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迦:“學校在哪?”
“老家,西安。”
原來他是北方人。
倪迦:“挺遠。”
“嗯。”顧南銘摸了把口袋,掏出煙盒,想到她還生著病,又忍住了。
“我高中以后就沒上過學,突然讓我回去做學生,挺不習慣的。”
倪迦笑了笑。
她指著窗戶邊,“想抽去那抽。”
顧南銘確實也忍不住,去了窗邊,點煙。
倪迦聞著空氣里多出來的絲絲縷縷的煙味,壓著煙癮,隨口問:“什么時候走?”
顧南銘吸了一口。
“就這兩天。”
倪迦突然有了一瞬間的沉默。
對于顧南銘的離開。
她在這里,朋友屈指可數。
不,甚至不用數,除了顧南銘和楚梨,她找不出第三個。
她遭遇那些事后,已經過了廣交朋友的階段,她不斷的自我封閉,也不愿意認識新的人。
顧南銘算是她這段時間以來,唯一的處得來的朋友。
倪迦是個重情義的人。
男女關系她涼薄的很,但一到朋友,她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后退。
這也是她總是對楚梨心軟的原因。
倪迦聲音還是很淡,“怎么沒和我說?”
顧南銘苦笑了一聲,道:“以為你和陳勁生搞對象了。”
倪迦:“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外面都這么傳。”
“所以你就信了?”
“信不信也差不到哪去。”顧南銘把煙頭在窗戶檐狠狠捻滅,“我在這塊地方呆了三年,沒聽過他和哪個女的搞曖昧,那小子沒準兒真喜歡你。”
倪迦眼皮跳了跳,沒出聲。
顧南銘:“沒事兒,你高考完我可以回來,或者你想去哪旅游,咱倆去唄。”
倪迦嗓子發澀。
“行。”
“你再睡會吧,飯好了我叫你。”
倪迦還想說點什么。
但又覺得,說什么都蒼白又無力。
事情就是那么回事,顧南銘喜歡她,她不喜歡他。
只要不捅破,就能一直是朋友。
不用怕尷尬,不用怕變質。
顧南銘不想捅破。
于是他選擇做朋友。
因為這個選擇,他舍棄了自己的那份歡喜。
如果最后總要道別,她只能祝他,學習順利,萬事勝意。
**
顧南銘并沒有叫醒她,倪迦這一覺睡醒后,天已經黑了。
她出了一身汗,舒服了很多,身體里因為病痛得來的酸澀感也消失了。
倪迦走出去,顧南銘沒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手機。
見她醒來,他把手機扔在一邊,“醒了?吃飯嗎?”
“好。”倪迦點點頭,他那鍋粥應該煮好挺久了。
“我去熱一下。”顧南銘起身,人往廚房走。
倪迦說:“我去熱。”
顧南銘拉住她,“你消停點吧你,坐沙發上喝點水。”
倪迦還沒答應,門被人敲了兩下。
倪迦走到大門前,問:“哪位?”
外邊的人不吭聲。
緊接著,那人重重敲了三下。
咚,咚,咚。
仿佛心靈過電,倪迦下意識就想到了一個人。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家在哪?
倪迦開了鎖,打開門,一道黑影覆在她身上。
他手里還提著一個塑料袋,看上面的字樣,似乎是打包的餛飩。
倪迦慢慢抬起頭,他臉上第一次有冷漠以外的,如此明顯的焦慮的表情。
她問:“你怎么來了?”
陳勁生開口,還未出聲,又急剎在喉嚨里。
他的臉色是一秒變陰的。
眼睛里全是黑色,無窮無盡的黑。
他看到她身后,顧南銘端著一個碗走出來。他還喊著她:“倪迦,吃飯。”
他在她家?
誰做的飯?
倪迦看著陳勁生驟變的臉色,“你……”
“倪迦。”陳勁生打斷她,他不想聽她說話,一句都不想。
“你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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