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堅抬頭望了望宇文莫圭和須卜蘭,沉聲道:脫匈奴之藩籬,入鮮卑之眾。
聞宇文莫圭眼神劇變。
生怕丈夫怒起的須卜蘭趕忙呵斥道:遜昵延,別忘了,你身上也有一半匈奴人的血統呢,你個…
讓他繼續說!
宇文莫圭粗暴的打斷了須卜蘭。
事已至此,宇文堅也不藏著掖著,繼續道:我宇文部下匈奴與鮮卑并存,如麥粟混雜,雖心難唯一,但卻皆能頂飽。
部眾平時不顯,一旦遭受敗績,人心有別,屆時若是強分麥粟,部族必獲離散。
而當今周遭之勢似中原戰國而行,非吞一難安,我宇文部不為一,便無名。
自檀石槐大人一統草原起,草原諸部鮮卑強而匈奴弱,鮮卑多而匈奴少,此乃大勢,非人力所能改。
大單于,我鮮卑宇文氏,要做那多數,而不是那少數。
聽此狂,須卜蘭當即猛然起身,大怒道:住口!遜昵延,我怎么生了你這個逆子!
宇文堅勾著頭,他等待著宇文莫圭的裁定。
他知道嘴上喊喊容易,做起來卻難。
單看看自己身邊,母親須卜蘭的須卜氏,乙那樓大哥的呼延氏,那個不是顯赫的匈奴大姓,想要讓這些人盡數歸為鮮卑,這改革的動靜絕對不小。
同樣這也絕對不是宇文堅這個小卡拉米能主導的,只能是宇文莫圭自己用威望來壓,同樣非數年難成。
宇文莫圭松開了懷里被抱疼了的阿六敦,這小子掛著兩角淚痕跑到了須卜蘭的腿邊,他不明白,大哥到底說了些啥,引得父母如此反應。
須卜蘭望著低頭的宇文堅,又扭頭看向沉默的宇文莫圭,手心手背都是肉,懷里這個更是沒功夫管了。
作為剛剛統一周遭諸部的宇文莫圭,要說他沒有野心怕是太過天真,但內外之間只能占一頭,此次壓下部族的復仇之心都如此艱難,更遑論純潔隊伍了。
許久,宇文莫圭并沒有回答宇文堅的話,反而是派他去挑選部眾。
走出帳篷的宇文堅回頭一望,這是他最后一次冒險進,至于宇文莫圭聽不聽,他也不知道了。
比起現在宇文部的虛胖,若是沒有瘦身的勇氣,又如何頂得住吸血我晉,進而快速崛起的慕容氏,更遑論統一東部鮮卑,乃至統一鮮卑諸部,稱雄草原了。
心中有事的宇文堅低著頭走了,他需要暫時壓下那顆躁動緊迫的心。
帳篷內,宇文莫圭揉著發痛的腦袋,有想法的人才會頭疼,徹底擺爛才會舒爽。
將阿六敦送到拓跋夫人的帳篷,返回來的須卜蘭盯著丈夫問道:你真要聽遜昵延那小子的胡話,將匈奴各部都趕出去
宇文莫圭當即苦笑道:剛剛經歷大敗,我行此策,豈不是自己斬手斷腳。
還好丈夫沒被兒子的胡蠱惑,放下不少心來的須卜蘭又緊跟著說道:如此便好,但你也別太責罰遜昵延,他還是個孩子。
宇文莫圭白了眼妻子,夾在娘家和兒子之間,此話也只有須卜蘭里外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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