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遠,我的好外孫,外祖母心疼你都來不及,又怎么會怕你……”
謝思遠站著毫無反應,眼神依舊冰冷。
劉氏的后背僵了,趙芹在旁邊眼淚汪汪。
如意端著藥進來,“夫人,二公子的藥好了。”
謝思遠憤恨道:“我不喝!”
趙芹好話說盡,謝思遠才勉強喝了藥。
藥里面有助眠的東西,謝思遠很快精神不濟,昏昏欲睡,趙芹讓下人帶著謝思遠去休息。
她領著劉氏到旁邊的廂房說話,屏退了身邊的所有丫鬟。
倆人在桌邊坐好后,劉氏質問:“思遠的臉,當真無法恢復了嗎?”
趙芹點了點頭,“恢復不了……”
她淚如雨下,“娘親,你說我怎么這么命苦……”
劉氏今年六十多歲,長相精明,斂眸看著趙芹哭半天,發現她的發絲里面居然生生熬出了幾根銀絲。
一時間,心疼又嘆息,幫她擦了一下淚水,“別哭了,說說你有什么打算?”
趙芹抽噎道:“還能有什么打算,我就思遠這一個孩子,必然要好好照顧他。就算他面容全毀,那也是我的心頭肉。”
她當年生謝思遠的時侯,損了身子,不能再孕,所以對謝思遠異常偏寵,拿謝思遠當成了全部。
劉氏喝了一口茶水,擰著眉出聲:“你父親因為得罪鎮國公,現在被貶成五品,估計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兩個哥哥都被貶到偏背之地,當了小小的通判,也不知道什么時侯能回來。”
“家里幫不了你什么,你在謝府一切都要靠自已。”
“這謝家都快沒你的位置了,你還天真地想著照顧好思遠!”
趙芹噎住了,淚眼朦朧地看著劉氏,“娘親,你這是什么意思?”
劉氏有些恨其不爭,指著趙芹的腦袋說:“你怎么這么蠢笨!”
“謝飛靈去了邊疆,等有了軍功在身,回來必將加官進爵。白雅馬上生了,若是生個兒子,那就是謝家嫡長孫。”
“謝挽音年底要嫁到左都御史家,以后就是項家少夫人,再回謝家,那就是貴客。”
“到時侯,謝家就是他們兄妹的天下,還有你和思遠的位置嗎?”
“你總不能指望謝飛靈和謝挽音把你當親娘供起來吧?”
趙芹如被浸入冰窟,渾身發冷,緊緊抓住劉氏的手。
“娘親,我該怎么辦?”
劉氏附在趙芹耳邊,“讓謝挽音當不成項家少夫人;讓白雅生不出來;讓謝飛靈在戰場因為失去孩子心神不安,最好戰死沙場。”
“到時侯,謝長儒誰都指望不了,只能指望思遠。”
“思遠雖不能入朝為官,但可以經商,謝家的產業若是都交到他手里,生意讓得好照樣能衣食無憂。所以,你一定要把謝家的產業都抓在自已手里,不讓任何人分走。”
趙芹聽完,思緒翻飛,片刻后,眼底狠厲閃過,指甲狠狠掐進了手心里。
她之前只想著對付謝挽音,覺得白雅溫順聽話,沒想過要對付她。
現在,為了謝思遠,她不能手下留情了。
劉氏拍了拍趙芹的手,語重心長。
“你還是太年輕,出事就亂了手腳。這后院就是無聲的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家業就這么大,別人搶走了,你的就沒了。”
“若是思遠沒出事,睜只眼閉只眼就算了,現在思遠成這樣,你再不爭,就什么都沒了。”
趙芹回神看著劉氏,“娘親,女兒明白了。”
二人竊竊私語許久,劉氏才離開。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