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么晚啊,快走吧,到家都得11點了!”李銀霞見李耀輝進來,忙催促著。
“回家?我剛從縣城回來啊,要回也是明天再回,今天我太累了!”李耀輝說。
“有什么累的,我今晚必須回去,學校又沒有熱水,一個星期沒有洗澡了,我受不了!”李銀霞說道。
“明早回去也是一樣的!”李耀輝好道。
“你去不去?不去把車鑰匙給我!”李銀霞提著包往外走。
李耀輝無奈,只能追上去,發動車子,又折返回縣城。
到家已經快11點了,李銀霞一回家就忙著洗澡,李耀輝搞不懂,平日楊曉薇也洗澡,但是楊曉薇都是用電熱棒把水燒熱倒進一個大盆里洗的,后來王春秀來了,也是這樣洗的,他和張天明倒是方便得多,直接水龍頭那里冷水一沖就行了。
但是李銀霞就是不行,每個星期都得回家洗澡,這是她的頭等大事。
李耀輝聽著衛生間嘩嘩嘩的水聲,心里煩亂極了,他進了書房,隨意翻看著書架上的書。
李耀輝看見一本徐志摩的詩集,抽出來看了看,這本書放在一個角落已經落了一層灰,平日他也不注意這本書,應該是李銀霞的,徐志摩的詩,李耀輝是不愛看的,都是些情情愛愛的東西。
李耀輝翻開詩集,被其中一篇吸引住了,因為這首詩的后面,還寫著一段小字,一看就是李銀霞的字。
“《情死》——現代·徐志摩
玫瑰,壓倒群芳的紅玫瑰,昨夜的雷雨,原來是你發出的信號——真嬌貴的麗質!
你的顏色,是我視覺的醇醪;我想走近你,但我又不敢。
青年!幾滴白露在你額上,在晨光中吐艷。
你頰上的笑容,定是天上帶來的;可惜世界太庸俗,不能供給他們常住的機會。你的美是你的運命!
我走近來了;你迷醉的色香又征服了一個靈魂一—我是你的俘虜!
你在那里微笑,我在這里發抖,
你已經登了生命的峰極。你向你足下望——一個天底的深潭:
你站在潭邊,我站在你的背后,一—我,你的俘虜。
我在這里微笑!你在那里發抖。
麗質是命運的命運。
我已經將你禽捉在手內:我愛你,玫瑰!
色、香、肉體、靈魂、美、迷力——盡在我掌握之中。
我在這里發抖,你——笑。
玫瑰!我顧不得你玉碎香銷,我愛你!
花瓣、花萼、花蕊,花刺、你,我—多么痛快啊!
盡膠結在一起!一片狼藉的猩紅,兩手模糊的鮮血。
玫瑰!我愛你!”
這首詩讀完,李耀輝搖搖頭,這寫的都是些什么,那么肉麻,什么發抖,什么一片狼藉的猩紅,在他看來,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床上那點事嗎?
當年他的那個兩小無猜,也是在他身下這般的,只是,他不像徐志摩這樣會寫,只會問一句疼嗎?
看完這首小詩,他才發現,原來,在李銀霞的字跡前面,還有一行小字,是男人的筆跡。
“銀霞,你就是我心中的玫瑰,你的那一片猩紅,永遠綻放在我心頭!——慶”
還有一行李銀霞的字“心甘情愿做你的俘虜,哪怕沒有天長地久。——霞”
那個“慶”字深深扎進李耀輝的心里,“慶”,徐國慶,難道徐國慶就是李銀霞的初戀。
李耀輝坐在椅子上,把她和李銀霞相識的種種回憶了一遍,楊校長為什么要給他保媒,答案只有一個,保護妹妹的婚姻。
李耀輝“噌”地站起來,把詩集緊緊捏在手中,他現在總算想明白了,原來,他才是那個傻子,李銀霞當年就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后被楊校長發現了,楊校長把她介紹給自己,徐國慶也從學校辭職了。
這樣一想,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為什么李銀霞不愿再見楊校長,為什么徐國慶送了李銀霞回來,李銀霞就抑郁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在楊校長和徐國慶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小丑,現在李銀霞的心,肯定又回到徐國慶那里了,他還傻不拉幾地秀著恩愛。
他點燃一根煙,站在窗前,他該怎么辦?去質問李銀霞,還是當作不知道?
現在李銀霞有抑郁癥,可能,要治好李銀霞,關鍵還在徐國慶,他承認,這么多年風風雨雨,李銀霞早就是他的親人了,他愛李銀霞,愛這個家。
他又想到他們的兒子,名牌大學,大好的前途等著他,如果讓人知道,他的母親原來是一個小三,那讓兒子如何自處。
似乎,怎么想怎么做,都是不對的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事實太殘酷了,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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