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纓瞥了他一眼,“怕什么,又不是真的。”
方覺夏靠在門邊,扶著自己的腰開口,“對了,剛剛一直在討論killer的事,我差點忘了。”他指了指那個門邊的柜子,眼睛看著夏習清,“剛剛我們不是在門上的顯示屏里看到了36格的方格陣嗎?我剛剛在旁邊的柜子里解開了抽屜的機關,里面有一條格子手帕。剛剛自珩用水淋濕,看到里面有密碼。”
他走過去,其他人也跟著靠近,夏習清低頭注視著手帕上印出來的方陣,方覺夏解釋說,“手帕上面還有數字。”
“這是棋盤密碼。”夏習清道,“我有段時間看了很多關于解密的書,這算是古典密碼里最經典的一種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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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__y__u_ij_o__p
3__a__s__d__f__g
4__h__k__l__z__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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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找到了關鍵線索。”夏習清指著手帕上的數字,“第一行寫著15.41.23.14.33,這其實是坐標,第一個數字是行,第二個數字是列,對應剛剛的棋盤,15就是t,41是h,23是i或者j,14是r,33是d。”
商思睿立刻反應過來,“third!第三!”
夏習清點頭,他們接著往下解。方覺夏沒有說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上面。
他默默走開,翟纓發現,扭頭問他,“你去哪兒,覺夏哥。”
方覺夏回頭,臉上有些許疑惑,“我覺得很奇怪,只有我沒有病歷,會不會是我沒有找到?我想再去就診室看看,說不定有什么關鍵線索。”
夏習清也回頭,他思考了一下,“確實沒有你的。”
“不管怎么樣,解開大門最重要。我先去找找,你們一會兒過來也行。”
商思睿說,“第三行是嗎?我試一下。”夏習清立刻攔住他,“先解完,摁錯了要等一個小時!”
方覺夏自己默默來到了就診室。回頭確認沒有人跟上來,他才快步走到書架前,拿下來那個尤克里里。
拿下來的時候,他注意到有本書也被抽出來放在了尤克里里的旁邊,那是一本天文學的書籍。書上竟然還放著一個放大鏡。天文學的書他之前注意到過,但這個放大鏡,也是心理醫生房間的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心里的念頭就更加堅定了。
方覺夏將尤克里里翻轉過來晃了晃,里面果然有東西。他小心翼翼地伸進手指去夠,生怕弄出聲響。
額頭都滲出汗。
終于,方覺夏將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沓折疊起來的略厚的紙。他輕手輕腳放下尤克里里,一邊打開紙張一邊走向早早的房間。
第一張紙是他的病歷,上面清楚地寫著他的病癥——躁郁癥。
看到這幾個字,方覺夏的呼吸都要凝滯了。
躁郁癥,雙相情感障礙。
他翻到第二張,是一個吉他六線譜,可是是草草記在一張舊報紙上的。當他翻到反面的時候,看到了被人用筆圈出來的一則刊登在這個報紙上的新聞。
[今日上午5點52分,年輕男子譚某身穿白大褂在陽華路持刀殺害一名中年男子,殺人原因尚未查清,警方已經介入調查,追查逃犯下落。目前據知情人稱,譚某并非醫生,十三歲時曾遭遇鄰居性侵,當時曾經引發轟動,此后譚某患上妄想癥和多重人格障礙,此前一直在本市某私人診所接受治療……]
5點52分。
這不是他第一個解開的數字謎嗎?
新聞中譚某的譚字也被標出,在這旁邊,還有幾個草草寫下的字。
[、西、早,north,田,together]
方覺夏忽然間想到了之前那張草稿紙上的集合,頓時醒悟。
他抓緊時間翻到最后一張紙,這張紙似乎曾經被卷起來過,有著很明顯打卷的痕跡,紙上寫了幾句話。
[一次反擊不會讓你真正站起
生命可貴于承認自己的渺小
沙礫服從大海,正如副從于主
了解自己才能獲取真的安息
早日放棄吧,你永遠只是附屬]
“覺夏你找到了嗎?你的病歷。”
方覺夏聽到了商思睿的聲音,將其他的紙張收起,捏著手里的病歷,蹲到了沙發的旁邊,“好像找到了……”
商思睿走進來,看見方覺夏漲紅著臉,從沙發下面拽出一張紙。方覺夏站起來,拍了拍紙上的灰塵,“應該是這個沒有錯。”
“老師是什么病?”
方覺夏直接將病歷單遞給他。
“躁郁癥是什么……”
方覺夏沒有再理會,自己往外走,“你們找到答案了嗎?”
