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皺著眉毛的宋聽晚不同,宋青玉見到兒子這條傷退,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涌。
向來強勢的國公府當家主母,此時垂頭立在一邊,泣不成聲。
宋聽晚戴上手套,蹲下身檢查了一番。
還好,還能有輕微的膝跳反射。
宋聽晚站起身,輕輕呼出一口氣,這位夫人,他的傷口我已經看過了,但是他本人現在不清醒,我需要了解他是被什么東西所傷,以及這半年來的傷勢變化。
說著,宋聽晚又從旁邊桌子上拿起測溫槍給他測溫。
宋青玉目光隨著她的動作游移,緩緩開始了敘述。
原來,世子是爬樹時從樹上摔下來,被粗粗的樹枝戳進了腿里。
后來雖然得到了及時的救治,傷口卻反反復復發作流膿。
這幾日病情更是加重,世子每天清醒的時間已經很少很少,腿也漸漸不太有知覺了。
國公府四處求醫無果,昨日聽聞神女的醫館要開業,今早便早早過來排上了隊。
宋聽晚輕輕點頭,對于他腿傷好不了的問題已經有了頭緒。
夫人,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出去叫個人。
宋青玉雙目濕潤,十分輕柔地點了點頭。
待宋聽晚出去后,她的手輕輕撫上輪椅上少年的眉眼,想到兒子這半年來所經受的折磨,心痛到無法呼吸。
這廂,宋聽晚走到外間,站在門簾后頭。
隱約能看到外邊有很多人,卻沒有大吵大鬧,都很有秩序,排著隊等著看病。
宋聽晚滿意地點點頭,吩咐綠漾去將柳月叫來,又叫紅豆去將她的醫藥箱拎過來。
她的治療方法有點血腥,青衣和何小四都不一定能接受。
而柳月最喜用毒,想來也是不懼這些的,她最合適。
經過這段時間的深入了解,宋聽晚在他們幾個身上學到了許多中醫的精華,卻也發現大慶是沒有動刀子這一說的。
柳月剛好在給一個病人開藥,來得慢了些。
一襲紅衣的高挑女子掀開簾帳,眼里的鋒芒是遮掩不住的。
師父,你找我
宋聽晚簡單跟她說了下,沒估計柳月瞪大的眼睛,徑直帶著她進了里間的診室。
宋青玉已經收拾好了心情,恢復了宋聽晚初見她時端莊大方的模樣,見到柳月也只是禮貌性地點頭示意。
紅豆很快送來了藥箱。
宋聽晚將門關上,取出鑷子、刀、縫針這些東西,依次用酒精消了毒。
想了想,宋聽晚還是朝宋青玉道:夫人,您還是出去等吧,接下來的治療過程,我怕您受不住。
聞,宋青玉眼睫輕顫兩下。
眼里浸著疑惑、擔憂、不舍。
終還是將一肚子的疑問都吞了下去,走到宋聽晚身前,十分鄭重、虔誠地道:神女,我兒,就拜托你了!
別的我也不奢望,只求他能留有一命,能再睜眼與我說話。
他日,我國公府必將重禮相謝!
宋聽晚拍拍她的手,我盡力。
此時診室內清醒著的人就剩下了宋聽晚、柳月以及紅豆。
紅豆和柳月見著這國公府小世子的傷情,都淡定得很。
只是真正要開始時,柳月向來冰冷的臉上發生了明顯的表情變化。
興奮、迫不及待、躍躍欲試......
她熟練地戴上手套握著刀,一臉興奮的樣子,給宋聽晚都看愣了。
她不像是去救人的,她像是去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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