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妃想如何?”
“我不像申大人那般小肚雞腸,咄咄逼人,若是證明,陳家公子不是兇手,申大人助紂為虐,便自罰三十仗,賠罪認錯。”
申允白凝視沈安安一瞬,點頭,“那便依四皇子妃所。”
二人達成協議,其余人自是沒有意見,大理寺卿更仿佛是活過來一般,精神都抖擻了。
二人私自下注,可與他無關。
“安安。”蕭淵蹙了蹙眉,后者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微微一笑。
“桃粉姑娘,”她再次開口,聲音冷如寒冬臘月的冰雪,“為了給情人治病,背棄恩人姐姐,午夜夢回,就不覺虧心嗎?陳公子死后,你就不怕殷紅姑娘尋你問罪?”
桃粉身子驟僵,恐慌和詫異在眸中瘋狂翻滾,她死死咬著牙,淚水啪嗒啪嗒的落在地面上,“奴家聽不懂四皇子妃在說什么。”
“呵,是嗎。”
桃粉突然開始拼命磕頭,“貴人,奴家說的都是真的,絕無半句虛。”
不一會兒,地面上就殘留了一大片血跡,觸目驚心,讓人不忍直視。
“四皇子妃。”許姑娘柔柔開口,“事已至此,就別逼桃粉姑娘了,好歹是一條人命,此事都是我和陳公子造的孽,若是好好與我說,我也是可以接納殷紅姑娘的,何苦就鬧到了這般地步。”
沈安安不輕不重的睨了許姑娘一眼,沒什么情緒,卻讓她心神一震,一股涼意上涌。
“許姑娘先別急,待會兒有的是時間留給許姑娘自責哭訴。”
她悲色一滯,“四皇子妃這是什么意思?”
沈安安不語,視線飄向了慶豐,后者對她微微頷首。
“桃粉姑娘不必再瞞了,那位三郎君是位正人君子,早就將一切都交代了。”.
桃粉驟然抬頭,眸中記是驚懼,“你,你們找上了三郎?”
“桃粉—”
此時,屏風后突然響起有氣無力的男聲,只是喚了一句,就開始止不住的低咳。
“三郎。”桃粉立即要沖去屏風后,被衙役給攔住了,她一臉焦急的看著那處,“我不是送你出城了嗎,你怎么又回來了,你的身子如何經得住折騰。”
“桃粉,”男子幽幽嘆了口氣,“別再執迷不悟了,殷紅姑娘對我們恩重如山,陳公子是她的心頭好,你這么讓,是恩將仇報啊,我們就算離開,此生都會良心不安,活在愧疚悔恨之中。”
“桃粉,你是個真摯善良的姑娘,我不希望你為了我違背自已的良心,我不喜歡。”
“三郎,三郎,”桃粉朝屏風后伸出手,哭的肝腸寸斷,“我不想你死,不想你死,你別再說了,別說了。”
“桃粉,咳咳咳咳…”
“三郎,你沒事吧,三郎。”
“我沒事,我只是傷心,都是我沒用,連累了你。”
“不是,不是的,姐姐已經死了,可你還活著,若是連你都留不住,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桃粉,交代了吧,別再害陳公子了,他不是壞人。”
桃粉死死咬著牙,半伏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桃粉姑娘,你…”
“許姑娘。”沈安安猛然轉頭,陰鷙冷戾的目光盯著許家姑娘,“再多嘴,當心我讓人給你縫上!”
許姑娘被如此凌厲的沈安安嚇的連連后退,心臟都加快了跳動,咽了咽口水再說不出一個字。
“桃粉姑娘,”沈安安緩步上前,在她跟前站定,俯瞰著地上的女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要考慮清楚了,說是不說,好奉勸一句,三郎君可有功名在身,若因你之過盡毀,良心是否能安?”
“我,我,”
“四皇子妃,”申允白冷冷開口,“你這不是審案,而是威逼脅迫,你明知那郎君是桃粉姑娘最最在意之人,卻以功名恐嚇。”
“她若是沒讓,我就算拿三郎君的命恐嚇,也是徒勞,”沈安安偏頭凝視著申允白,“還是說申大人怕了?心虛了?不敢讓我繼續問下去了?”
申允白臉色難看至極,蕭淵的聲音在堂中緩慢低沉的響起,“慶安,慶豐,守住大理寺門,今日說不清楚,一個蒼蠅都別想飛出去。”
“是。”
大理寺卿眼睜睜看著慶安帶人出去,慶豐則領著一眾人將公堂團團圍住,愣是一個字都不敢說,哆哆嗦嗦的坐在椅子上,努力縮小存在感。
申允白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大堂此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突然,有細微的聲響傳入耳膜,沈安安沒有回頭,冷淡的嗓音在堂中回蕩,“許姑娘是打算去哪?尋人回許家通風報信嗎?”
她身子僵在原地,半晌才木然的回過身來,“我只是想去趟茅房,四皇子妃這是什么話。”
“我家夫君方才說,一只蒼蠅都不能飛出去,許姑娘方才是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