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年在令人崩潰的憂慮中等待了一個星期,她渴盼著巫雨能給自己一個音訊。雖然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過問他的事,但是這是最后一回,只要讓她知道他平安就好,從此以后,他們兩個愛怎么樣,她再也不管了。
可是巫雨沒有。他工作的網吧說他有事請了假,至于職高那邊,缺勤已經習以為常。桔年試著不斷說服自己,陳潔潔是有所準備的,她有錢,兩人相互照應,至少日子暫時不會太苦。然而,巫雨作為“誘拐”陳家一直品性良好的女兒的元兇,被發現后的種種可怕后果日日在桔年腦子里上演。
不要管他們,不要管他們。
你管不了他們!
他走的時候都沒有記得留給你只片語,你又何苦替他們煩惱。
桔年在沒有人的地方喃喃自語,可是每天梳頭的時候,梳齒里都有大把大把的落發。
一周后,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煎熬,周日的下午找了個借口,就去了巫雨的家。他人不在,或許總有一兩句話會留給奶奶,桔年心存一絲僥幸。
巫雨家的院墻外,可以看到枇杷樹已經探出了頭。桔年記得自己曾經對他說過,院子里的樹要多種幾棵,否則就成了一個“困”字,巫雨依灑了許多種子,可是只活了這棵獨苗。
假如他再也不回來,這棵唯一的枇杷樹會不會死于孤獨?
就在這個時候,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走出來的人不是巫雨又能是誰?
桔年愣住了,她掐了掐自己,不是白日做夢。難道他把陳潔潔帶到了自己家?
巫雨看起來心事重重,掩了門,走了幾步,才想起回頭。
“桔年?”他看起來驚喜而意外,“你怎么來了?”
桔年卻做不到心無芥蒂。
“我來看我姑媽,順便經過這里。”狗尾巴草的葉子,被她扯碎扔了一地。
巫雨可以察覺到她的異樣,走過來,笑了一下:“你不是來看你姑媽的?桔年,出了什么事?進屋里說。”
“不用了。”桔年還沒有做好在巫雨家看到陳潔潔的心理準備。
“進來吧。”
“她也在里面?”
巫雨沉默地看著桔年。認識這么多年,桔年第一次發現,“小和尚”的瞳孔是很淺的褐色,乍一看,會覺得里面說不出的空茫,也許正是這樣的一雙眼睛,讓他整個人有一種寂寥而虛無的感覺。
他拉著桔年進了屋。一目了然的房子,除了臥床的奶奶,再沒有別的人。
桔年想不通:“陳潔潔呢?你知不知道陳潔潔離家出走了?大家都在傳,她是跟一個男的私奔,巫雨,你要跟我裝糊涂嗎?”
巫雨坐在了奶奶的床沿,老人看起來身體有點兒不舒服,舊房子里彌漫著一股草藥的氣息。
“我知道她走了,但是不清楚去了哪里。”
盡管桔年心中對巫雨難消怨懟,可是她居然依舊毫不懷疑他說的話。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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