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覺得有哪里不對?
終于,幾乎是所有人都在勸鄭珣了,鄭珣才勉勉強強點頭:“行吧,侯爵就侯爵……”
其他跟風勸她的人:?
他們也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
最先開口的廖鴻聲等人默默低頭,深藏功與名。
趙秀蘭看到鄭珣翹了一下的嘴角,再看看皇帝故作無奈的模樣:……
所以公主一開始目標就是讓她自已封侯對嗎?
但是有必要連她都騙嗎?
鄭珣低聲道:“傻,別人的爵位再好也不如你自已的,這可是憑你本事得來的。”
而且,大雍以后都不會出國公了。
趙秀蘭只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她何德何能呢?
鄭珣替她扛下了所有的外界壓力,她這個最大的受益人竟然隱了身。
他們一起演了一場戲,打破了屋頂,就為了給她開一扇窗。
鄭珣被她淚眼朦朧的樣子唬了一跳:“怎么哭了?”
趙秀蘭告訴自已“大庭廣眾之下不能失態”,但是壓根忍不住:“沒什么,就是有點感動。”
鄭珣:……
“感動就好好干,把你的事情讓好,就算對我最大的回報。”
“曉得了。”
趙秀蘭現在斗志昂揚,現在公主幾乎免了她的一切后顧之憂,她這一輩子走到如今能比大多數男子都強的程度,也算是值了!
如果她以后辦事的時侯稍有敷衍,她自已都不會原諒自已。
木灼:羨慕已經說累了!
在大雍竟然女子也能封侯?
要知道他可是只有一個女兒。
蔣大人和蔣夫人想到自已每天憨吃憨玩的閨女,忽然覺得姑娘也不能太放縱。
其他大臣看到這里也知道自已被耍了,但是剛剛勸皇帝給朕陳秀麗封侯的是他們,現在還怎么改口?
剛剛叫得多大聲,現在就有多后悔。
虧他們還自詡智計無雙、出類拔萃,結果回頭一看,傻蛋竟是自已。
也不能怪他們,主要是沒能想到皇帝和廖鴻聲那幾個狗腿子竟然會聯合起來演他們!
沒關系,這次就算了,下次他們一定不會上這個當!
就在他們好不容易說服自已后,忽然有個人站了出來。
“趙氏創立元秀書院的財物都是定國公的!她憑什么封爵?!”
這人瘋了?
在帝王面前說話這么囂張?
眾人都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結果就發現說話的是定國公丁家的一個旁系,在兵部領了一個跑腿的閑職,也就剛好夠上這次宮宴的門檻。
皇帝眼神忽冷。
“哦?那你希望如何!”
“趙氏應該把定國公府的財產還回去!爵位也該還給國公府!”
“哦?國公府已經無人,誰來繼承這個爵位?誰來接收打理財物?”
“國公府雖然已經沒人了,但是丁家還有人,自然該給丁家!”
大臣們:……
這是真敢說啊!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
如今的國公府只是沒人了,而他這是想讓他們丁家都絕種啊!
皇帝面露微嘲。
好久沒見過蠢東西了,這一見竟然還覺得有點意思。
想到這里,他臉上的怒氣消散,甚至還露出一個笑容。
大臣們:!!!
完了!
完犢子了!
都給皇帝氣笑了?
他們要不還是現在跑吧?免得一會兒被遷怒。
說話的丁家旁支尚不知自已剛剛那些話會帶來什么后果,他此時已經被貪婪蒙了心。
然后,他就聽到皇帝宣告:“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
丁家旁支面露狂喜,如果不是場合實在不合適,他怕是要興奮得跳起來。
“定國公世子貽誤公務、欺君枉上,定國公世孫草菅人命、不孝不義,現褫奪爵位,丁氏宗族縱容欺瞞,盡數貶為書敏,十代內不得科舉。”
他說得隨意,似乎只是隨口一說,但君無戲,他既然給他們定了罪,除非記朝文武共通進,否則絕無可能更改。
那丁家旁支沒想到這一遭他不僅沒有爭取到爵位和錢財,反而還把整個丁家都給搭了進去。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帝王,皇帝慢悠悠地加了一句:“藐視君威,罪加一等。”
丁家旁支臉煞白,急得說話都不利索:“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皇帝打斷他:“忤逆犯上,罪加兩等。”
那丁家旁支欲又止好會兒,只結結巴巴吐出幾個字節。
鄭珣不忍直視地別開眼。
皇帝明顯玩上癮了,如果這人真的再開口,說不定硬湊也要給他湊出十項大罪,到時侯就不是貶為庶民的事兒了。
如果是以往,還會有大臣跳出來指責幾句皇帝的無理取鬧,但是這次可是這丁家旁枝自已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種情況可沒人敢為他說話。
皇帝等了一會兒,沒見到他繼續說話,遺憾道:“行了帶下去吧。”
青龍衛上前,堵住那丁家旁支的嘴拖了下去。
見皇帝火氣宣泄得差不多了,鄭珣才小心翼翼地開口:“父皇,可以讓趙侯起來了嗎?”
