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圓圓臉上端著笑,這十二朵花是一套的,單賣的話三兩一朵,十二朵一起買,只要三十兩,再送您十二張帕子,上面的花樣和絹花對應,但帕子還沒繡出來,實不相瞞,這十二朵絹花也是剛才擺上去的。
三十兩銀子對平陽來說不過是灑灑水小意思,她微微頷首,一邊的丫鬟便遞給姜圓圓三個十兩的銀錠子。
見此人出手大方,是個大顧客,姜圓圓拿出裝絹花的盒子,一個個仔細放進去,然后又放了一個藍色吉祥如意紋的錦囊進去,帕子還沒繡好,您等三天再派丫鬟來拿,我瞧您面生,應該是頭一次來,這個錦囊送給您當添頭,給小公子戴著玩吧。
這個錦囊是姜圓圓自己繡的,平時在鋪子里賣得不貴,幾十個銅板,但針腳也十分細膩,不過比不上錢娘子她們的就是。
在京城開鋪子,姜圓圓秉承著大錢不嫌多小錢不嫌少的原則,鋪子里除了一個底價以外,從貴的到便宜的都有,不過還是比鎮上的東西貴許多,比如在鎮上,一朵絹花三兩銀子就是天價,不可能有人買,在京城,東西的料子姜圓圓都是買得好的,就連絹花上都縫了珍珠和細碎的水晶進去,還有小塊兒的翡翠做葉子,貴但是讓人心服口服,不覺得這錢花的不值當。
現在是鋪子打烊的時辰,姜圓圓是從家里過來關門的,做完這單生意,她將賬記好,然后便關門回去了。
平陽回到公主府時,周承也從衛所回來了,他先考了凜全一些問題,父子倆又切磋了一下,這才回到后院。
平陽正在榻上擺弄著絹花,似乎在想戴哪朵更好,周承過去,徑直拿起那朵荷花,這朵漂亮,現在正是荷花開的時候,公主戴荷花正好。
平陽沒理他,眉目間有些愁緒,周承問道:公主有煩心事
嫁了一個武將,平陽就不指望他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了,嘆了口氣,道:還能因為什么,說到底還是陛下,年紀也不小了,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這……唉!
她其實也是愁,因為她自己也懷不上,就怕他們姐弟都有什么病在身上,這樣下去,皇位后繼無人,其他王爺無一不是有好幾個兒子,到時候遲早要有麻煩!
成親這么多年,周承還算懂自己的妻子,這會兒替她按起肩膀來,寬慰道:陛下還年輕,不會出現沒有子嗣的情況的。
他說的很隱晦,只要楚景想,有多少個孩子都行,無論是用什么手段。
他說得也在理,平陽不知是說自己還是說什么,幽幽開口,孩子還是自己生的好。
周承抿了抿唇,繞到她身前來,認真道:凜全五歲就到你膝下來了,這么多年,這孩子的聰明孝順你也不是不知道,親生不親生又有何妨我們好好教他,他以后也是個頂天立地的丈大丈夫。
平陽伏到案上,不太想和他繼續說,她說到底還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兒子女兒都行,就是想要一個自己生的。
見她不再聽自己說話,周承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起身出去,推開門時看見一抹似乎落荒而逃的白色衣角,他徑直去了凜全的院子。
凜全臉色蒼白地在屋內坐著,見到父親來,又忙起身行禮,父親……
你都聽見了周承問。
嗯,凜全垂在袖子里的手緊握著,我不是有意聽見的,我今日見母親心情似乎一般,想來陪陪母親……
他怕自己落得一個不誠實、聽墻角的罪名,小小的少年眼眶已經紅了,害怕至極。
周承卻摸了摸他的腦袋,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你母親心里也是疼你的,只是她這么多年都想自己生一個孩子,你懂父親的意思嗎不是不疼你,只是你母親想要的更多而已。
凜全懂,他當然懂,母親對他的好他都知道,只是聽見那句話還是有些難過,他知道自己比不上母親親生的孩子,但……
凜全點了點頭,父親,兒子都懂。
周承提點他道:你母親馬上要生辰了,你今年想好送她什么了嗎
去年凜全送的是他自己畫的一幅畫,筆跡稚嫩,但也被平陽好生收了起來,今年凜全想再送一些別的,送絹花吧,母親喜歡戴花,他想送母親一朵獨一無二的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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