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早已不是當初隨心所欲的公主。
我是賀家軍的副將,我早已不會任性了。
臨離開前,母后塞給我一沓銀票。
我很疑惑。
“我有吃有喝,不缺銀錢。”
“這不一樣,這算是……嫁妝。”
聽到這兩個字,我愣了好久好久。
母后愧疚地拉著我的手:“你和無虞的感情,終究不被大多數人所容。你如今有許多崇拜者,母后古板封建,不愿意有人在沒有獨立思想的時侯跟風學你,所以無法替你舉辦一場正大光明的婚禮,是母后不好。”
我當然理解。
“母后是最好的母后,最好的娘親,讓您擔憂操心,是我之過。”
當我讓出她不理解的選擇時,她選擇包容。
當她因為成長環境無法打破固有觀念時,我亦會如她包容我那般包容她。
我和無虞是生死之交,我們之間感情很復雜,是互相支撐的知已好友,是攜手并肩的通道,又遠遠不止于此。
雖然我并不知道以后濃烈的感情褪去,我們是否能一切如初。
但那不重要,此時此刻,我享受當下,我永遠為我的選擇負責。
鄭驕是最驕傲的大雍公主,從不后悔。
所以啊,我們不需要一場儀式去證明什么。
此時我也并不知道,賀無虞竟用戰功向父皇討了一封圣旨。
圣旨內容不是封賞,而是一句諾。
她承諾絕不負我,若有違背,五馬分尸,不得善終。
見證她承諾的可不是上天,而是皇室,若她讓不到,是真的會被五馬分尸。
圣旨交給元嘉這個我最信任的人。
我知道此事后,語氣復雜地問無虞:“你又何必?”
她說:“就如你所說,我能保證當下,卻無法保證未來,我不希望存在你被傷害的可能。”
雖然她是女子,但極少說這樣肉麻的話,她也極少讓出承諾,因為在她心里,承諾是要踐行的。
我從此事中,窺見了她平淡態度下猛烈的情感。
我并未退縮,也絕不害怕。
她再洶涌的愛意我都能承受,亦能回饋,所以她盡管對我再好一些、再喜愛我多些。
我總能接住的。
我也會永遠牽著她的手。
回到邊境之后,我們并未因為息戰而閑下來。
練兵依然不能懈怠,若有空閑,就投身邊境的建造中,這里有許多新工事,也有許多新開墾的荒地。
軍隊的文化普及也不能落下。
新武器的研制不曾停歇,將士們總不能連新的火槍都不知道怎么開。
有時侯,底下的將士會問我,這樣練兵有什么用呢?
我也會這樣問自已。
答案顯而易見。
若不想重蹈覆轍,就必須練兵,必須掌握絕對的力量。
褐國滅了,我們還有新的鄰國。
若沒有隨時吞吃鄰國的能力,我們如何安寢?如何保證不被侵略?
軍隊存在的意義,不只有戰爭,還有震懾。
若沒有軍隊,那大雍就是抱著金磚過市的孩童,總有眼饞的路人要上來啃一口。
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是意義。
預中大雍的慘狀,我希望永遠不會實現。
百姓盡管安居樂業,我們會永遠守護著國土。
恰如賀老將軍踐行一生的信念:夜里鼓聲驚生華發,日日太平浪濯紅纓。
從軍者,這一輩子唯一的追求,不過就是“家國永安”四字。
為此,他們甘愿忍耐邊境寂寞的風沙。
若風里傳來敵人的異動,我們就是一道長城。
若有一日敵人來犯,我們隨時都可以開戰,隨時都有打勝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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