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巧珍忙得屁股都不能著地了,當然也無暇顧及王春秀,她有點不高興,王春秀既然攬了做飯的活,不來也得說一聲,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罷工,讓她很被動。
她也沒有時間去找她,哪有雇主求著她來的道理,在村里找個做飯的人,那太簡單了。
“徐本善,我上班去了,你盡快找個人來做飯,春秀愛做不做!”劉巧珍邊走邊說。
“待會兒我去問問她吧!”徐本善心虛地說。
“問什么問,又不是非她不可!”劉巧珍說著,正好看見王懷遠來上工了。
“懷遠哥,春秀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好幾天沒有來了!”劉巧珍問道。
“這你問我我怎么知道,你知道的,我很少去那邊的!”王懷遠笑笑。
“你爸媽沒事吧?懷遠哥,除了老兩口的事,春秀沒有道理不來啊,我還開她工錢呢!”劉巧珍說。
王懷遠聽了,愣了一下,也有可能,春秀家里最讓春秀放心不下的就是爺爺奶奶,難道爺爺奶奶生病了?
王懷遠這樣一想,瞬間慌了,他一直讓父母和他住,父母放心不下王懷青和春秀,現在年紀大了,還真不好說。
“本善,我回家看看,請假一小時!”王懷遠說道。
“去吧,懷遠哥,什么請假,太客氣了!”徐本善心里也擔心春秀,自己又不方便去,讓王懷遠去在合適不過了。
王懷遠忙往他家老宅跑,上一次他來老宅,還是過年來給他們拜年,老房子越來越破敗了,王懷青也不修整修整,看著這間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王懷遠心里五味雜陳。
王懷遠走進院里,看見媽媽正在做飯,爸爸坐在旁邊吸著煙袋,王懷青在躺椅上躺著,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阿爸!阿媽!”王懷遠對著爸爸喊了一聲。
爸爸媽媽都停下手里的動作,愣住了,媽媽忙迎了上來,“懷……懷遠,你怎么來了?快進來!”
看著老兩口佝僂的身子,王懷遠忙過去拉住他們,他有點想哭,自己父母這么大年紀了,還這樣操勞,他真是不孝。
“阿媽,阿爸,你們還是去和我住吧!”王懷遠眼含淚花。
“懷遠,我們挺好的,還沒有到坐不動,走不了,等爸媽真到那個時候,再去你那里!”媽媽拍著他的手說。
“是呀,懷遠,我們沒事,我們去了,懷青怎么辦!春秀怎么辦!”爸爸也安慰他說。
王懷遠抹了抹眼淚,說“對了,阿媽,春秀那丫頭怎么回事?答應好幫本善家做飯,怎么這幾天都不去了?”
“哎,這丫頭也不知道怎么了?這幾天萎靡不振的,飯也吃不下,一直在床上躺著呢!”媽媽難過地說。
“是不是生病了,讓她們去看看,不要拖重了!”王懷遠說。
“我說了,她也不愿意去,說躺躺就好了,這丫頭自從徐家航結婚以后就一直要死要活,身體也不好了,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媽媽說。
王懷遠拉了個凳子坐下,點了一根煙,說“阿媽,應該給她找個人家了,老大不小了!”
“哎,現在年輕人的事,我們哪里做得了她的主,再說能有什么人家會和我們這樣的家庭結親!”爸爸難過地說。
王懷遠看了看依然躺著閉目養神的王懷青,踢了他一腳,怒斥道“懷青,你怎么想的?”
王懷青緩緩睜開眼睛,其實他們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但是王懷遠沒有叫他,他也就裝死,免得又被王懷遠教育。
“我能怎么想,她嫁誰我不管,但是去哪都得帶上我!”王懷青坐直起來。
“你見過誰家嫁人還帶爹的?”王懷遠氣不打一處來。
“一個丫頭片子,我養她不就為了給我養老送終嗎?要不然我養她干什么,還不如生出來就掐死算了!”王懷青說道。
王懷遠“噌”地站起來,指著王懷青罵道“你還好意思說,春秀出生到現在,你養過她一天嗎?王懷青,你真是還不如死了算了!”
王懷青也怒了,站起來,瞪著王懷遠,說“那你這個大伯養過她一天嗎?沒養過就不要在這里指手畫腳,你憑什么指手畫腳?”
門“吱呀”一聲開了,春秀推開房門,大聲說道“別吵了,我的事誰也不用操心。”
接著春秀又對著王懷遠說道“大伯,你走吧,我們就是要飯,也不會要到你門上!”
王懷遠臉上沒想到春秀會說這樣的話,指著她說道“春秀,你怎么說話的,大伯也是為了你好,生病就要去看。”
“大伯,我就只會這樣說話,從小我有娘生沒娘養,還有個吸毒犯的爹,我就這德行,你不用再跟我們費口舌了,免得沾染上你!”春秀說著,一陣惡心,跑到院子里吐了起來。
“秀啊,你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去衛生室看看,這樣下去不行啊!”奶奶心疼地跑去拍著她。
“沒事,奶奶,可能吃錯東西了!”春秀臉色蒼白地說。
王懷遠走過來,說“你該看病看病,這么大人了,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知道,那旁人誰知道,我來是替徐本善看看,既然攬了他們家做飯的活,不去總得交待一聲。”
春秀直起身子,瞪著王懷遠,說“大伯,那是我和徐本善家的事,有本事你讓徐本善自己來跟我說!”
“你是收人家工錢的,做人不能這樣!”王懷遠吼道。
“那你叫徐本善扣我工錢行了!”王春秀說完,回了房間。
王懷遠憋了一肚子氣,今天回去他就和王翠娥商量商量,春秀和王懷青愛怎么作是他們父女倆的事,但是他不能讓父母留在這里受苦受累了。
王懷遠回到徐本善家,做活的人已經陸續來了,徐本善看見王懷遠回來了,忙問“怎么說?今天還是不能來做飯嗎?”
“不能,生病了!”王懷遠冷冷地說。
“那可怎么辦,看來只能讓巧珍辭了衛生室的活了!”徐本善說。
王懷遠雖然對春秀很失望,以前她只覺得她可憐,現在變得伶牙俐齒,一點兒禮貌也沒有。但是畢竟是他的一個侄女,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本善,要不春秀生病這幾天,先讓我老婆來抵上,我們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春秀會生病!”王懷遠說。
“啊?那不好吧,嫂子那么忙,讓她來做飯,那家里的活怎么辦?”徐本善忙拒絕道,她有點怵王翠娥,那個女人雖然能干,也厲害著呢,什么都逃不過她的眼,如果她來這里,他和春秀以后還怎么見面。
“沒事沒事,家里這個季節也沒有什么活。”王懷遠說。
“春秀什么病,要休息幾天?”徐本善問。
“不知道,讓她上醫院她也不去,吃不下,剛才還吐了,病得不輕!”王懷遠說。
徐本善聽春秀這個情況,確實做不了飯了,也來不了這里,他就是再迷戀春秀的身體,也不想去招惹一個病懨懨的人,讓張翠娥來煮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