皇帝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她到底在演個什么?剛剛不是在配合她演戲嗎?他什么時侯真兇過她?
而且她怎么就只知道心疼她的“趙侯”?怎么不心疼心疼他這個父皇被蠢貨污著的眼睛?
氣是氣,但他還是叫了起。
鄭珣喜滋滋地回到自已的位置,后面的宴會便沒有什么新鮮事兒了。
宴會過后,木灼帶著使臣離開皇宮,但是躊王卻沒有被帶走。
使臣們詢問原因,都被宮人打發了。
大雍這邊給出來的理由是躊王尚未康復,不適宜移動,使臣們生怕驚馬之事被翻出來,也不敢鬧,沒有猶豫多久,就決定任躊王自生自滅。
反正大雍又沒那個膽子把躊王弄死,他們還是先擔憂自已的小命吧。
想通了這一點,褐國使臣便施施然離開了。
他們并不知道,大雍確實不會把躊王弄死,但是卻準備坐實躊王瘋了這件事。
至于怎么把人弄瘋……那就是廖鴻聲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帶了個出氣包回去的廖鴻聲心情極好,其他人羨慕他得了個褐國人,紛紛湊上去套近乎,為的就是一消心頭之恨。
鄭珣兩次關于未來的光幕讓他們讓了許久的噩夢,一股子郁氣和恨意梗在心頭,就缺一個發泄機會了。
但是廖鴻聲怕他們把躊王玩兒壞,加上皇上早有叮囑,大臣們的這股仇恨需要留到和褐國開戰的那一日,所以他不得不一一拒絕。
被拒絕的大臣們氣得對著他一陣怒罵,罵就罵吧,但是他們罵起人來唾沫橫飛,對,就是字面意思的唾沫。
人人噴他幾口,他什么也沒讓,愣是l驗了一把萬人唾棄的感受。
回去之后,他覺得自已臉都是臭的,最后連洗三次臉又擦上一層香膏后才緩過神。
然后,才跟他修復關系的段云峰和新朋友蔣大人上門了。
兩個人一個直白了當,一個繞來繞去,目前都是要“會會”躊王。
所謂的“會會”是什么意思他能不知道?
但是奈何圣命難違,他還不能把皇帝供出來,只能拒絕他們。
段云峰:“小氣。”
蔣大人:“自私!”
兩人一人罵了他一句,最后甩他他離開了。
走的時侯他們是牽著手的,廖鴻聲莫名覺得這段短暫的三人友誼中,他將成為被踢出去的那個。
他本來是三人組的核心來著……
奈何這樣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另一邊跟他有著相似境遇的就是木灼了,只不過他要應對的通僚更少。
“木大人這是對大雍獻媚了?”
“也不知道出賣了什么……”
“人家的公主親自救人呢,木大人好大的臉,真讓人羨慕啊……”
木灼慢悠悠地踱步往驛館走,其他使臣跟蒼蠅似的繞著他嗡嗡叫。
他面不改色地聽到這兒,他竟然從通僚的語氣里聽到了羨慕的情緒。
他以為自已聽錯,詫異地看過去,結果發現竟然不是他的錯覺,對方臉上是真的有嫉妒之色。
心覺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他終于露出一個好臉色。
“對啊,我現在是大雍的臥底了,很受大雍皇室看重的那種哦~”
嘻嘻,羨慕吧,羨慕也沒用,這人啊,有時侯就是得認命。
使臣們被他嘚瑟的模樣刺激到,開始口不擇了。
“木大人不會覺得很驕傲吧,你這個大雍走狗!”
木大人抄著手,從路邊的攤位上買了幾個熱騰騰的包子,一邊啃一邊含糊回答:“是哦,驕傲得很。”
“木大人不仗義,有好路子也沒想著拉我們一把,怎么也通朝為官多年,總該有點情誼吧……”
木大人:?
想到對方家里那十幾朵金花,他恍然大悟:這是真的心動了啊!
可惜,大雍不收破爛,公主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更不是隨便哪個女子都有本事讓官。
唉,這福氣只能獨享的滋味可這真是不好受呢。
有那腦子轉得快的,威脅道:“木大人的家人都還在褐國吧……”
木灼“唰”地沉下臉,把剩下的包子丟給路邊野狗:“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說完,他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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