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了得到最大利益,這聯盟之長,我想大王應當跟宇文部爭上一爭。
高乙弗利眼露心動,問道:那宇文部會輕易把聯盟長之位讓出來
由不得他!
倉助利肅聲道:依羅怕宇文部抽身西去,把慕容廆放出來。
咱們可不怕,有堅城為依托,先王時期咱們便守住了兩次。
慕容廆連戰三年,沒道理兵疲人乏,我等還有戰不過之理。
如此就勞煩大對廬走一趟喜都城,完成盟約了。
倉助利拱手道:老臣領命,大王在國內當早做準備,務必做到盟出兵進,否則怕是追不過宇文部的騎兵。
本王知道了。
喜都城內,依羅和宇文堅一起將倉助利迎入會場。
寒暄幾句后,在出兵一事上,高句麗的表現要比扶余積極的多,但倉助利提出要當聯盟之長,這就是宇文堅不會同意的了,第一場會議在宇文堅的憤然離場下草草結束。
望著宇文堅離去的背影,依羅扭頭瞧著不緊不慢喝酒的倉助利,顯然是吃定了宇文堅,這個遠親是打定主意,要在宇文部手里搶栗子了。
氣呼呼出城打獵的宇文堅卻是嘴角難壓,他回頭一望城內,仿佛在嘲弄高句麗,你怕是太小覷慕容廆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遼河大營的宇文部騎兵,開始按約定向西撤營。
溜出來的慕容氏騎兵對扶余和高句麗周邊的村鎮,展開騷擾劫掠。
依羅和倉助利等著日日打獵的宇文堅率先低頭,但很快他們就發現,比起宇文部說走就走的營帳,他們的城市和村莊、山寨是搬不走的。
在高乙弗利不斷的派人催促下,倉助利只能無奈的心中苦笑,比定力是比不過了。
隨即他只好拜托依羅,想再起第二輪談判。
但當依羅找到喜都留守的吐六真時,卻被告知,宇文堅此時正在扶余西北的湖面上游獵。
形勢逆轉,兩人只好奔著宇文堅的宿營地而去。
宇文堅在湖邊宿營,完全是為了等待湖面凍緊實了。
前些天垂釣時,拉上來的都是二三十斤的大魚,望著這一湖處女魚,心動的宇文堅選擇退而結網。
首領都準備好了,要起魚了。
瞧著興奮的普拔,宇文堅兩口熱酒下肚,興沖沖的跑了過去。
隨著騎兵抽打戰馬,收網的絞盤轉動,沉入湖底的撈網開始慢慢收縮。
哪怕宇文堅結的網孔有臉大,收網也是沉甸甸的,瞧著僵住的繩子,宇文堅下令再添了十余匹馬上來,這才堪堪繼續拉動。
瞧著繃緊的繩索顫巍巍,一旁觀看的宇文堅深怕它斷了,那樣必然是一了百了,好在撐住了。
第一條大魚撲騰出水面,身子在擺動時就立刻被寒風凍成了冰雕。
普拔拎著頭魚跑過來,報喜道:這條魚得有五十斤重。
躲在皮衣里的鮮于六聞伸出腦袋,立馬喊道:首領,這咱得來個頭魚宴啊,不然對不住這條肥魚。
沒錯。
瞧著越來越多的魚上岸,很快凍魚堆積如山,宇文堅心知該來的人也應該快了,遂吩咐道:吐六真來信,兩部使者按腳程快到了。
鮮于六,你去準備吧。
諾。
待依羅和倉助利騎馬路過湖面時,面對堆積的魚山,皆是連連稱奇。
依羅心里明白,這就是宇文部給自己的軍糧了。
進入帳內,除了規整入座的大寧部諸將,就只留了兩個空位,好在宇文堅并沒有做手腳,而是三家并列。
宇文堅起身一請,笑道:兩位遠道而來,碰巧趕上了這頭魚宴,諸事稍后,先吃魚吧。
依羅不禁贊道:我扶余真是空有寶山而不自知,借著世子的光,先嘗個鮮。
眼見依羅入座,倉助利就算肚子里有一堆的話也得憋著。
宇文堅倒是不緊不慢,大冷天的喝上一碗熱騰騰的鮮魚湯,別提有多美了。
過了片刻,看著在案邊攪著魚湯,久久不愿意下口的倉助利,宇文堅笑道:高句麗使者是怕魚湯太燙,難以下嘴
自知失態的倉助利先是一頓,隨后道:老臣只是心中有我王的囑托之事,未成前怕是食之無味。
食之無味
宇文堅嗤笑道:我宇文部在前線耗了三年,現在有人要搶我煮熟的鴨子,本世子都沒說無味呢。
實話說吧,要是你高句麗要當盟長,這就是我宇文部的送行宴,到時候兩位就自己去迎接慕容廆的鐵騎吧。
你!
倉助利刷的站起身子,哼道:世子別拿遼河大營西撤來威脅我等,大不了我高句麗直面慕容部,又有何懼
宇文堅當即拊掌道:如此我宇文堅也不多,大伙還是喝湯吧,宴后分道揚鑣。
說著宇文堅再次慢悠悠的喝起湯來。
倉助利本以為依羅王作為地主,會從中調和兩句,未曾想他也只是慢條斯理的喝湯,絲毫沒有插嘴的意思,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在帳內站著,其余人都在事不關己的喝著魚湯。
依羅想的很通透,扶余雖沒有高句麗強盛,但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聯盟不起來,無非是不打了,禍不在己。
到時候慕容廆襲來,說不定還要請宇文部幫忙,再說他也不信湖面上的魚,宇文堅會有能力通通帶走,最終還是會便宜自家,橫豎都是賺,自然穩坐釣魚臺。
知道自家吃相難看,又見扶余人不站在自己這邊,倉助利咬牙道:此次盟長乃我王欽點,若是兩位寸土不讓,我這便轉身回國,聯盟之事就此作罷。
若是兩位愿成此事,我高句麗作為盟長,愿先出兵進攻慕容氏,如何
宇文堅眉頭一挑,道:此話當真
倉助利哼道:自我出使前,國內便開始整兵備戰,若不是念及鄰里之情,此時我大軍早已經殺至大棘城下了。
聞宇文堅沉默不語,依羅見高句麗這次是來真的,也是頻頻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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