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一層一層剜著傷口表面的腐肉,動作很穩。
終于,鑷子碰到了一個堅硬物。
柳月眸底的興奮更盛了些,手上動作卻是穩得很,不急不徐地用刀子割開里面的嫩肉,再用鑷子將里頭的東西取出來。
取到一半,鑷子卻動不了了。
柳月沒想著硬扯,這樣會傷到他好的皮肉,搞不好還會出很多血。
師父說過,不懂就要問,不許逞強。
于是柳月抬頭看向宋聽晚,師父,動不了了。
宋聽晚沒耽誤時間,趕緊接過柳月的活,開始仔細處理傷口。
和她預料的沒太大出入,這如碗大的傷口深處緊緊嵌著不少異物,看得她直皺眉頭。
這少年好歹也是國公府的世子,當時請的大夫自然也是頂頂厲害的。
怎么當時就沒把這些渣滓取出來
竟還有一截小指長的樹枝嵌在里頭,與血肉長在了一起。
宋聽晚小心翼翼地剔除著,緊皺的眉頭直到成功取出小樹枝都未曾松開。
將傷口里的渣子徹底清理干凈后便取過針線開始縫合。
柳月在一旁看得認真,適時出聲,師父,緣何不用免縫合創可貼,針線直接縫肉,他可受得住
宋聽晚眼睛都沒抬一下,專心致志,這創面太大了,必須得用針線。
柳月若有所思地點頭。
大腿上的傷口處理完畢,宋聽晚脫下手套,將他小腿上的傷口交由柳月來處理。
診室外,宋聽晚走到滿面擔憂的宋青玉身前,寬慰道:別太擔心,相信我。
聞,宋青玉牽起一抹溫和的笑。
神女都這么說了,她自是寬心的。
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聽聞了一些神女的事跡。
只是搭在腹前的那一雙手,卻是止不住地顫抖。
簾帳外,離得近的人不斷地在朝這邊張望。
宋聽晚換了個地兒,站到她身側,擋住了打探的視線。
里面的場面太過血腥,少年輪椅前的小盆子里裝了不少的血肉。
畢竟是她的親兒子,宋聽晚擔心她見了受不了,又不想讓她待在這兒胡思亂想,便提議,今天天氣還不錯,太陽比較暖和,要不我們去后院坐坐
宋青玉點頭,臨走前又忍不住問:神女,你不在里面,沒問題嗎我兒子他......
宋聽晚投去放心的笑,沒事,柳月很厲害的。世子的腿傷雖然嚴重,但好在你們照顧得悉心,還沒到需要截肢的地步。
按照我的方法來,應該是問題不大。不過每個人體質不一樣,這也得看他后期的恢復。
說著,宋聽晚上前一步,按住了她抖個不停的手,無奈道:現在需要調整的反而是你,不要太緊張了,相信世子,他可以的。
宋青玉面容憔悴,眼底發黑,聽了宋聽晚這番話,終是沒忍住,撲簌撲簌往下落淚。
我見猶憐的樣子,宋聽晚見著都不禁心疼了。
她有點不明白。
夫人都長得這么好看了,性子也很好,怎么那國公就非得再娶一個
男人都喜歡妻妾環繞
果然不管是兩千年前還是兩千年后,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是一點沒被進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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