫婉:“景瑜好歹是嫡子,這雖然長幼有序,但畢竟也嫡庶有別。”
宏正帝聞,臉色立時冷了下來:“嫡庶有別?”
皇后嚇了一跳,難道說錯了?突然腦中一閃,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皇家自是不重這個的,臣妾失。”
宏正帝自己就不是皇后所出,最恨誰提嫡庶有別,冷冷地看了一眼低著頭的繼后,當年元后在時,無論嫡庶可都是一視同仁。
“臣妾只是覺得,成王連破兩藩,回來之后頗有些自滿,如今都敢頂撞皇上了,若是因著打仗就把他放出來,怕是……”繼后小心地看了一眼宏正帝的表情,沒有把話說完,只是話中之意誰都聽得出來。
這次宏正帝倒是沒有說什么,只是定定地看了繼后幾眼,轉身往床邊走去:“景瑜若是想出戰,讓他明日一早過來親自跟朕說。”
繼后眼前一亮,應了一聲,忙叫人去告訴四皇子,叫他明日早朝之前就到鳳儀宮來等著,并吩咐總管太監給他開偏門。
“聽說昨晚宮中傳信,讓四皇子天不亮就往鳳儀宮去,”慕含章一邊系中衣的衣帶一邊對景韶說,轉頭看他一眼,頓時紅了臉,“你,你好歹穿件衣服。”
天氣熱,景韶下床幫自家王妃穿衣服,左右沒有旁人,就大大方方的光著遛鳥,見君清紅了俊顏,不由得意道:“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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