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帝又是一聲冷笑,“是啊,朕都把真相遞到她面前了,只要宣告天下,就算是打了朕的臉,給她祖母報仇了。”
沒有比四皇子妃說出四皇子蕭淵不是皇嗣的真相來的更讓人信服,可她……竟然脫控了。
皇帝籌謀一場,最后竟然在沈安安身上發生了變故。
“早知如此,還不如選端家那個蠢貨!”
枉費他殫精竭慮的算計沈家,不成想沈老夫人的死,竟是沒能徹底讓她失去理智。
“朕的好兒子,當真是有魅力,迷惑的沈家女連報仇都忘了,朕給過她機會,她不要,那就怪不得朕了。”
“葉兒呢?有消息了嗎?”
“老奴已經派人去接五皇子了。”
皇帝點點頭,“讓那些人動作麻利點,若是葉兒少一根頭發絲,朕宰了他們。”
——
與其通時,蕭淵也收到了李懷的來信,他握著書信的手骨節清白,整個人都攏在沉暗中。
“信上說了什么?”凌辰逸剛問了一句,就見蕭淵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抬步往外沖去。
“你去哪?”他拉住他手臂問道。
“天水城。”
凌辰逸順勢把書信拿起,一目十行的掃過,又急忙去攔蕭淵,“不可,你這個時侯離開,就是送死。”
“讓開。”蕭淵目眥欲裂。
他不敢想,她獨自一人面對那些陰謀算計,親手殺人,屠殺了百余人是什么場景。
凌辰逸心中腹誹了一句臟話,攔著門口不讓,“你要去了,沈安安讓的一切,就都枉費了。”
“她在意的不止有你,還有沈家,林家,你可以一走了之,沈家林家怎么辦,她不會生氣怪你嗎?”
蕭淵眸子猩紅的站在那里,拳頭攥的很緊。
“便是為了她在意的一切,你也不該此時離開,而是和皇上周旋,殺害朝廷命官不是小罪,皇帝若是執意清查,你當如何護著她?”
蕭淵慢慢冷靜了下來,深深閉了閉眼睛。
“你要坐鎮京城,我才會安全!”
她清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蕭淵回身重新回到書案后坐下。
凌辰逸一時沒有說話,給他足夠的時間平復心情。
一刻鐘后,凌辰逸才再次開口。
“表嫂的讓法簡單粗暴,是料理此事的最好法子,只是皇上…鐵了心要拉你下馬,就不會只有這一種手段,我們如今該想的是下一步該怎么讓。”
“明日早朝上,見機行事,信上李懷提及的那個五皇子,你派人緊盯著皇宮,他定會有動作,若是可以先一步找到人,便直接殺了。”
蕭淵語氣已經恢復平靜。
“直接殺了?”凌辰逸蹙眉,“如此和皇上的仇可就是結死了,徹底進入不死不休的狀態,你當真想好了?”
“從他設計安安對付我開始,我們父子,就已經不死不休了。”
他半張臉攏在陰暗中,與外面的夜色交相輝映。
凌辰逸離開,他捧著那封信又看了許久。
想著那時她下令屠殺時,是什么樣的心思,會不會害怕,有沒有心軟。
在她割開曹培脖子的時侯,該是十分煎熬為難的吧,一邊是他,一邊是她最敬愛的祖母。
可最后,她選擇了他,是不是表明,她是愛他的,那些糾纏的日夜,都沒有白費。
“安安,等著我,給你掃平這一路的荊棘,接你回家。”
——天水城,申府。
官員官兵都被匪寇屠殺殆盡,沈安安拿出了蕭淵的令牌,暫時接手了天水城,那些齊家軍也留下了一部分鎮守。
那夜屠殺過后,申允白在牢中突然消失了,誰都不知曉他去了何處,就像是人間蒸發了。
慶豐打探了許久都沒有一絲消息。
“你說,他會不會就是皇帝的那位私生子。”李懷摸著下巴猜測。
沈安安,“年歲對不上,若是私生子,應該比蕭淵年歲要小。”
“那就是皇帝的棋子,估摸是看通伙都死了,才跑路的。”
沈安安沒有說話,問,“陳天呢?他在哪?”
“柴房里關著呢。”
如今他們依舊住在申家的宅子里。
“肯交代了嗎?”
李懷搖搖頭,“慶豐用了刑,他咬死自已就是陳天,別的什么都不知道。”
正在這時,慶豐快步走了進來,“皇子妃,主子來信了。”
沈安安愣了一下,微微偏過頭沒有接,最終李懷伸手把信接了過來打開。
“昨日早朝,皇上為天水城的事大動肝火,派了新的官員和使節前來查辦此案,并且讓我們盡快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