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不要推我。”
“別笑了,那女生好像哭了,好像真闖禍了。”
“韓述,那掃帚好像是你的。”
“還是道個歉吧,待會兒老師來了就慘了。”
迷蒙的淚眼中,桔年看到有人走到她的身邊說:“你怎么那么倒霉?真的很嚴重?”
其實桔年并不想哭,也許淚水只是出于痛感的本能反應。她只是著急,巫雨究竟已經走了多遠。
“你別嚇我啊,大不了我陪你去醫務室。”
桔年搖頭,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感覺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搞什么,走,去醫務室。”
情急之中,她甩開了那只手。
“對不起了,好嗎?”手的主人說。
“拜托你,能不能別擋在我的前面?”
桔年抹了一把眼淚,繼續往前追,她在心中祈禱,巫雨,走慢一點兒,等等她。
她就這么捂著火燒一般疼的后腦勺奮起直追,周圍的樹啊,人啊,都是模糊的。一直跑到學校大門口,還是遲了一步,她的“小和尚”,不知道已經去了哪里。
桔年喉嚨里嗚咽了一聲,頭上的傷處疼得她淚如雨下。
別人都說,腦震蕩會出現幻覺,果然是的,她無聲地流著眼淚,已經遠去不見的身影竟又漸漸放大,回到她的身邊。
“桔,桔年……你哭什么?”幻覺還有配音,而且是熟悉無比的木訥的緊張。
“你怎么又回來了?”桔年傻傻地說。
“我想起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問題是你哭什么?”
她的“小和尚”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片葉子,葉片肥厚,上面覆著一層細細的絨毛。這個桔年認識,是枇杷葉。
“我剛才忘了跟你說,你的那棵枇杷樹長得很好。幸運的話,明年五月就該第一次結果了。這片葉子長得最好看,我還有些舍不得,不過你留著吧。”
桔年把葉子拿在手里,流著眼淚笑了起來。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怎么哭了?”
桔年不停地搖頭。
巫雨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看你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才好。”
“巫雨,你的臉上怎么會有傷……手上也有?你跟人打架了?”
桔年這才把巫雨看了個仔細,他從來就不是個好斗的人。
巫雨應聲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傷痕,輕描淡寫地說道:“小傷而已,桔年,我不想再被人欺負了,也不想再一味地忍讓。在我們學校,我認識了一些朋友,他們比我大一兩歲,很照顧我,也很講義氣,我也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朋友?義氣?”桔年重復這些話,沒來由地覺得心里一緊。巫雨有了別的朋友,她早該有所預期,他以前是那么孤獨,為了自己的私念而希望他繼續孤獨是殘忍的。可是他那些都是什么朋友,竟然帶著他一起打架?
“巫雨,他們……”桔年的眼睛里寫著擔憂。
巫雨似乎知道她要說什么,岔開了話題,盡挑她感興趣的說。
“說不定哪一天我功夫好了,就再也不會受傷了。桔年,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什么拳來著,哦,有一個很厲害的速成功夫叫什么……我就是想不起來。”巫雨敲著腦袋說。
桔年這個傻孩子果然被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
“是七傷拳。”她吸了吸鼻子認真為巫雨解答,“崆峒派木靈子所創,金毛獅王謝遜就是用這個功夫打死了少林寺的空見大師。一拳之中有七種不同的勁力,金庸說,人體內有陰陽……”
巫雨笑著打斷了桔年:“對,就是這個,等我撿到本秘籍,練成了這個就不會受傷了。”
桔年知道他在變著法子逗自己開心,撲哧一笑,牽動了腦袋上的傷,咧了咧嘴,又趕緊忍住。
“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找你,讓你看看我的球技進步了沒有。”
“巫……”桔年已經說過了再見,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她下次一定要鄭重告訴巫雨,七傷拳不是什么好功夫。
書上寫,七傷拳,速成。一練七傷,先傷己,后傷人。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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