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芹麗一覺醒來,已經太陽高照了,一看時間,10點多了。她搖了搖頭,發現頭很痛,昨天晚上,她只記得楊曉薇來了以后,她喝了一杯酒,后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是怎么回來的,她已經記不清了。
一直以來,她的酒量極差,雖然是少數民族,卻沒有少數民族的酒量,王大壯卻是酒量極好,村里沒有人能把他喝醉,但是和他結婚以后,王大壯就極少喝酒,因為張芹麗不喜歡,他就不喝了。
張芹麗從床上起來,才出房間就聞見一陣香味,張芹麗走到廚房,發現王大壯正在做飯,桌子上已經擺了很多菜。
“大壯,今天什么日子,做這么多菜?”張芹麗奇怪地問,畢竟王大壯過日子一直摳摳嗖嗖的,不年不節的,怎么舍得做這么多菜!
“嘿嘿,這些菜是昨天打包回來的,你們也沒有吃完,浪費了!”王大壯看見張琴芹起來了,憨厚地笑了笑。
“你說什么?昨天是你接我回來的?”張芹麗完全斷片了,“那楊曉薇呢?”
“是你打電話叫我和孩子去吃飯的,你忘記了?楊曉薇當然是回徐國慶家了。”
“啊?楊曉薇回徐國慶家了?大晚上的,你怎么能讓她回徐國慶家呢?”張芹麗急了,她知道楊曉薇在徐國慶家過得并不開心。
王大壯不解地問“怎么了?她嫁給徐家航了,回去很正常啊,再說你醉得一塌糊涂,我留她在我們家也不合適啊!”
“哎,真是喝酒誤事!”張芹麗拍拍頭,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說,“無論如何,你也不應該把菜打包回來啊,丟不丟人?”
“有什么丟人的?吃不完還不是浪費了!”王大壯邊說邊出去招呼孩子回來吃飯。
張芹麗搖搖頭,這些年,張芹麗也有工資,王大壯也勤勤懇懇,其實他們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真沒有必要這樣,但是王大壯從小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過多了,節約慣了。
平時上頓沒有吃完的飯菜,王大壯總是留到下頓,但是從來都只是他吃,從來沒有讓她和孩子吃。
張芹麗一直是感動的,王大壯對她的好她一直記在心里,但是現在,她覺得真的,很難和王大壯一起過生活,價值觀這種東西,什么時候都是融合不了的。
“你們吃吧,我不吃了,我去看看楊曉薇。”張芹麗說完就往門外走去。
王大壯一聽急了,忙跑過去拉住張芹麗,說“芹麗,你昨晚喝醉了,空著肚子怎么行,先吃點東西再去!”
“不吃了,吃不下!”張芹麗耐著性子說。
“今天這么多好吃的,多少吃點吧!”王大壯不知疲倦地說。
張芹麗一下子火了,大聲罵道“吃什么吃,那些剩飯剩菜有什么好吃的,王大壯,你就一輩子吃剩飯的命。”
王大壯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張芹麗哪里來的火,賠笑著說“那我給你煮點稀飯吧!”
“我說了,我不吃,不吃,你聽不懂人話嗎?”張芹麗徹底怒了。
王大壯放開拉著她的手,說“那你先去看楊曉薇,我先去熬稀飯,讓楊曉薇也過來一起吃點!”
張芹麗一下子感覺心里堵得慌,每次她想大吵一架,但是無論她怎么說,王大壯都是好好語,這也是她每次最鬼火的。
她往外走去,她知道楊曉薇在徐家不自在,楊曉薇和楊大美有矛盾,但是又因為她,讓楊曉薇回去了,她心里很不安。
張芹麗戰戰兢兢地去到了徐國慶家,正好看見楊大美正在和徐國慶吵架,她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兩個正在吵架的人看了看張芹麗,停了下來“主任,我……我……我來看看曉薇!”
“楊曉薇?她不在!”徐國慶陰著臉說。
“啊?她昨晚沒有回來嗎?”張芹麗一驚。
“她沒有回來還好,回來鬧得全家雞飛狗跳的,我們這個廟小,容不下她!”楊大媽說道。
“怎么了?曉薇怎么了?”張芹麗忙問。
“張芹麗,楊曉薇昨晚是不是和你回來的?”楊大美瞪著眼睛問道。
“對呀,我們一起吃的飯!”張芹麗忙說,她如果不說出來,楊大美可能又會給楊曉薇安一個什么罪名了。
“哦,張芹麗,我就說楊曉薇怎么大晚上回來了,我跟你說,楊曉薇昨晚回來,差點把彩鳳弄流產了!”楊大美大聲說道。
張芹麗嚇了一跳,“怎么回事?彩鳳沒事吧!”
“沒事沒事,張老師,你幫我們問問曉薇有沒有安安全全到家了!”徐國慶忙說。
楊大美瞪了徐國慶一眼,說“她有什么不好的!”
張芹麗看兩人臉色不對,忙說道“主任,那我不打擾了,先走了!”
張芹麗走出院子,又聽見楊大美罵徐國慶“徐國慶,你在村里哪家的家長里短都管得了,到自己家的事就什么都不管,那個楊曉薇,是不是因為她是那個賤女人的同事,你對她就那么好,徐國慶,你搞搞清楚,彩鳳肚子里懷的可是你的外孫!”
“楊大美,你非要把這個家吵散了才罷休嗎?楊曉薇是你的兒媳婦,你不能跟她好好相處,你以后連兒子都留不住,你看看你兒子是站你這邊還是站媳婦那邊!”徐國慶也大聲說道。
“我兒子站哪邊我不管,我就看你站哪一邊?”楊大美問道。
“我站理,哪個有理我站哪一邊!”徐國慶說完,一甩手走了出來。
看見張芹麗還站在門外聽著,愣了一下,指了指不遠處,示意張芹麗走遠一點兒說話。
徐國慶往前走去,張芹麗也跟了上去,說“主任,到底怎么回事?”
“張老師,剛才大美說的都是氣話,我知道你和曉薇關系好,但是有些話還是不要傳到她耳里了,婆媳自古是天敵,這個道理可能你不懂。”徐國慶一本正經地說。
張芹麗看了看徐國慶,一副領導教育下屬的樣子,想起剛才聽見他被媳婦罵的樣子,嗤之以鼻,這個男人,天天在村里人模狗樣的,也不知道在驕傲什么,這些年,其實村里對他有怨的人很多,但是都是敢怒不敢,在這種少數民族地方,家族勢力是不容小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