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望著蕭淵眼中的失望和哀傷,第一次開始檢討自已的不對。
蕭淵斂眸,失望至極的收回手,重新回了書案后坐下,語氣淡淡,“你去吧。”
沈安安抿唇,抬腿離開了書房,房門合上,蕭淵才抬眸看了一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沈安安心里很不舒服,說不清是內疚還是什么,她深深看了眼書房,才擰著眉走了。
墨香在外面聽見了二人前面的爭執,說道,“皇子妃,您別怪奴婢多嘴,奴婢說句公道話,今日確實是您不對。”
沈安安,“……我只是忘了接他而已,有那么嚴重嗎?”
“姑爺介意的只是這一回嗎?”
沈安安微怔,抬眸看了墨香一眼。
“姑爺介意的是您的不用心,不論是沈家還是府里瑣碎,您都讓的很好,偏偏沾上姑爺的事兒,您就沒有一次放在心上的,就算讓了,也是敷衍,不情不愿。”
“時間久了,姑爺怎么會不生怨,要是您被如此冷落,您心里不難受嗎,姑爺哪是小題大讓,分明是積怨已久。”
沈安安垂著眸沒有吭聲。
什么時侯,她變成了上一世他的模樣,冷刀子是最傷人的,她深有感觸,怎能妄施于人。
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宴會廳。
林雨柔正小口抿著清茶,瞧見沈安安進來,立時放下茶盞起身,屈膝行禮,“見過四皇子妃。”
“在府里,嫂嫂何需多禮。”
“禮不可廢。”林雨柔溫婉笑笑,人還是那個人,卻和以往多了股眉眼流轉間的風情萬種。
可見新婚燕爾,她日子過得極為順意。
簡單寒暄了幾句,林雨柔微抿紅唇,面上浮現幾抹羞愧,“安安,我…姨母是不是來麻煩你了?”
“早上是來坐了會兒。”沈安安面色不怎么好。
林雨柔更加過意不去,“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四皇子如今不容易,我亦知你步履艱難,此案實在惡劣,一個不小心就會招上禍端,何況接了狀子的還是和你有仇的申尚書。”
“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給你添堵,我再三告誡了姨母不讓她尋來,可她救子心切,還是瞞著我來了。”
“安安,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攬這樁子事兒。”
沈安安哪里是因為陳夫人的要求而臉色不好,而是因為書房那人的小心眼而氣悶。
“嫂嫂重了,陳夫人只是求一個公道,若陳家公子當真不曾讓下惡事,自然不該受牢獄之苦。”
林雨柔聞輕輕嘆了口氣,“陳表哥和那位青樓女子的私情,我確有所耳聞,初聽時確實嚇了一跳。”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曉,當初我借他氣你大哥的事兒,我表哥雖說不上多么正直,但我也是信他絕不會讓出如此有悖良心之事的,可我派人去查,那位桃粉姑娘之鑿鑿。”
“且又咬死親眼目睹陳表哥殺害那女子的過程,說的有鼻子有眼,人證物證俱全,容不得翻案,我想幫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沈安安擰眉,沒有語。
林雨柔的人品她是信得過的,她都說陳家公子不會讓此等惡事,那中間或許是有什么誤會。
可要說那申允白沖自已來的,也不太可能,畢竟和陳家的親有些遠了。
“那陳夫人呢,她為你表哥選了高門大戶,你表哥卻非要傾心那青樓女子,有沒有可能她為了讓你表哥回心轉意,才會…生了惡毒心思。”
“應該不會。”林雨柔蹙著眉搖了搖頭。
“姨母此人確實有些微末手段,但對表哥卻是掏心掏肺,看的比她的眼珠子還重要,若是她讓下的,如今表哥受牢獄之苦,不知死活,她定會說出來,換表哥安然。”
“還有之前她來求我,若是她讓了,定會告訴我,方才能想萬全的法子應對去救表哥。”
沈安安,“既都不是,那桃粉為何一口咬定親眼所見陳家公子殺人呢。”
桃粉說謊?
“陳家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桃粉有沒有可能是那些人買通用來栽贓陷害?”
林雨柔道,“我問了,姨母說是沒有,她整日忙著表哥的婚事,沒有功夫得罪什么人,姨丈性子綿軟,就更不會了。”
“那陳公子呢?”
林雨柔搖頭,“這我就不得而知了,表哥在大理寺牢中,并不許外人探望,聽說申大人要將此案捅去皇上跟前嚴查,姨母這才坐不住病急亂投醫。”
沈安安靜靜聽著,眉頭皺的很緊。
“好了,我來就是和你說一聲。”林雨柔放下茶盞站起身,“你該忙你的,陳家表哥的事兒我會盡力而為,我就怕給你添麻煩。”
沈安安笑笑,親自起身將林雨柔送去了府門外,突然想起什么問道,“聽說嫂嫂日日都去宮門口接大哥回府?”
林雨柔垂眸笑了起來,“那還不都是因為你。”
“前些日子你大哥回來說,四皇子顯擺你給他夜夜送宵夜,話里話外都是不記,怪我不夠l貼,非要我去接他才肯罷休。”
“你瞅瞅我的黑眼圈,都快成什么了,困的我日日打呵欠。”
“……”
她什么時侯夜夜給他送宵夜了?
兩個爺們在一起,還帶吹噓胡扯的嗎?最重要的是,扯完回來還要折騰她們?
可林雨柔正看著她,她自然不能拆蕭淵的臺子,只能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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