“嗯。”翟纓回頭,“是第三行第一列,解開了方陣,但是后來又有了一個問題。習清哥剛剛輸入了答案,不正確。不過好在這個答案錯了不用等一個小時。”
夏習清此刻已經坐回到沙發上,擰著眉似乎低頭思考。
“什么問題?”方覺夏走過去,點擊了一下門上的顯示屏。
思考間,夏習清意外地注意到了那張草稿紙,剛才方覺夏拿出來時他只是草草對了對解題過程和答案,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胡亂手寫的這些集合上。
{1,2,3,4,2,5,2,2,2,2}{3,2,1,1,1,1,0,1,1}
普通意義上的集合不能有重復的元素,必須遵循唯一性。
他數了數。
方覺夏盯著屏幕上的問題,聽見翟纓在一旁說,“就是這個問題,剛剛習清填了小西和早早,但是不對。”
屏幕上顯示著兩行英文。
[whoistheinone?
whoareyou?]
“我試試。”
數出集合中重復元素的夏習清恍然大悟,喃喃自語,“是6……”
對,就是六。六個玩家五個房間,唯一的同個房間有兩扇門,六個方形的頭罩,連門上顯示屏里的方陣也是6x6。
所有的細節一時間集中到了一起——商思睿候診室里的吉他,就診室里的尤克里里,周自珩候診室里的物理課本,就診室里的天文書籍,他房間里的美術工具,就診室里的畫。
只有就診室初始化了兩個人,對應的一黑一白兩扇門,草稿紙上的二重積分。
夏習清低著頭,腦海里出現那張顛倒的畫,他忽然間想起什么,隨即猛地拿起那張日記。
不是的。
畫是顛倒的。
人物是顛倒的。
所以日記也應該是顛倒的。日記的開頭都是記錄的天氣才對……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不是嗎?
田醫生說我會好起來的,我會的。
老師,對了,老師會幫我。我現在的痛苦是短暫的,我需要放松心情,我已經買好了票去看together的演出,我很想念zoe。隔壁的小西哥哥說會帶著我去自習,他會給我補習功課,他會和我聊天,讓我覺得世界還是有希望的。
醫生說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他說我的鄰居是一個老太太,根本沒有大學生,他說那個樂隊也不存在,為什么他要欺騙我,不,這些都是假的。
為什么治療沒有任何的進展,反而令我陷入泥沼中無法自拔。
我覺得崩潰、分裂,我好痛苦。
我有預感我快死掉了。
救救我,我不想被控制。]
錯了,錯了。
他之前還在疑惑,為什么是theinone,而不是killer。
因為主人格就是殺手。
輸入完畢的方覺夏注視著顯示屏上的問題和答案。
whoistheinone?[田醫生]
whoareyou?[譚冀]
“各位請注意,本期游戲第一位玩家逃出生天。”
轟隆一聲,大門打開了。
方覺夏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站在外門等候多時的裴聽頌。他笑得充滿勝負欲和野心,張開雙臂,在工作人員噴出的彩紙和金粉里,將緊張到極點的方覺夏攬入懷中。
“辛苦了。”
節目組的旁白宣告最后的結果,“獲勝的陣營是……”
閉上眼,方覺夏的眼前出現那張寫了尤克里里的紙條。紙條的背面是裴聽頌金蟬脫殼后留給方覺夏的遺。
[要讓我贏啊,哥哥。]
“黑暗陣營,恭喜黑騎士方覺夏,killer裴聽頌!”
方覺夏抬起頭,卸下蟄伏的偽裝,“二分之一。”這張生性冷淡的面孔挑了下眉,連眼角的紅色胎記都變得鮮活。
“我們贏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懂呢?其實我昨天就看到好多讀者都po出非常貼近的解析了。
究竟有幾個人格?譚冀這個名字是怎么出來的?聽覺是什么時候互相確認身份的?還有覺夏藏起來沒有公開的錄音線索,完整的劇情究竟是什么樣的?這些都會在下一章,他們聚在一起復盤的時候徹底揭開。
這一期真的很難,算是是第一季兩期的結合吧。我寫的時候也特意地保留了覺夏的心理活動避免劇透,而且劇情線會因為線索的不同出現多種解讀。所以其實輸的玩家也是雖敗猶榮(覺得降智弱化的自己回去多看幾遍就不會這么覺得了),因為普通玩家無法真的彼此信任,但是黑暗陣營一旦確認關系,就是彼此互通線索的。
再次感嘆讀者的聰明才智,好多在三十七章就提出多重人格的設想了,你們超級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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