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駿馬載著俊美的王爺在街道上疾馳而過,街上擺攤的百姓見怪不怪的紛紛避讓。
“看到了嗎?你要是再鬧,就讓成王把你抓走。”賣菜的婦人扔下菜筐,指著飛馳而過的身影教訓不停啼哭的孩子。
景韶勒馬減緩了速度,恰巧聽到了這句話,禁不住皺了皺眉頭。
“傳聞成王暴虐,在戰場上殺戰俘十萬,其名能治小兒夜啼。”這是當年那些人彈劾他的理由之一,殺俘十萬,真可笑,且不說征戰匈奴,他自己也就帶了五萬兵馬,整個匈奴軍也沒有十萬之多。當年他將匈奴大將及兩千精兵圍困起來,勸他們投降,那些人性烈,寧死不降,他就讓人一層一層的殺,最后那大將帶人突圍被他斬殺,捉住的活人不足五百,且各個恨辰軍入骨,若是不殺便后患無窮。
原來,謠從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流傳了。
今日天氣晴朗,陽光從打開的窗棱上溜進來,將寬闊的檀木書桌照得暖暖的。慕含章坐在書桌前,拿著一本賬冊,細細清點自己的嫁妝。
北威侯府家大業大,但人口也多,給他分的財產加加算算總共不足三萬兩。公帳娘親是看過的,挑不出什么問題。雖然三萬兩沒短了他多少,卻也沒讓他沾一分的便宜。況且祖宅、祖田不能給他,現銀家中剛過完年更是基本沒有,分到他手里的全是些不能動的莊子、田地,僅有的那些現銀也用來置備嫁妝了
東郊的地他記得是片荒林,刺槐叢生,怪石嶙峋,根本種不了東西,也不適合建園子,基本上就是廢的。而這片廣闊的土地,在他的“家產”中還占了大半。慕含章冷笑,杜氏真是不怕人戳脊梁骨啊!
不過,這樣一來,他現在手里基本上就沒有現銀了。娘親給的十萬兩是個整張,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去動這筆錢。
“王妃,側夫人進東苑來了。”云竹竄進了書房,急慌慌地說。
“她來干什么?”慕含章皺眉,將賬冊收進柜中。早飯后不是剛來請過安嗎?
“肯定是說中饋的事,她若是說要過幾個月才能交出賬冊,您千萬別答應她。”云竹皺了皺鼻子,語氣中頗有些不滿。
慕含章聽了,沒說什么,只讓人把宋氏請到小書房來。
宋凌心巧笑著走進來:“妾身唐突前來,還望王妃莫怪。”
慕含章不耐煩與她周旋,客套兩句便問她有什么事。
“按規矩,王妃進門就該將家中的事務盡數交給您的,只是王府歷來是初一發月例銀子,這個月的事情又多,現在交予王妃怕是會出亂子,所以妾身來請王妃示下。”宋凌心笑著說道。
慕含章垂眼,手中把玩著桌上的白玉鎮紙,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圓潤的邊緣,這是他考慮事情時的一個小習慣:“既如此,這幾日你繼續管著,至于主持中饋的事,今晚等王爺回來再說吧。”
見這人不桑套,宋凌心臉色青了青,旋即又恢復了笑容:“是,還是得看王爺的意思,妾身說了也不算數。還有一事……”說著將手中的冊子放到了書桌上。
“這是什么?”慕含章看了一眼,書皮上什么也沒寫,只畫了一朵牡丹花。
“這個是侍寢的日子安排。”宋凌心說著,總覺得面對這個男王妃說這些有些難堪,卻又不得不說,“妾身跟兩個妹妹商量過了,都寫在上面,請王妃過目,好早些定下來讓多總管安排。”
這個話題,讓慕含章也有些不自在,表示自己知道了,擺擺手讓她回西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