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你還當陳家跟過去一樣那么威風?幾年前,陳潔潔她爸爸投資失敗,在一個項目上栽了大跟頭,他們陳家就一天不如一天了,現在也不過是靠家底撐著那份表面風光罷了。”
桔年想到那日超市見到的那一對,“那也不錯啊。”
韓述冷笑,“是不是不錯,她自己才知道。前幾年不是離婚了嗎?留在國外晃蕩,不知道多瀟灑,到頭來還不是灰溜溜地回來復婚。沒有周家,她估計得在國外洗盤子。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所以她這幾年也是安分了,好在生了個兒子,要不日子也未必好過。換作我是她,我只怕也要把非明這檔事瞞著,打死也不說。”
他看了桔年一眼,放緩了語氣繼續說:“不過非明雖然是她生的,但她一天也沒養過,算起來還不如你跟這孩子有緣分,過去不指望她,就算是現在,也未必要指望她。非明的事……非明的事,你放心吧,還有我呢,我會……”
他從來沒有把一段話說得那么艱澀,既難堪,又緊張,一方面怕說得太露骨讓她反感,又怕太含蓄,她聽不出另一層意思。
桔年確實有些吃驚,不禁看了韓述一眼,在她的視線下,韓述都不知道怎么把下面的話說下去,手忙腳亂地掏出一張卡,胡亂地塞到她手中。
桔年被他嚇了一跳,頓時站了起來,“什么……唉……不用……”
韓述又輕易地在她面前惱了,“我的錢難道就比唐業的臟?”
桔年怕把護士和其他病人驚動了,忙說道:“我出來的時候沒帶夠錢,也沒帶存折,唐先生先墊上,明天我就會還給他。”
她說完,覺得韓述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也沒想到是那無意的“唐先生”三個字讓韓述心中一寬。
韓述把她握著卡的手推了回去,“就當是我給非明的,我知道,她跟我沒關系,但我真的希望過她是我的女兒,就像陳潔潔和巫雨,只要有了非明……他們之間……唉,不說他們,我是說……我可以把她當成我的……反正像你一樣照顧她……你別誤會,我也不是因為你們可憐而補償你們,不管你們可不可憐……我不是說你們可憐,我是想,我想……”
韓述越說越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想,正常人應該都聽不懂他要表達的內容。
可是謝桔年從來就不是正常人。她打斷了他。
“你知道不可能的,韓述。”
韓述的臉由紅轉白,暗地里咬了咬牙,可是原本飄浮的一顆心卻因著她毫無回轉余地的一句話而定了下來。最慘最丟臉也不過是這樣了,那還怕什么。至少說明她是懂的。
“你這是拒絕我是吧,也沒什么,真的沒什么。”安慰好了自己,他試圖換上自己擅長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厚著臉皮說,“你剛才說,不可能的,韓述。那我就不是韓述,你當我是剛剛經過的路人甲,我們剛認識,隨便說點兒什么……打個招呼總行吧?”
桔年百般無奈,再一次遞回那張屬于他的銀行卡,“嗨,韓小二,再見。”
她見韓述不動,俯身把卡放在一旁凳子的顯著位置上,搖了搖頭,走回非明的病房。
“桔年。”韓述在背后叫住她。他強橫地扯過她的手,把卡合在她掌心的時候力道卻很輕,“有事的時候,先想到我行嗎?就當是你假裝原諒我的一種方式。”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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